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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大地都一样,每逢佳客必杀鸡

 品谋图书馆馆藏 2019-03-02

中华大地都一样,每逢佳客必杀鸡

今年清明节回家,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除了喝一肚子酒外,那就是我大包小包地驮回了几百个新鲜鸡蛋。

我这鸡蛋可不是你那鸡蛋。我这鸡蛋个个都是我们老家的母鸡吃蚂蚱长大的。我每天吃着这些鸡蛋,我首先想到的是送我鸡蛋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然后我才会想到要去感谢一只鸡。

这本来是不对的。我应该先感谢一只鸡,然后才去感谢我的大姨大妈。所以,我一下子就回到远古的树上,我看见一只只母鸡正撅着屁股下蛋,铿锵顿挫的不是小鸡们“卟卟”落地的飞翔声,而是我站在大树旁,对它们翩然进入人类文明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些鸡们,一开始它们并不是住在农人的院落。它们像其它所有的鸟类一样,呱!呱!呱!每天都可以自由地飞翔在瓦蓝的天空上。有时候,一不小心,也能飞到彩云之上。

但有一天,当它们遇到了最初的人类,只一把小米,它们就被我母亲的母亲们驯化了。临到我们家、轮我这一辈,我已不知它们和我的祖上已共同生活了多少年。

中华大地都一样,每逢佳客必杀鸡

这些鸡们,它们可不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存在。在我们农村,能够杀一只鸡待客,这客已是上客。我总不能杀一只牛来迎接你吧?我那牛还要耕地呢!我也总不能杀一头猪来款待你吧,我要是随便来一个人都去杀一头猪,那么我们家要养多少头猪呀!再说,临杀的时候还没有长大,杀了会觉得可惜。孟子曾对梁惠王说过,祭祀的排场,杀鸡和杀牛是一回事儿,只杀鸡,不杀牛,那不过是五十与一百步的区别而已。但我想告诉孟子的是,他那牛可不是我这牛!他那牛不用耕地。在我们家,杀一只鸡不会影响耕田,如果杀一头牛,那么我们全家来年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所以,我们只能选择杀一只鸡。

我爸我妈还年轻的那些年,如果你运气足够好,正好又碰上有人上门卖鱼,那么你就只能吃鱼,我们也用不着去杀一只鸡来款待你。如果没有人上门卖鱼,你的运气依然会很好,只是某一只鸡的运气就不会好。只见母亲手起刀落,一锅鸡汤一会儿就煮熟了。如果你不是上客,那我妈就会用两块豆腐打发你,最多炒两个鸡蛋,这已是最大的恩典。你要知道,我小的时候经常有几个月吃不上鸡蛋呢。

我见过母亲杀鸡,通常是在早晨。早晨的时候,那些母鸡还没有睡醒,母亲瞅准那些不太下蛋的鸡,随手拎出一个,三下两下把脖颈上的长毛拔掉,拉直了脑袋,只听“咔嚓”一声,鸡头落地,就这样结束了它们草草的一生。母亲说过,对于这些鸡婆娘娘们,如果它们不早点下蛋,那就让它们早点下锅。母亲用理论指导实践,立言立行,动作麻利得直让我翻白眼。

我也赞美过母亲杀鸡。我说,中国有史以来,女皇只有武则天一人。武则天杀人可以,但杀鸡不行。不信你让她试试?你在雪地里随便放一只鸡,或许她捉都捉不住呢。而我母亲只需在嘴里“咕咕咕”地呼唤着,那些鸡们好像心甘情愿似的,宁可赴死也不愿违了母亲的心意,到最后直往母亲的刀口上冲。那么母亲就不用客气了,我又听见“咔嚓”一声,又一只鸡头落地。

中华大地都一样,每逢佳客必杀鸡

我佩服母亲杀鸡并不在杀鸡本身,我佩服母亲天生的预感。每当有重要客人即将来临,母亲预感到他们将要到来,早晨起来的时候,看看哪一只鸡还没有睡醒,当头一刀,只等那客人前来敲门。嚯!可不是嘛,我们刚吃过早饭,碗筷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我小姑一家就从县城里过来了,大大小小一家子,我那最小的表妹还在襁褓里,我搂着人家又是叫又是亲,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一样,好在小姑她们既不在意,也没有深究。

我偶尔能吃上几块鸡肉全托了这些客人的福份。非年非节的日子,我们家绝对不会主动杀一只鸡,甚至连鸡蛋也不给,顶多让我看一眼。所以我就盼望着我们家能够长年不断地迎接客人,这样我就可以吃到鸡肉了,哪怕喝点鸡汤也行。为了我这些正大而邪恶的念头,我经常私下邀请我的亲戚到我们家做客。我说大姨大姨你来吧,我们家还有很多鸡呢!对于我这些邀请,有的大姨来了,有的大姨就没有来。如果真的来了,母亲就开始忙着杀鸡,于是我就有鸡汤可以喝了。我经常把自己的小毛头插进鸡圈的小门洞里数鸡头,看看还可以再来几个大姨。但这些年过去了,说句心里话,鸡圈里的味道真它妈不是很好闻。

我家也有不来客就杀鸡的时候。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要过大节,诸如年关、端午、中秋之类,如果是五一、六一这些无足挂念的节日,我们连个鸡毛都看不见。这个岁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那时我们正站在田地里割麦插禾,哪来的鸡吃。另一种不来客就杀鸡的情况是我们家谁要过生日,如果母亲没有心情,或者我们自己主动忘记,那就等于自动弃权,到最后连鸡屁股也没有看见。如果母亲明明知道我们要过生日,又不愿意去杀已经寥寥可数的几只鸡,母亲就会给我们煮一个鸡蛋,这样的生日就算有了可观的交待。

我父亲是我们家的主要劳动力,他需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这最有力的证明就是他每天都可以吃到一个鸡蛋。每天天才蒙蒙亮,我们还在床上装睡,母亲就把蒸好的鸡蛋端到父亲的床头。我们弟兄三人都能听见父亲吸溜吸溜地把鸡蛋喝完,紧接着就是筷子撞击瓷碗的声音。我们都忍着口水,还没等父亲起床走远,我第一个爬起来抢着去舔父亲那碗。父亲有时故意留下几口,好像知道我要去舔似的。我每次抢着去舔一只空碗,大哥既不理解,也不包涵,一不小心就流露出蔑视的神情。

我们家这些鸡们,容我亲眼所见,是我母亲把他们一点点喂大的。每年清明过后,秧苗还没有下种,正是虫子长身体的时候,母亲就把那些急着做母亲的母鸡捉到一个特制的鸡窝里,身下放二十几个鸡蛋,每天清水、白米地款待着,等到三七二十一天已过,一只只小鸡破壳而出,于是那母鸡才“英雄的母亲”一般,从鸡窝里迈着方步跳将下来。这些鸡们,有时是一窝,有时就是三窝、五窝,整天叽叽喳喳地在院落里闲转。每一窝之间,从不会混乱。谁是谁的妈,谁是谁的儿子,谁都不会搞错。遇到猪啊、狗啊前来骚扰,那做母亲的,疯了一般,嘶吼着冲上去,只见鸡毛满天飞,尘土飞扬处,我家那只大黄狗落荒而逃。

中华大地都一样,每逢佳客必杀鸡

大黄狗既逃,那母鸡仿佛又什么事儿没有发生一样,轻轻地呼唤着儿女们,温顺地在地上找虫子,然后一条一条地展开来给它们吃。天黑的时候,母鸡在我家房门后找一个僻静处伏下身子,那些小鸡们就纷纷钻进母鸡的胸前、腋下,露一只只小脸,嘻嘻地说着梦话。等我们都吃过晚饭,母亲把一家人的碗筷收拾停当,然后才端一盏煤油灯,凑到母鸡近前,从母鸡身下掏出小鸡,一五一十地数起来,数到最后,母亲总是不经意地骂上一句:“你妈的个王八腿,又被哪只野猫叼走了两个!”

我相信母亲的气愤。母亲这些动作从清明节一直沿续到稻子收割,日复一日,直到它们长大成鸡。那些嫩黄的小鸡们,经过几个月的生长,渐渐有了青春的模样,它们的活动范围也渐渐从我们家的院落里拓展到田间、地头。此时,那些母鸡已没有能力眷顾它们,只好随它们各自离去。这些涉世不深的孩子,一不小心就跑到很远,有的跑到黄鼠狼的地盘。黄大叔见猎心喜,还不等这些毛小子吭一声,就已经把人家的脑袋咬掉了。所以,我的母亲又开始骂了:“你们这些砍血头的,今天又叼我两个,小心我捣死你们!”母亲手里拿一根长竹棍,边骂边在我们村庄附近的田间地头东捣捣西捣捣,边捣边看,以期望发生什么奇迹,但母亲总是失望大于希望。更多的时候,母亲连根鸡毛也没有捣出来。

母亲养鸡像养孩子一样用心,甚至比养孩子更费心血,等到秋后可以下蛋的时候,存活下来的已寥寥无几。所以母亲特别珍爱它们,故意不随便屠杀它们,除非你就是一名很重要的客人。

母亲养这些鸡,也是抱了很大的希望的。除了可以款待客人,在那些困顿的年代,这些鸡们几乎成了我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每天傍晚,当母亲把双手伸向鸡屁股下面进行摸索时,我似乎看到了我们家第二天的油啊、盐啊、青菜啊正从鸡屁股里往外翻滚,但母亲总是愁色多于笑容,区区几个鸡蛋,远远不够五口之家苟延残喘。母鸡们已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有的已开始吐血,还免不了母亲的催逼。这也怪不得它们,怪只怪我们家太破落,容不下一个个渐渐长大的理想生长发芽。特别是我上学那些年,支撑我度过艰难岁月的,依然是这些鸡蛋。有一次我一个礼拜的口粮只有三角五分钱,折合到每天只有五分钱。这五分钱也是钱啊!这五分钱也是用鸡蛋换来的啊!这五分钱也是母鸡们用一个礼拜的时间一滴血、一滴泪地挤出来的啊。所以我说,回望过去,我站在学校门口,我都不知道我是应该感谢母亲呢?还是应该感谢那些母鸡?

中华大地都一样,每逢佳客必杀鸡

我参加工作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吃鸡肉了。一是我见母亲养它们辛苦,自己却舍不得吃,我又怎么能忍心去吃;二是这些鸡们在我求学的道路上已经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我感谢都来不及,真不应该去吃;三是不忍心屠杀它们,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又和我们一家有着感情,我怎么下手啊!所以我每次探亲回家,每当母亲嚷嚷着要为我杀一只鸡时,我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喜欢吃鸡肉了,或者说我天天吃鸡,已经腻烦了,等等等等。可不是嘛,单位饭堂天天辣椒炒鸡块,我要是爱吃,这才叫怪呢。但我就是没有弄明白,我是从哪一天开始不吃鸡肉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有一次,还是很早的时候,我正在喝酒,依旧是不吃鸡肉。我老婆最小的那个舅舅说,他小时候养过一只小公鸡,小公鸡长成大公鸡的过程中,他们彼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小舅每天放学归来时,大公鸡都会连奔带飞地扑向小舅,然后他们一起开始玩耍。那公鸡可以跳到很高,对人也不陌生,还可以追着过路的小孩疯跑。可是,再可爱的小公鸡也要拉屎,所以局促的房间里就容易臭;再通人性的公鸡也要打鸣,一打鸣就容易吵人,这一吵一臭便得罪了大人。有一天早上,大人们没有征求小舅的意见,直接布一张大网把公鸡捕杀了,等小舅放学归来,大公鸡已经变成一锅鸡汤。那个香啊,五邻四舍都流着口水,可是小舅却哭得昏天黑地。很长一段时间,像我一样,小舅也不吃鸡了。当我今天看到他仍然能够拿着一只鸡腿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我不由得感叹,风物常易,造化弄人,再强大的悲喜都无法抗拒时间的冲洗。小舅这一把年纪,真应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那句古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能记起当年那只威风凛凛、趾高气扬,可以高高飞起的大公鸡呢。

前几天,我刚结识一位姓代的美女,她说她们家也养过鸡。她所谓养过鸡,就是在后院圈一块地,放几只蚂蚱,拴几只鸡,有空闲的时候顺便也可以背背英语单词。我一听,城里人都这样,养几只鸡都当玩艺儿,高兴的时候杀一只,不高兴的时候也可以杀一只,从不会上升到谋生的高度。但我这美女养的鸡可不是一般的鸡,她养的鸡牵起来像放牛,飞起来像凤凰,吃下去可以考到全县第一名。我当年要是能喝到她们家一口鸡汤,我,我也许可以考个第二了吧?一锅热鸡汤,隐含了美女诸多美好的回忆。她虽然没有说,我们也可以猜出个十之八九。

这又让我联想起我妈。每年秋天的时候,我们家总会有几只母鸡倔强地想做母亲,总是东躲西藏地偷偷下几个蛋,然后往那儿一卧,以为万事大吉,可这一切又怎能逃过我母亲的火眼金睛。每天黄昏,我母亲都会给它们点名,谁来谁没有来,一清二楚。你们这些母鸡们也不想想,秋天的时候再去孵小鸡,蚂蚱都蹦达不了几下了,哪里还有虫子供你们吃呢。没有虫子可吃,意味着营养不够,营养不够就长不好身体。特别是冬天即将来临,那些秋天破壳而生的小鸡们,到冬天时,身上的乳毛还没有褪尽,又怎能经受得住严寒的考验。我所见过秋天出生的小鸡,到冬天的时候,要么所剩不多,要么缩头缩脑,寒号鸟那样龟缩在鸡窝里,瘦小伶仃,屁股上拖一截子稀屎,一不小心还掉进粪坑里淹死了,等开春的时候,一只也不剩了。所以,我的母亲千真万确,绝不能让它们在秋天里生儿育女。这既耽误了下蛋的本职,也影响来年的收成,你知道,一只母亲在鸡窝里蹲上三七二十一天,到最后就只剩一地鸡毛了,母亲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母亲把母鸡们从鸡窝里揪起来,一遍遍地往水塘里扔。人们常说,落汤的凤凰不如鸡,但我说,落水的母鸡仍然是母鸡,它们疯狂着,一遍遍地从水里跳将上来,继续做它们生儿育女的美梦,逼得母亲连连骂娘。不得已,母亲最后在它们的尾巴上各绑一面小红旗,那些母鸡们以为身后正追着一只黄鼠狼,号啕着落荒而逃,再也不敢和母亲对抗了。我在想,母亲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它们了吗?或者杀之,炖一炖,又是我的一锅好鸡汤。

中华大地都一样,每逢佳客必杀鸡

我堂叔家有三个孩子,他们还小的时候被堂叔和三姨锁在土屋里,外面看不见人,里边看不见光,这样的环境足以让人疯狂。恰在这时,一只该死的母鸡也被误锁在土屋里,它下完蛋“咯咯咯”地从稻圈里跳将下来,以为可以像往常一样从三姨那里领赏,殊不知,三姨不在,三姐弟正暴躁难安,被母鸡一吵,一棍上去,母鸡当场毙命。临黑的时候,堂叔和三姨从田间劳作归来,发现那只很能下蛋的母鸡躺在地上已经冰凉,于是一脸怒色开始审问,但从饭前一直审到饭后,无论堂叔他们怎样审问,三姐弟谁也不承认是自己打死了母鸡。大姐说母鸡是从桌子上往下飞时自己摔死的,二姐说她什么也没看见,可能是母鸡吃稻子太多了胀死的,小弟说他看见了,但那时母鸡还没有死。三姐弟攻守同盟、意志坚如铁,比刘胡兰还刘胡兰。大人们实在没有办法,就和颜悦色地对三姐弟说,谁说是自己打死的,谁明天就可以吃上鸡腿,而且要描述打死母鸡的过程,结果大姐描述得最逼真。只可惜那一顿暴打哟,大姐别说吃上鸡腿,连口像样的鸡肉都没有吃上。那一夜,我听到了大姐的号啕;那一夜,我也听到了堂叔的咆哮;那一夜,我一想起母鸡就哆嗦。我心说,鸡嘛鸡嘛,不就是一只爱下蛋的鸡嘛,至于嘛!

我今天走在大街上,没有看见一只鸡,我看到的满街都是美女。我心说,完了!男人活到一定岁数是不是看到所有的女人都像美女?我仔细一分析,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在家吃不饱,饥不择食的,什么萝卜白菜,只要能填饱肚子即行,所以看起来都像美女;二是荷尔蒙不足,悦人的标准下降。以前吃香瓜,现在吃芋头,由不得自己挑捡了,捉一个算一个,自然也会当作美女对待;三是对现实被动的接纳,表现为一切都可接受,一切都可过去,一切都会无所谓,是不是美女已不重要了。可是除此之外,我却看出了自己对现实淡定的态度。我以为,所有的事物都应该是美好的,不美好是因为我们过多地掺杂了个人的憎恶。一个女人,她本身是美好的,你如果在她身上算计得失,她也许就不美了。不美是因为没有达到你的愿望,与美女本人无关。你不信,我正恋着一个上古的女人呢!

上古的时候,天才麻麻亮,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对她的老公说:“唉,当家的,鸡都叫了,该起床了。”那当家的说:“天还没有大亮呢,再睡一会儿吧!”那女人又说:“你快起来看夜色,启明星闪闪发光呢。”又过了一会儿,男人起床出去射了几只野鸭和大雁回来,然后就开始了他们的千古绝唱。

那女的唱:“弋言加之,与子宜子。宜言饮酒,与之偕老。琵琶在御,莫不静好。”

男的也接着唱起:“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这歌声从两千年外传来,引得我彻夜难眠。我翻开《诗经》一看,正好是《郑风.女曰鸡鸣》,俺们老家郑州的一对情人。两段唱词的意思:女的说,我要给你煮酒煮肉,我要和你唱歌跳舞,我要和你白头偕老,一起共度这安静美好的生活。男的说,好吧好吧,我这里还有一块佩玉呢,它能代表我的心,也一起送给你吧。

写到这里,我觉得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我不是羡慕人家的酒肉,我是在赞美人家的爱情。我赶紧说,鸡呢?鸡呢?我的鸡呢?我仿佛听见两千年前的函谷关外,一阵阵鸡鸣狗叫,孟尝君落荒而逃。我细数一下,跟在他身后的有菜花鸡、芦花鸡、叫花鸡,还有横头鸡,黑的,白的,红的,黄的,一个个破晓而出,直飞向我过往的麦田,一直飞到我记忆的深处。(by 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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