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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朋友聊天，谈到两件事情：一是兴义城里有个女孩因失恋跳楼自杀未成，二是今年本市开工建设几个二十到三十层楼的住宅小区。说到前者，大家感叹幸好那个可怜女孩被武警战士及时发现并救了下来；说到后者，大家议论的主题是购房热和房价问题。我的看法与众不同，我是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认为高层住宅有个问题，就是会给现代人的生活折腾增加一种新的死亡方式。 生与死是人生折腾最大的平衡。人死的方式有很多，而自杀是其中一种；人在什么权力都没有的时候，还可以行使一种权力，就是自杀；在自杀中，跳楼又是极特别的一种。“跳楼自杀”是所有自杀词汇中最主要的一个，甚至“跳楼”已从“跳楼自杀”中独立出来，成为“自杀”的代名词，如说“某某跳楼”了，就是说“某某自杀”了。 持有强烈报复之心、发泄愤怒或渴望以自杀成名的人，他不会选择到那个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或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去默默无闻地上吊至死，他一定要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中和万人瞩目之下，非常不想死地、轰轰烈烈地死掉，那么跳楼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楼层越高，跳楼的效果越好，因此高层建筑成了现代人平衡折腾的一项重要设施。 高层建筑也给那些本不想死，而想以死相协的人提供了一个真实性极高的“表演”平台，在这个平台上，“想死”而又不想“真死”的人们，既能实现死的居心，又能得到及时救命。当警察和亲戚朋友看到在高层建筑顶端边缘徘徊的人，就以为他要自杀，于是赶快爬上去抢救。当他们奔向那个要“自杀”的人时，那个“自杀”者就激动地说：“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这种人是虚伪做作和假想自杀的懦夫。自杀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可是“自杀”的懦夫们，总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久久地表演，难以果断地死掉而死得其所。虽然他是个懦夫，死的时候却是很“英勇”，这样他的一生就平衡了。 现代社会的现代人生，不仅可以通过自己死亡来获得平衡，也可以通过观赏死亡来获得平衡，而且可以丰富人类生生死死的折腾内容。丰富的人生必然走向多元化的生死折腾，而多元化生死折腾的根本含义和最高价值——是生与死的多种平衡。 （2006年6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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