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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石磨幽幽情
2019-03-03 | 阅:  转:  |  分享 
  
腊月石磨幽幽情公历岁末,转眼即逝。冬月匆匆,腊月将临。蒙童时代的我,是非常憧景腊月的,憧景腊月里那繁忙的日子,憧景那“备战”过年火热的氛围
,磨豆腐、磨煎吓(同音字)只能是“备战”当中的一个小插曲了。记得大寒后,年货飘香,年味日重,行人总是脚步匆匆,邻里却是忙里忙外。
各家各户备柴、抢收、搞卫生、储备食物,腊味已经零零散散地沿街挂着,准备迎接最后一次太阳就收仓了。民居木屋的木板壁几夜间也都刷亮了,
呈现白里透黑,与过去尘垢堆积的门面形成鲜明的对照,桌、凳、椅家具断断续续搬上街面,妪妇们手脚勤快地忙碌地洗刷着,似乎要比试比试一番
谁家整洁。动作较快的,就开始磨豆腐、磨煎吓了。那时,我住在薛家坊,门前的脚步声,总让人体会到要过年了。当家的父母亲看着人家备年货
,表面淡定心里还是有点发慌,父亲依旧下班后换套衣裳驼起锄头还是往菜地跑,像我家这样半居半农的家庭,在他心里埋了多少苦衷,我们不得而
知,但劳动力缺乏,年年超支,肯定没有足够的余粮;微薄的工资缴了部份超支换回余粮后所剩无几,这做煎豆腐、煎吓子自然还是有压力的。那
时当父母亲的,不管有多么困难,年前为小孩备套新裳,准备些好吃的,都是有的,必竟一年盼到头,不想让孩子太多的失望。等到我家开始时,
都近尾声了。先是做豆腐、煎煎豆腐,隔夜母亲就将黄豆用水浸泡,次日凌晨就赶赴现场开始磨豆腐了,参加人员一般是父母,还有就是我,自然是
好奇心驱使,不是受命的。当时一条薛家坊有许多的豆腐加工店,离我们近的有舅生哥、贤玉家,还有就是生水婶家,生水婶家离我们是最远的,但
我们都是在那里磨。这生水婶是位古稀之的老太婆,三寸金莲,满头银发,头发整齐地束成发髻而插了一个发夹,算是女性中的高个了,身板挺直的
。也许是对人比较和气、慈善,脸部总是挂着一幅模板的笑容,所以找她做豆腐的特别多,每天三块、五块的收入也不算微薄。石磨和灶台是在同一
个套间内,中间隔着半开的木壁,因此,推磨的时候还可互相之间聊聊天。这石磨,花岗岩石,圆柱形,上下两层,上层顶部成凹,可积一定的待加
工料,凹中有圆洞,直通下层顶部,丕料就是从这里进入的,圆柱的边缘有一木砖,砖上有洞。上层底与下层顶部都有许多有规律的纹条,丕料正是
通过这些纹条之间的相互摩擦而磨碎。下层底部是放在一个有圆形导槽的石块上,导槽有凸出口,加工好的就源源不断地从这里流出进入木桶候用,
上下层接触面中心有一圆柱心,上面固定,上面灵活,石磨就以此为轴心,幽幽的转着。转石磨时,一根“丁”字形的弯钩,一头插在木砖的小洞里
,另两端通过绳索挂在天花板上,一双或两双手就搭在这横条上,来回推拉,石磨就转起来了。推磨自然是父亲的任务,母亲只在一傍上料。在寒冷
的冬天,外面是严霜冰冻,寒气袭人,裹着棉衣还打寒战。父亲穿一件薄秋衣,已经全身冒蒸气了,背中有些微微的湿。看得出在那一推一拉的节奏
声中,还是轻松自在的,当劳动成为一种常态时,他总把劳动作为一种乐趣,一生从未闲下手脚,清晨一起床便从劳动开始,御下手中活时已经到的
晚上睡觉时间了。看得出他没有什么倦意。这时的我自然是帮点倒忙,有时也上去抢着推磨,扶手与头顶持平,父亲一边我一边,手要举过手项,脚
不定点,总是小跑步地跟着,力难驱磨,倒让它左右摇晃起来。不过从中却满足了自己的童趣。这转动的磨盘,轻幽幽,慢腾腾,发出的“叽叽嗡”
声音听起来各外的和谐,悦耳。因为我知道当这磨盘一响,年就来了,春也来了,小时候那是企盼吃、玩、红包和焕然一新的空间,稍大些后,感觉
这已是生命的一次年轮,又要开始的一次新的循环。那磨盘送进的是豆或米,流水的是浆,它借助人而实践了自己的价值,人借助它而减轻了体力,
相益得彰,何乐而不为呢?世界上很多事大概都是如此,人与人,人与物之间,人与事之间有一种默契的配合,效果才能充分的显现出来。我们带来
的的湿豆,带回家的是几板豆腐,又用这豆腐在家里加工成煎吓子、豆腐乳。丰富了春天的生活,这是后话。之后,做煎吓还要磨一次。因为家里有
现成的磨,一般在家里完成。所不同的是用糯米和粳米搭配加工,流出来的乳汁还要经过压榨挤干水份,再添加食糖后,或油煎成煎吓,或干蒸成年
糕。那个时候,石磨虽重,却是家家必不可少的工具,日常生活中也经常用磨加工粗粮成细粮。磨与人群互不相舍,感情也深,许多家庭都置有固定
的石磨。历史沉淀,磨已成古,机械化、电气化早已取代了石磨。生活习惯与今非昔比,市场上的成品已经样样俱足。但是,腊月将临之即,我依然
怀念那石磨,怀念那石磨轻幽幽、慢腾腾的节奏。怀念那长辈们为生活折腾的苦日子,依然为后代们不弃不离地寻找乐趣。2018年12月17日于厦门2019年1月5日《宁化在线》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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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润物精舍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