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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的“描字”与米芾的“刷字”

 黄山归来亦看岳 2019-03-05

几日前,武英书画公开征稿,请大家畅谈东京国立博物馆的颜真卿大展。随后,我们推送了林霄兄的《我陪傅申先生看东博颜真卿》(点击可查看)和侯拙吾兄的《东京观画日记》(点击可查看),本期,我们推送查律兄对黄庭坚和米芾两件著名法书的观感。欢迎大家继续来稿。

作 者:查 律

赶着东京国立博物馆 “颜真卿大展”的最后两天,我目睹了黄庭坚、米芾的两个著名手卷:《草书李太白忆旧游诗卷》(藤井友邻馆藏)、《行书虹县诗卷》(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东京国立博物馆的手卷陈列方式能使观者较近距离地观赏这两件名品。但是,现场人数太多,工作人员不停提醒不要驻足,所以无法停留在作品前仔细品味。

在短暂的时间内,观赏的主要任务是感受名笔实物与印刷品及电脑屏幕显示的区别,在于理解之间的视觉差异。这种认识,可以通过整体感知以及几个具体局部的感应而予以定位。而定位的瞬间深刻记忆,将成为观赏者正确理解古代书迹的一个重要依据和坐标:当我们面对所谓的“下真迹一等”的现代媒介再现时,能够在内心瞬间补足“媒介呈现”与实物的距离。

米芾对于黄庭坚“描字”的评判,虽然并不能涵盖其所有的书写形态,但是对其行书、草书大字书写状态的描述还是比较形象的。十多年前,我对黄庭坚《李太白忆旧游诗》特别有兴趣,当时能见到的是国内翻印二玄社《中国法书选》的《黄庭坚集》,感觉墨色较淡,但是笔画枯涩。哪怕反复练习,可要在纸上找到相应的枯涩、悠游的效果,实在不容易。

黄庭坚《李太白忆旧游诗》(局部) 藤井友邻馆藏

面对原作,我才理解黄庭坚写出这种“淡”与“枯涩”并存的效果,得益于纸张。在较熟且受墨性不是很强的纸上才能出现这样的味道。在这样的纸上,哪怕停留,也不会跑墨,因此能够充分呈现悠游的线条形态。当我们的用纸与原作的用纸差别很大时,是难以达到临写效果的。

米芾的“刷字”,如其《学书帖》所言,要“振迅天真”,速度快是一个重要特征。常识告诉我们,过于干涩的墨是无法快速行笔的,而过于柔软的笔毫,也难以呈现爽利的笔画形态。

一般情况下,为了达到迅疾爽利的效果,临写时会用较稀的墨,甚至加很多水,使墨色淡而轻薄。这种方法是以牺牲笔画质量为代价的。我在教行书时,让学生临写《虹县诗》,以故宫出版社的《米芾书法全集》中收录的此帖(已属国内见到的此帖最好的版本)为范本,显然,从其印刷效果来看,与原帖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米芾《虹县诗》(局部)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见到实物后,我对米芾用墨之厚很是惊讶。在国内博物馆看原作时,没见过米芾用淡墨的作品,这次大展中,看到他小字淡墨《跋黄绢本兰亭序》,别有风姿。《虹县诗》的用墨极黑极浓,且颗粒感极强。用笔多有侧锋,如果用淡墨就会很薄弱,但是此卷丝毫没有薄弱的感觉。

印刷品在制版调片时,操作者往往不懂书法,也不可能见过原作,因此产生效果差异是难免的。我们如果有条件观看原作,建议一定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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