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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为了戒色,想了个什么方法,一般人做不到?

 半城湖之缘 2019-03-07

大概谁也想不到,一度名声很坏、让人闻风丧胆的曾国藩老师,到了现当代,成为人见人爱的角色。远哉遥遥,当年风沙中的无数血迹泪痕,似乎都已漫漶为历史明月美丽的星星点缀。

的确,中国历史上万千上亿儒生,都讲内圣外王,但真能延国粹之一脉,既能归仁复礼像个圣贤,又可马上杀敌安邦治国的,舍王阳明之外,大概真的只有曾国藩可以做到极致。用现在的话讲,无论是搞事还是做人,曾国藩都是成功学的顶级IP。

似乎也因此,过去为中原逐鹿斗的你死我活的毛蒋两先生,大概看中了人家白手起家的“事功”,惟一的共同话题,可能就是都推尊曾大佬为偶像吧;而到了如今, “经商要学胡雪岩,当官要学曾国藩”,又成为当代经商人士必念念叨叨的口头禅,垂涎的还是前辈神乎其神的“做人”功夫。

我们眉飞色舞谈曾国藩如何戒色,当然不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更好地出家,用心很明显:看中的还是他做人的经验,特别是如何走上成功的秘诀。”曾国藩热“的实质,就是“成功学热”。


曾国藩是满清道咸年间最大的一匹“黑马”。他出身卑微,本身资质平平,30岁以前,在王朝中央公务员群体中实了不起眼。他后来能如此大器晚成,出类拔萃,不仅配祀孔庙,还成为满清帝国最核心的中梁顶柱,看彼时书信文章记录,是他同僚们想不到,他自己也意外的。

我一直以为,成就曾国藩的,不仅是时代机运,更是他的性格。他的性情,一直有一种底层农家人争强斗狠的气质。这种气质,不仅反映在他的事功上,更反映在他的生活中、为人中,做事中。他性情中斗强斗狠式的那种高度自律,就是常人所做不到的,也最足以助力他走上权力巅峰,甚至后来能功成身退。也可能过于不近人情吧,以至于左宗棠就经常说其虚伪。

如何戒色,不过就是中晚期后的他,特训项目之一,也是他时常自得以此教训子侄的常话。他这个人,很有意思,生平其实和蒋先生其实也很近似:刚出道时,也是个很颟顸的愣头青,是见啥不平事也会叽歪两句的“小愤青”,沾花惹草之时并不落人后;20来岁刚到京师作小官僚时,更是变本加厉,花花世界中迷乱,酒色财气,一样不少;不想到了30岁前后,入了翰林,攀上了大佬,突然洗心革面要立志做起圣人来,生活要事之一就是“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日记本里页页执著”,以至于喝了几杯酒要反思,见了美色有触动要自骂,梦到多领了几枚薪水都会悔痛到差点流泪。

虽然,我们也知道,他在一边写日记、作家书,纯洁的像孔夫子重生的同时,实际墨迹未干又开始杀人如麻,动不动屠城,在民间落下“汉奸”、“曾剃头”的骂名。大江南北的小孩子闻其名都要逃窜。


做人,像他这样,做到存天理灭人欲的“圣人”地步,同时又杀伐果决双手都沾满血迹的极端,其实历史上都很少的。

从人性的角度想,没有人可以生下来就是圣人,而且所谓“圣人”,也并不是断绝七情六欲才叫圣人。曾国藩的戒色也好,自律也好,其实都是高度自我压抑的心理,甚至多少是有点变态的。本来,活在人间,就是一个常人,真的洞见三世,关照一切,如如不动,是不可能真的有能做到的。

曾国藩少年时也风流过,也曾灯红酒绿过,总会令人联想近时京城金融圈抓嫖事件与远日无数文人的风流韵事。按王充闾先生《用破一生心》的解读,他出身农村,少年时期也是生性活络,感情很丰富的。10来岁时走出乡关,省城就读,就已经浪漫不羁,倜傥风流。

有文献记录表明,他那时就热衷狎妓嫖娼,有个喜欢的妓女名为春燕,那年春末3月30日病殁,他还痛不欲生,集句书联悲悼:“未免有情,忆酒绿灯红,此日竟随春去了;似曾相识,怅梁空泥落,几时重见燕归来?”一时传为佳构。


那时的他,还没有系统地接受儒家思想,特别是程朱理学的改造与清洗,性情反倒是即真切的,面目是清晰可爱的,不像后来,色到底有没戒掉我们尚不知道——我们只听他吹牛,根本无法一探究竟,其实连他真实的本性都被自己和后人层层掩盖起来。

曾国藩其实从来都没有戒色成功过。我们所知道的是,他虽然在家书、日记中屡屡自呈如何非礼勿动,但是在1861年已经50岁、离去世都只剩下10年不到那一年的农历十月,咸丰皇帝崩天不足百天,还是国丧时期,他都不忘纳妾,即便他比所有人都明白,这事追究起来,就是大不敬,是十恶不赦之罪,罢官撤职是小事,抄家灭族都有可能。但是为了美色,他就是敢这么顶风作案。他战战兢兢作了满清一辈子忠顺的奴才,为了女色,也有任性的时候。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但曾国藩的要害在于压抑太久了,连最正常的生理需求都需要维护体面。他是要做“圣人”的人,几十年如一日慎独反醒,戒色是重中之重,连正妻都长期分睡,对于夫妻性生活,总要求自己能省则省,能免就免。这些,都是作为“圣人”资本记录在日记中的。

对于纳妾这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事,他给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因为有“癣疾”,需要有妾挠痒痒,并非为了美色——哎呦,真是当时人世人都是智商欠税,想曾相国之家大业大,还差一个粗使丫头么?


曾国藩这个人,其实一生都活在矛盾与冲突中,有灵魂、有体温、有意思,同时也永远摆脱不了那种作秀似的焦虑感和虚伪感。

我过去赶时髦,读过《曾国藩家书》,读过《曾国藩传》,连他编辑的《经史百家杂钞》也常常温习,但从来没有喜欢过这个人。我总觉得觉得他虚伪,觉得他作秀,觉得他不近人情,觉得他很冷血,觉得他假道学,也而不明白人们何以会崇拜这样一个杀人如麻者。同为满清忠臣,我宁敬左宗棠的真霸道,亲李鸿章的真小人,也不会欣赏这种假仁假义、总欲盖弥彰的伪格调。

要我说实话,这个人,不仅戒色没有做好,其实连做人,都不值得提倡。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相当程度上是一个略带病态的道学家。能不能听我一声劝,都别跟风炒”曾国藩热“了,不妨放书先扪心自问一句:人生再长不过两万天,活得那么苦,装的那么累,值得吗?

今晚,能扔开《曾国藩家书》,好好陪陪你的老婆,并不妨碍你做什么“圣人”,更不会拖累你的“成功”。

2019,3,6,晚,闲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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