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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芬离婚几次? 讲述一个女人的生活

 yedama 2019-03-10
她将所有女人艳羡的东西收入囊中;美貌,名牌大学学历,台视女主播的光环,IBM亚太地区行销总经理的高薪厚职,华语世界首席心灵畅销作家的头衔...

导语:她将所有女人艳羡的东西收入囊中;美貌,名牌大学学历,台视女主播的光环,IBM亚太地区行销总经理的高薪厚职,华语世界首席心灵畅销作家的头衔……又轻笑着将所有一一抛掷,从另一个领域重新启程。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懂得享受从零到一百的过程,每一次打分都是一种自省和升华,她说,我的人生只要高潮。 
张德芬还记得19年前,距离纽约西北5小时车程的Syracuse,称为“雪城”,如同它的名字,每年一半时间都被掩盖在苍茫大雪之下。 
11月,她独自站在公车牌下,将自己包裹在厚实的棉服里,呵气凝结成白雾在四周不去,仿佛几个月来一直萦绕的噩梦:失眠,来到陌生国度后,睡不着一个人整夜发呆;失落,独自办理琐碎的入学手续,而之前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排队;想家,没有朋友可以倾吐心声;困顿,每周20美金的零花钱,连一个3美元的垃圾桶都舍不得买;打开衣橱,看到一件曾经花180美金买来的牛仔外衣,惟一的念头是“能拿去变现吗”;被嫉妒,常常被人以眼角斜睨,“离婚的前女主播有什么了不起!”…… 

几个月前,她还在地球彼端,过着另一种人生:住着台北市仁爱路名人巷的豪宅,开着Volvo,是知名女主播,丈夫富有权贵……在之前的二十多年里,她一直生活在云端之上。那年张德芬27岁,常常情不自禁地哭,“那是我生命中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后来渐渐明白,经过冷才知道暖的滋味,人生中如果没有一段低落的日子,怎么懂得对已失去的尊重和对已得到的珍惜?”

见到张德芬,是在她位于北京顺义的别墅里。我们坐在与庭院一窗之隔的客厅,下午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棱,铺陈下来,墙上挂着全家福,隐约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她年近50,身上没有岁月的痕迹。 

27岁离婚,为了疗伤辞职。“人与人经历不同,其实是面对挫折的态度不同。” 

22岁考进人人羡慕的台视新闻部做记者;25岁成为台湾地区知名的美女主播;登上各类杂志的封面和报纸的头条,面对25万人演讲,蒋经国讲完,便是她的发言……那时她还是一个梳着飒爽短发的泼辣女子:吃了罚单,就睁大眼睛问警察:“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然后施施然离去;生病去医院,医生亲自迎接,带她饶过长长的队伍,去看最好的科室;走在大街上,一定有人认出她来,“你好漂亮,新闻播得真好,我们全家天天都看你……” 

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那个男人,爱情来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大她10岁,有段不幸福的婚姻。她顶着所有人反对,不顾一切地去爱。“25岁结婚。他却对我忽冷忽热,以为生个儿子会保住他的爱。但却一直不能怀孕。”在街上看到孕妇,她常会委屈得落泪。结婚两年,他开始彻夜不归,家对他的吸引力抵不上外面的街机游戏。现实是不被爱,她尝试努力,依旧不被爱。 

“我那时条件太好,个性难免骄纵,是不服男人管也不屑管男人的年纪,我还没有学会做一个内心温柔宽容的妻子,是我治不住他。”27岁,离婚,为了疗伤辞职,她去留学。前夫富有,对她却不大方。“之前,我懒得向他伸手要钱,自己的薪水拿来贴补家用。之后,我更没有拿到一毛钱的赡养费,因为他不肯离婚,我是拿钱换自由。”申请学校的时候,要提出台币一百万(约合20多万人民币)的存款证明,她拿不出来,父亲为她向朋友借了钱。 

“人家说我'从云端跌落谷底’,其实是我自己选择从云端去到谷底。我心疼自己,再疯狂shopping也无法弥补我的心伤,我想独自过一段日子。” 

Syracuse的雪纷纷飘落,在路灯映照下翩翩起舞。她将双手举过头顶,开心得像个孩子。“那个冬天是我人生中最苦的日子,却第一次见到雪。那天真冷啊,但我一下就清楚了上天依然眷顾我,台北没有雪,我总是那么幸运。” 

“沉静时,会反省曾经的自己,一路心高气傲,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半年后,她到加州大学读MBA,在当地华语电视台兼职报新闻,渐渐在华人圈里有了口碑。“每一件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都是上天的礼物。为什么人和人的经历这么不同,说到底还是面对挫折的态度不同。” 

曾经让她心碎的爱情,并没有让她失去信心。“等他出现我要骂他一顿:你怎么现在才来?”关于理想的对象,她列了一个长清单:“这个男人要爱我,爱小孩,要是大公司的管理层,要有海外背景,最好英语说得比我好,要非常nice,诚实,不可以欺骗我,人要正直,要陪我去买菜,喜欢做家事,有童心,喜欢旅游,喜欢艺术,喜欢看电影,他要陪我看卡通片,喜欢看书……” 

“那时我已经超过了30岁,在女人害怕嫁不出去的年纪,我竟然列出满满一张纸苛刻的条件,所有人听了都觉得我在做梦。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穿着长裙,带着芒果干,看到他,便给了他一块,我们就这样相识。”他是同事的大学同学,美籍华人,在香港机场见到她,他便如青葱少年般堕入情网——相识不到三个月,专程飞到台湾找她,直至与她携手走进了礼堂。“我真喜欢这样的自己,在感情上从不委屈。我想如果时间倒转,我还会一样选择。年少轻狂的我,也只有先嫁给错的人,才能找到真王子。”难得的是,他是90%符合清单的男人,还附送惊喜,比如热爱美食。“在我家,是先生用意大利面和法国菜栓住了太太的胃。”张德芬大笑,毫不介意眼边的皱纹:“清单上什么都有写,惟独忘记了'高大、英俊’,而他偏偏缺了这些。” 

“当你只想到'不要’什么的时候,给到别人的信息还是自我暗示都是负面的,渐渐地,你的'不要’的愿望真的会被实现,'想要’的也出现不了。而当你知道自己不要什么时,把它反过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一定要把注意力和焦点放在'想要’的东西上,让它慢慢实现。” 

38岁,她有疼她的老公,儿女双全,住豪华别墅。可是,她又抛下一切。上帝见到她会叹气: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她回到台湾地区,正遇上媒体解放,3家电视台变成100多家,每一家电视台都找她去做新闻,她婉拒。“做电视的日子曾把我拖得很高,也把我摔得最重。我经历过它的大起大落,它对我还有什么吸引力呢?”张德芬回到内陆开了一家培训公司,当时国内的培训机构稀缺,她与IBM、HP这类大公司合作。后来,她一直做到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营销总监,日子忙碌而充实。 

38岁时,她拥有别人艳羡的一切:疼她的老公,儿女双全,住豪华别墅,有三个佣人,一个司机。她却出人意料地抛下一切,跑去一家跨国公司从助理做起。薪水很低,编制外,仅一年合约。“我做过自己的专业媒体,创过业,还给别人打过工,惟一缺少的经历就是进入大公司工作,我就是好奇那种职场女性的状态。” 

“我想在大公司崭露头角,但我已不是刚刚毕业的新人,又没有足够的资历直接作管理,高不成低不就。以类似秘书的职位进去,是当时最好的方法。”她将曾经的光芒隐藏起来,以最低调的姿态进了IBM,那时她连最基本的“客户端”都不知道是什么。 

她努力去作,似乎那不只是一份工:世界各地都有IBM客户,电子信箱保持连线,不管多困,凌晨两三点都要爬起登陆信箱收发信件;满世界的跑,永远倒不完的时差,上午还在东半球的电脑前敲报告,半夜就要赶到西半球列席会议……要学习的东西永远比同事们更多,MP3里不是流行歌曲,而是电脑知识讲义;即便出去做头发的两个小时,她也要手捧笔记作记录,让旁人误会她正在攻读一项学位。先生心疼她,抱怨她只是一名“特肋”,却比身为某公司总裁的自己更忙碌。半年后,公司要派人到吉隆坡为客户做产品简报,没有工程师愿意去,她并不隶属于技术部门,却毛遂自荐,然后每天搬一堆书回家看至深夜。吉隆坡之“战”令人刮目相看,半年前那个“电脑盲”讲起技术竟然也可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从前那个自己就是整条流水线的张德芬,泰然做了IBM流水线中的某颗螺丝钉,但她打定主意作最关键的那一颗,“同事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会向我求助。之前的老同事股票狂跌破产,我借钱他,不还也无所谓,因为他是拿来埋葬病逝的父亲,我应该伸出援手,又帮他找工作。我遇到的贵人不多,但是我曾经是很多朋友的贵人,我的工作资历一般,工作能力一般,但是我想,靠人格赢来的信任比能力更重要,而机会往往因为信任产生。”她就这样无心插柳地在IBM开辟出另一块高地。一年之后,她的薪水翻了一倍,成为正式的经理。又过一年,张德芬晋升为亚太地区行销总经理,成就了“晋升神话”。 

可是,她又开始“不开心”。“这份工作在别人眼里已经享有了最大的自由,可以在家办公,自行安排日程。每天早上起来牙也不刷,就开始对着电脑,三餐在家随便解决,随时在电脑旁边等老板随时叫你。我忽然发现所谓的自由,其实是24小时被绑在工作上,被绑在电脑和电话会议上。”她的不快乐甚至变成“抑郁”,“每天醒来不想下床,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甚至觉得只有死才能解脱。” 

张德芬像足一个任性的孩子,上帝见到她会叹气:我给了你种种,换了其他人,都会“知足常乐”,你到底还想要什么?而她偏偏不是“其他人”。 

在40岁“高龄”时,她再次辞职。“我没法通过换一个工作再让自己快乐。以前我和所有人一样,以为我要好婚姻,小孩,高薪。可是,这些都有一个尽头,得到后,会感到party over。对,当时的我就是那种空虚感。” 

“我留下什么?有没有我爱的人?他有没有因我活得更好?这是我们的价值。” 

27岁她离婚那一年,头上便生长出一缕白发,从此再没有变黑过。“你如果以美貌为荣,认为它让你有价值,当一旦失去,就会觉得很痛苦。从40岁开始,我决定寻求内在的力量,不因容貌改变而改变。”辞职,随丈夫搬回北京,报名参加心灵课程,她变成了一个忙碌的“课虫”,以致丈夫心生怨言,“我跟他说,如果你阻止我,你会发现有天早上我拿行李出走了。” 

她说自己就这样成为了“家庭主妇”。“以我的个性,'家庭主妇’简直是种侮辱。但那时我就是没头衔,没工作,没身份认同,没社会贡献,可我能感到越来越清晰的自我。像一个荷花池,28天的时候荷叶长到整个池塘的四分之一。再等待两天,荷叶就铺满整个池塘了。” 

“我渐渐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活得好象从来不会死那样?设想一下,如果你只剩下三个月生命,会想什么?没有人会说,我要是多挣100万,我的职位再高一点……反而是,我活下留下了什么?有没有我爱的人?我爱的人有没有因为我的存在生活得更好?这才是我们的价值。” 

“以前只要不笑,我就会下意识地皱眉,现在我的脸上随时会带着微笑……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害怕自己不快乐了。痛苦会长久,是因为想要改变它,它反而会粘着你。不快乐时,我会静静观察自己,不抗拒,不批判痛苦,负面情绪来了,又走了,不会在我心里停留。” 

她拿着四年苦修心灵课程的成果《遇见未知的自己》,找到出版社,却屡屡被拒,“小说不像小说,心理学不像心理学,又不是知名作家的作品。”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出版社,不料刚出版即大卖十万册。一年之后,她又出版了《遇见心想事成的自己》,被誉为“华语世界首席心灵畅销作家”,而这个头衔,依旧不是她要的。 

她要的只是心灵的自由,一如她的生活,从来都由自己作主。今年在新加坡度假,她爬上三层楼高的“空中飞人”,用脚钩住秋千然后把双手放掉,整个人倒挂悬空,用身体在蓝天白云间划出美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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