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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晚风暮雨 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十月，金军兵分两路南下侵宋，东路金军在主帅完颜宗望（斡离不）的率领下，绕过宋军坚守的城池，直奔黄河而去，试图直捣东京。为了保卫首都的安全，十二月刚刚即位的宋钦宗于，下令将驻扎在东京的三衙禁军的精锐部队两万七千余人，调往黄河迎敌，其中，宦官梁方平率领马军司骑兵七千余人驻防黄河北岸的黎阳，步帅何灌率领步军司两万余人驻守黄河南岸的滑州，两军遥相呼应，确保黄河防线。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正月，东路金军前锋部队逼近黎阳，胆小如鼠的宦官梁方平不敢迎敌，单骑逃跑，导致“麾下兵皆溃散（1）”，何灌所部的两万步军司士兵同样望风而逃，以至于黄河南岸没有宋军一兵一卒守卫，黄河天险就这样不攻自破。  金军渡过黄河后，迅速兵临东京城下，第一次东京保卫战爆发。金军能够轻易抵达东京，驻防于黄河两岸不战而逃的三衙禁军责无旁贷！ 宦官梁方平没有作战经验，全凭皇帝身边人的身份得以领军出征，这种佞幸小丑遭遇强敌抱头鼠窜倒也在情理之中，可身为步帅的何灌，同样溃军而逃，着实让人大跌眼镜，要知道，何灌并非庸才，素有名将之称，而且箭术高超，当世无出其右者！ 何灌，字仲源，祥符县人，武举登第，出任河东火山军巡检时，契丹人经常跑到宋朝境内取水，何灌知道后，亲自划定两国边界，禁止契丹人入境，恼怒的契丹人兴兵进犯，何灌在阵前朝着山崖向上射箭，每射必中山石，而且箭头全都射到石头里面，契丹人大惊，以为遇到了神人，就退兵回去了，“灌迎高射之，发辄中，或著崖石皆没镞，敌惊以为神！（2）”  三十年之后，契丹太师见到何灌，提到这件事，还盛赞何巡检箭法举世无双，何灌称自己就是当年的何巡检，契丹太师连忙起身下拜。契丹人是游牧民族，长于射箭，对箭术的优劣很有发言权，何灌的箭术在几十年后依然能被契丹人提起，可见其剑术造诣之高，完全征服了契丹人的心！ 何灌后来与西夏作战，射出的箭不仅可以射穿西夏士兵的铠甲，还能从胸前射进去，从背后穿出，再射中后面的敌人，“灌射皆彻甲，至洞胸出背，叠贯后骑（3）”，西夏士兵从未见过能够“一箭双人”箭术，都很害怕，纷纷扭头逃跑。 由于在战场表现出色，何灌屡获升迁，历任提点河东刑狱、领威州刺史、知沧州、知岷州等职，后来更是出任三衙禁军步军都虞候，即通常所称的“步帅”，成为步军司的负责人。  入仕以来，何灌颇有战功，而且神箭无敌，素为契丹人和西夏人所畏服，也算是凭实力才做到步帅，绝非长于谄媚佞臣或者和皇帝关系密切的近臣，这样的人物，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溃军而逃的一天！ 宋钦宗即位之后，对何灌抱以厚望，希望他能挽狂澜于既倒，把一路上高歌猛进的金军遏制在黄河边上，遗憾的是，何灌没有完成皇帝的托付，没能阻挡住金军，两万禁军甚至还没有见到敌人的面就已经分崩离析，狼狈逃回东京。 当时北宋王朝已经腐烂到骨子里，军队装备残破，缺员严重，甚至很多士兵都是老弱病残之辈，这样的部队，毫无战斗力可言，在女真铁骑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的攻势下，宋军望风而逃也并不意外，所以，溃军的主要责任在已经没落的北宋王朝，何灌只能付次要责任。毕竟，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一位将领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宋钦宗对跑回东京的何灌非常不满，拒绝了他的求见，命令他整顿部队，防守东京城西，不久，金军尾随而至，包围东京称，并发动猛烈的进攻。  何灌心中对溃军之事深以为耻，这一回决心以死殉国，遂与长子何蓟领军在城西与金军血战三天，最终身负重伤而死，时年六十二岁，“背城拒战凡三日，被创，没于阵。（4）”何灌部下的军官韩综、雷彦兴等人，杀死数名金军后，全部阵亡！ 何蓟在战斗中，左臂被弓箭射穿，忍痛拔出，继续作战，最后伤重而死，“从父战，箭贯左臂，拔出之，病创死。（5）” 何灌于何蓟父子二人，血战敌军，共殉国难，多少可以挽回一些溃军的罪责，何灌战死后，宋钦宗哀悼并赐金帛，命官护葬，但有人又提起何灌不守河津之事，于是，何氏被追削官秩，顺便提一句，那个首先逃跑的宦官梁方平被宋钦宗处死。 南宋绍兴四年，何灌之子何藓，将父亲之事泣诉于宋高宗，何灌被诏复履正大夫、忠正军承宣使。 引用资料： （1）《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十六 （2）《宋史》·卷三百五十七 （3）同上 （4）同上 （5）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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