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驾驭幽默的大师、凝聚东西方智慧的学者——林语堂,论及读书,曾阐发不少颇有见地的看法,至今依然适用。 在《读书的艺术》里,林语堂写道:“那个没有养成读书习惯的人,以时间和空间而言,是受着他眼前的世界所禁锢的。他的生活是机械化的,刻板的;他只跟几个朋友和相识者接触谈话,他只看见他周遭所发生的事情。” 诚然,读书是与前人的交谈,是拓宽人生视野的一种途径。读书,使我们可以经历自身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思考自身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从而获得心灵的成长,生活也因此而变得更加丰满而美好。 读书不是死记硬背 “教育为考试,考试为升学,我真不知道哪里搬来这样的教育制度。记问之学不足为人师,但是能教记问之学就是今日之良师。这可是恶乎可(阴平)的良师,恶乎可的教育。” ——林语堂《论恶性读书》 林语堂先生反对读书要求死记硬背,以艺术考试为例,如果要求学生死记艺术常识,就好比“煮鹤”而失去了养鹤的高雅情趣。比方说考学生《清明上河图》人物数目、骡马几辆、马匹多少,而不考艺术欣赏,就成了恶性读书、恶性教育了! 其实,读书和教育更多的应该聚焦在“悟”上,“悟”是想象力的发散,是创造力的开端。 读一本好书、欣赏一件优秀的艺术作品,并不是要记住里面的名言警句、记住它们的结构细节,而是要以它们为媒介,对自身的发展有所增益,使得自己看世界的视野更加开阔,不断想象,不断创造,在生活的蓝天中自由地翱翔。 比方说,当我们阅读《红楼梦》的时候,最首要的目的不是记住里面出现了多少首诗词,运用了哪些典故,而是要看它对于我们的生命与生活有怎样的观照,对于我们的个人修养和自我世界有怎样的补益。 读书要与兴趣相符 “一个人如果抱着义务的意识去读书,便不了解读书的艺术。这种具有义务目的的读书法,和一个参议员在演讲之前阅读文件和报告是相同的。这不是读书,而是寻求业务上的报告和消息。” ——林语堂《读书的艺术》 读书不能盲从,要跟自己的兴趣相符。如果一个人一心想成为一个“有教育的人”,而硬性规定自己要读完哪些经典名著,那他是体会不到读书的乐趣的。 读书的过程好比跟良师益友交谈的过程,如果这交谈无法对上频道,那就只是你有你说,我有我听,没有思考的余地。苏轼在读庄子的时候,遇见另一个自己;尼采读叔本华,则蜕变出一个全新的自我。心灵契合的读书方法,才会真正有所得。 一个人如果寻找到他所爱的书和作者,他自然会读得津津有味;如果遇到怎么也读不进去的书,那么无论他如何头悬梁锥刺股,也会无甚所得。 我的一个朋友喜欢东方文化,看到别人运用人工智能为主题做出了颇有看点的策划案,于是他也纵身跳进去,读一些相关的书籍,读得焦头烂额也还是云里雾里。而当他利用过往沉浸过的东方文化的相关知识来做策划案的时候,反而得到了上级的认可。 所以,读书要对得上自己的口味和兴趣,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收获。 读书为了培养性灵 “读书本是一种心灵的活动,向来算为清高。说破读书的本质,心灵而已。” ——林语堂《论读书》 读书是最自由的运动,因为你可以在书的世界里自由地想象,你可以提出任何问题,并得出自己的解答。 因读书而得的功名利禄都是附带的、次要的,读书的真正本质是促进心灵的蜕变与成长。 所谓心灵的蜕变与成长,是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谈吐魅力。这不是说一个喜好自由读书的人说话的时候经常引经据典,而是说他有自己的见识和丰富的阅历,言语之间透露着智慧的花火,很有感染力。 例如在欣赏古埃及艺术文物的时候,没有通过阅读了解背后的历史文化知识而妄加评论,那么他的言语就是粗鄙的。反之,则可见出这个人的心灵智慧之光。 黄庭坚说:“一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这是因为,如果不读书,则性灵得不到浇灌,思想便会日益枯萎,并通过语言和面目表现出来。 相反,常常读一些适合自己的好书,那么不仅他的心灵得到滋养,而且他的整个人生都因此而更具深度和广度,因为阅读使得书籍里的故事、情感和思想,成为心灵的一部分,照亮他的生活。 ·終わ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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