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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过八位女帝,为什么皇太子长女仍解不开平成时代的继位难题

 文武1967 2019-03-15

1989年,当写着平成字样的牌子被拿出来时,看起来似乎一直结束不了的昭和时代终于结束了,作为日本神代天皇以外在位时间最长的裕仁,用了整整63年,带着日本从大正的民主走过了昭和的狂热。在一场给人类世界带来巨大灾难的二战后,天皇由神间回到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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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昭和末期的日本是高速的新干线,那么平成年代则是拥堵的池袋路口,新干线很快却看不清周边的风景,池袋虽然拥挤但奇特好玩的景象层出不穷。平成年代的经济是停滞的,但这也是一个一步千里全球化网络化特点明显的文化传播时代。当阿奎罗看着大空翼长大时,也有无数的孩子追着乔丹、AI、樱木、流川们的影子拿起篮球。而当作为平成三大歌姬之首的滨崎步逐渐告别红白舞台时,一个时代似乎也即将结束。

3月12日,日本明仁天皇在皇宫的宫中三殿出席了向历代天皇等报告自己即将退位的“期日奉告之仪”,由此也标志着日本天皇明仁退位和皇太子德仁即位的一系列换代仪式正式启动。85岁的他将成为日本皇室近200年来首位“生前退位”的天皇。作为第一位访问中国的天皇,明仁致力于反思战争改善周边邻国的关系,坚持拒绝参拜靖国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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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明仁天皇为了中日外交的破冰与皇后美智子一道访华

2015年8月15日,明仁天皇在日本政府主持的“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上表示“对先前战争的深刻反省”。这是日本天皇在“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上首次用了“深刻反省”的说法。

明仁的作为相比于许多日本右翼高官显然更有历史担当。然而这样一位反战的左翼天皇却也深受继承人问题的困扰,众所周知,日本天皇号称万世一系就是依靠血缘关系传承的。明仁育有两子,长子德仁即皇太子,次子文仁即秋筱宫,而《皇室规范》规定皇位继承权只属于男性皇族,由于两兄弟始终未能给皇室添上男丁,甚至迫使小泉纯一郎在2004年召开有识者会议,商讨女性及其子孙继承皇位的可能性。虽然会议倾向于向德仁之女敬宫爱子开放皇位继承权,却没有人敢提出一个敏感的问题——爱子未来将嫁给谁,按照之前的女帝例子,爱子不应该结婚,但是爱子不结婚的话皇统就会有断绝的危险,而且守活寡也不符合当代的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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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宫爱子内亲王与父母

那么假如爱子突破陈规陋习选择结婚的话,按照日本思想,为了维持血统她可选择的皇族男子对象可能一个手都能列完。假如不选择皇族的话,藤原道长,德川秀忠大概会死不瞑目,当年费尽心机也就只是想把女儿嫁给天皇,没想到最后被不知谁家的坏小子抄了近道。这个难题直到2006年秋筱宫家的悠仁诞生而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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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筱宫悠仁亲王,日本天皇的第三顺位继承人

在英国的两个伊丽莎白,一个维多利亚标志着三个伟大时代的时候,日本却还在为女性继承权的问题而苦恼。

这种苦恼其实主要来自于缺少男性继承人对万世一系的执念,但是熟悉日本史的小伙伴估计会说日本历史上不是有很多女帝吗,甚至在6世纪末到8世纪初八代天皇六代巾帼,178年历史硬是占据了88年,难道这八位女帝都是乱马这种双性人吗,显然不是,那么为什么当时的女子称帝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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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子的堂姐秋筱宫佳子内亲王

这就得说到女系天皇和女性天皇的区别了,所谓女性天皇就是当你问起女帝你的祖先是谁是,她能一路把牛吹到初代目神武天皇甚至须佐之男命上去,而女系天皇可能只能追述到在某一个不谨慎的夜晚,她的父系祖先就朝着莫名的方向拐去了。这八位女帝有皇后有皇女,但是由于藤原氏掌权以前皇族内通婚的惯例在,即使皇后也都是男性天皇的后裔,皇后成为天皇后,不消多说,自然不会再婚嫁生子,推古、齐明、持统都是以皇后的身份承继大统的。而皇女称帝的先决条件是处女身份,日本自元正天皇开始所有女帝均为处子之身,德川秀忠苦心积虑嫁女,想在皇室中融入德川家的血液时,却敌不过后水尾天皇壮士断腕,选择将皇位让给了他和德川和子仅有的女儿——6岁的兴子内亲王,也就是后来的明正天皇,德川家的外戚身份也最终因为明正天皇必须守身没有直系的继承人而一代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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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大奥的野心

在解决了血统这个根本问题后,女帝存在也有着特定的社会环境以及法理基础。

在当时的日本女子显然更接近于大航海时代南洋女子,那些热带岛屿上的上流社会女人因为家族男子不屑于从事经商这种有失体面的事情,得以掌握了家族的商务经济大权。而显然日本中世时女人也拥有相应的财产权,根据8世纪前叶的资料记载,女性掌握的奴隶和财富并不少于男性。

假如我们将视线放的更远,会发现三国时代女王卑弥呼作为倭国的统治者已经出现在中国的史书上,那时候的女王是国家祭祀的执行者也是宗教领袖,在奴隶社会,宗教领袖拥有更多的政治权力,这种权力直到一波波的遣唐使带回隋唐的嫡长继承的男系制度才逐渐消亡,就在男帝的世袭制逐渐成为主流时,718年推出的《养老律令》延长了女帝的政治生命。它不仅将大化革新的成果以律令的形式固定了下来,更规定了女帝的兄弟、皇子都称为亲王,皇女都称为内亲王,所有内亲王的婚配对象都是皇族,女帝也能像男性天皇一样举行天皇登基的仪式大尝祭,这就在法理上将女帝与男性天皇摆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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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归男系嫡支继承终究成为了日本天皇继承的惯例,女帝的存在只是为了在男性嫡支年幼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无法承担责任时的救火队长。称德女帝也就成为了律令制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以皇太子身份继承大统的女天皇。

由于嫡系继承的限定,天皇的继承人范围大幅度缩小,这一压力转嫁给了天皇以及他的皇后和侧室们。而明治以来,由于进行了资本主义维新,皇室的价值观也逐渐发生了改变,大正以来的天皇均只有一个配偶,而皇族的生育率虽然略高于惨不忍睹的日本全国平均生育率,但少子化按这个词按字面理解放在皇室身上并没有什么不恰当,以至于2006年悠仁诞生前,1965年出生的文仁是皇室最后出生的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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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增长预计

也正是悠仁出生后,敬宫爱子的继位问题才暂时被放下。日本的皇族是一群特殊的存在,他们没有护照、没有姓氏、没有户籍、没有社保、说着的话一般人听不懂,所有的行为举止都被严格限制,出门不是被限制就是被监视,这些标签就算贴到那些跨过巴尔干半岛进入欧洲腹地的难民也不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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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皇室大合影

伊藤博文曾经这么形容刚出生的大正天皇:“皇太子的出身完全是一大不幸,一生下来就要被仪式锁住,长大后也得跟着身边的人随笛起舞。”这其中既有维新时期,实权政治家对于天皇作为牵线木偶号召国人响应政府这一作用的定义,也有对生在天皇家的人的悲悯。

“愿生生世世,再不生在帝王家!”11岁的刘松末代皇帝刘准这样对着押解他的士兵说道。虽然君主立宪制下的日本皇室处境要远好于中国朝代更替时的帝王,但是其中的压抑与外界的自由仍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无论是明仁的妻子美智子,还是德仁的妻子雅子都感受过这一份皇室头衔带来的压力。敬宫爱子作为皇女,将来还有出嫁脱离皇籍的机会,而等待悠仁的除了可能的皇位以外还有严格的皇室生活,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两个人到底谁更幸福,未来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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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日本皇室的继位危机也有部分源自他的国家性格中的不彻底性,日本善于吸收和容纳外来文化,就比如日语中许多舶来词,有些源自荷兰语,有些源自英语,汉语自然更不用说,日本运用汉字之多在世界范围内除了中国本土也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了,然而日本的吸收学习又是不彻底的,对于汉字它有时候取其含义,有时候则只是用作读音,按照是否和原来的读音相同又分为音读和训读。

日本也同样接受外来先进文化,日本人引进佛教,但神道教的地位牢不可破;江户时代的日本引进儒教,却不主张忠臣孝子的思想;明治时期资本主义政权改革,却借鉴了以容克资产阶级为核心的不彻底的德国模式,然而与德国相比日本的改革更不彻底,藩阀、军阀、财阀控制着日本这艘大船朝军国主义逝去;同时作为西化的君主立宪制国家,在一夫一妻制的前提下子嗣稀少,《皇室典范》却依旧抱定父系血统论,拒绝给予女性皇族继承权,使得后来皇位继承人成了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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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国家朝代在建国时的一个小缺点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放大,就像司马氏以臣欺主,得位不正,王敦、桓温、桓玄才会一个个陈兵石头城;李世民作为古代政治完人,还是手足相残,血溅玄武门,促使后来李唐子孙有样学样,能用拳头的就绝不用嘴巴;朱棣自己是藩王起兵,导致对皇族的极度不信任,使得宫城以外的宗室都被当成了猪在养,以至于南明诸帝,毫无政治军事经验,不仅出不了一个赵构,甚至连个司马睿也没有,最终败完了家底。而相应的日本对于外来文化不彻底的接纳吸收自然也为其日后产生的问题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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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仁和美智子的相识源自一场网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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