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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庆 1 春临太湖，湖韵悠然。 站在湖堤远眺，拥入心中的太湖，阔大无边。 如此优秀的季节里，湖岸边的水柳早已按捺不住探春的心情，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小懒腰，开始洗漱打扮。似乎不一会儿的工夫，长长的湖岸犹如绵绵的绿色练带，描绘出太湖柳眉儿的楚楚动人。无论正面、侧面，还是或疏淡或浓密的背影，一如柳眉丛中湖鸟清丽悦耳的欢歌。 撕下的一张张日子，哗啦啦流进太湖，流进湖岸边水柳儿的生活。温馨而绵长的湖岸，因此而有了我的向往。 2 春日里，去东太湖友人家做客。 车在太湖的臂弯里行驶，目光却在太湖岸边的柳幔里穿梭。 春天是必须蓬勃的。然而却有一种蓬勃的悲壮美挤进我的凝睇：太湖岸边几乎所有的水柳，身子返着青吐着绿，而躯干却长得腰弓膝曲，歪头扭脑，显得胆怯而又矮小，一派猥琐的模样，丝毫没有与太湖广博大气所般配的阳刚之气，仿佛是一群被遗弃、被扭曲、被麻木、被折断精神支柱的灵魂，失去了傲岸的英气，似乎是偌大的太湖忤逆了它们委屈了它们似的，整日匍匐着身子，默默无言而又固执地厮守着太湖…… 3 走近太湖岸边盘根错节、佝倭低垂的柳丛，我仿佛听见水柳柔弱的枝条正在低声地唏嘘；仿佛听见无数张水柳的叶子在轻轻呻吟。我猛地低头，哟，我的两只巨大无情的脚已踩痛了水柳纵横交错、纤细羸弱的脚趾了。抬头远看，土褐色的“土地”，全是由密密麻麻裸露的水柳根系编织而成——我已经坠入水柳根深蒂固的信念里不知所云了。 4 太湖水依然一如既往地喜怒哀乐潮涨潮落，太湖岸边的水柳却无法随心所欲沉浮世态：太湖汛情不佳时，太湖水柳便默然地没入水中；待得太湖破涕为笑时，土地的关爱已渐渐随水而去。有时，太湖莫名地愠怒起来，浪借风势，一个个风浪吞噬着大地所给予水柳的一茬茬生命依据……冥冥之中，太湖水柳仿佛（不，它们已实实在在）感悟到了这样一个真谛：只有依靠团结的力量、自强不息的信念，才能有自己生存、立足之本。于是，无数根系相挽互携，拧成一片硕大厚实的根的“湖岸”，一年又一年，承受着风浪的撕咬。 5 是的，太湖水柳长得歪头扭脑，腰弓膝曲，形象显得过于猥琐。但太湖水柳的内心是强大的，它们既然选择了在太湖岸边生存，便从不抱怨命运的不济。它们神气高昂、精神抖擞，成群结队地以自己渺小的身躯和坚定的立场，护佑着身后宽广繁茂的桑林、果园、稻田…… 太湖水柳，分明是肩负神圣使命的绿色卫士啊！ 有根的树，无根的水。 水会走，树不倒。 ——这便是太湖水柳教会我们的一些做人的道理。 2019-0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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