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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中国古代诗榜趣事》——贾岛作者：jindanzai 《中国古代诗榜趣事》选编81节录 “诗酷”——贾岛（并称“郊寒岛瘦”，向诗讨生活，推敲佳句，酷作幽僻瘦硬。） 入榜诗篇《送无可上人》：“圭峰霁色新，送此草堂人。尘尾同离寺，蛩鸣暂别离。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终有烟霞约，天台作近邻。”（该诗其中的第三联二句下，岛注一绝《题诗后》：“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 选读诗篇《题李凝幽居》：“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诗酷”趣论：酷，第一义指酒味浓，香气浓；引申为程度深的，很，甚。第二义为残酷，暴虐。好酷啊！演绎推敲，虐境中挥发浓香。瘦比喻细长，作诗自寻残虐，独异于人，在狭瘦的文路里闯天下者，张榜“诗酷”。 “诗酷”趣事： 元朝辛文房作《唐才子传》载，岛，字阆仙，范阳人也。初，连败文场，囊箧空甚，遂为浮屠，名无本。来东都，旋往京，居青龙寺。时禁僧午后不得出，为诗自伤。元和中，元、白变尚轻浅，岛独按格入僻，以矫浮艳。当冥搜之际，前有王公贵人皆不觉，游心万仞虑入无穷。自称碣石山人。尝叹曰：“知余素心者，惟终南紫阁、白阁诸峰隐者耳。”嵩丘有草庐，欲归未得，逗留长安。虽行坐寝食，苦吟不辍。尝跨蹇驴张盖，横截天衢，时秋风正厉，黄叶可扫，遂吟曰：“落叶满长安。”方思属联，杳不可得，忽以“秋风吹渭水“为对，喜不自胜。因唐突大京兆刘栖楚，被系一夕，旦释之。后复乘闲策蹇访李余幽居，得句云：“鸟宿池中树，僧推月下门。”又欲作“僧敲”，炼之未定，吟哦引手作推敲之势，傍观亦讶。时韩退之尹京兆，车骑方出，不觉冲至第三节，左右拥到马前，岛具实对，未定推敲，神游象外，不知回避。韩驻久之曰：“敲字佳。”遂并辔归，共论诗道，结为布衣交，遂授以文法，去浮屠，举进士。愈赠诗云：“孟郊死葬北邙山，日月风云顿觉闲。天恐文章浑断绝，再生贾岛在人间。”自此名著。时新及第，寓居法乾无可精舍，姚合、王建、张籍、雍陶，皆琴樽之好。一日，宣宗微行至寺，闻钟楼上有吟声，遂登，于岛案上取卷览之，岛不识，因作色攘臂，睨而夺取之曰：“郎君鲜醲自足，何会此耶“帝下楼去。既而觉之，大恐，伏阙待罪，上讶之。他日，有中旨，令与一清官谪去者，乃授遂州长江主簿。后稍迁普州司仓。临死之日，家无一钱，惟病驴、古琴而已。当时谁不爱其才，而惜其命薄。岛貌清意雅，谈玄抱佛，所交悉尘外之人。况味萧条，生计岨峿。自题曰：“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每至除夕，必取一岁所作置几上，焚香再拜，酹酒祝曰：“此吾终年苦心也。”痛饮长谣而罢。今集十卷，并《诗格》一卷，传于世。 明朝王世贞《艺苑卮言》载，元轻白俗，郊寒岛瘦，此是定论。岛诗：“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有何佳境，而三年始得，一吟泪流。如《并州》及《三月三十日》二绝乃可耳。又：“秋风吹渭水，明月满长安”，置之盛唐，不复可别。 上文提到的《并州》诗转载如下。 《渡桑干》：“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明朝谢榛《四溟诗话》载：韩退之称贾岛“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为佳句，未若“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气象雄浑，大类盛唐。 金蛋仔看“郊寒岛瘦”作诗特色，孟郊持寒苦，贾岛揽瘦穷。穷，原义指仕途艰难，穷与通为正反对。贾岛写作别具奇格，其主题圈子较瘦小，其框架细瘦，而心胸细长。这表现在贾岛诗中局限于描摹自然风物或者写闲居情景，生活面狭窄而感情平淡。更不用说涉及民生疾苦安乐那些话题了。 贾岛携新文诣韩愈云（原诗名《携新文诣张籍韩愈途中成》）：“青竹未生翼，一步万里道。安得西北风，身愿变蓬草。”可见急于求师。愈赠诗云：“家住幽都远，未识气先感。来寻吾何能，无殊（《历代诗话》本作“味”）嗜昌歜。”（《全唐诗》见韩愈诗《送无本师归范阳》<</SPAN>贾岛初为浮屠，名无本>）可见谦于授业。此皆岛未儒服之时也。洎愈教岛为文，遂弃浮屠，学举进士。《摭言》载岛初赴名场，于驴上吟“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遇权京尹韩吏部呵唱而不觉，洎拥至马前，则曰：“欲作敲字，又欲作推字，神游诗府，致冲大官。”愈曰：“作敲字佳矣。”是时岛识韩已久矣，使未相识，愈岂肯教其作敲字邪！ 世人知晓贾岛“推敲”传奇故事，查阅贾岛有《题李凝幽居》诗：“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贾岛在演绎“推门”和“敲门”，举棋不定时，韩愈搞定“敲”，以动对上联里的静，以为敲比推佳动劲大，可惜贾岛采用了韩愈的选择。 金蛋仔吟诗“鸟宿池边树”，又吟“僧推月下门”。如果选用了“推”，表明僧的心态，夜晚归宿中人与自然是多么地和谐。静中有动，响中有控。诗作上品讲求意境，其次赏析艺技。月下门，一般有两种可能：一是虚掩闭门，一为插销关门。如果遇到前者，推们声响多么优美动听，而敲门无实效。如果遇到后者，推不动则引来后续举止，最后采取敲，先推后敲，推可引出敲，余意未穷。所以，“推敲”两字进行PK，到底谁酷？至今没有定局。虽然“推敲”从唐诗走进汉语言词汇词典，但是遭到清朝王夫之诗论的批评。 清朝王夫之《夕堂永日绪论》：“‘僧敲月下门’，只是妄想揣摩，如说他人梦；纵令形容酷似，何尝毫发关心。知然者以其沈（沉）吟推敲二字，就他作想也。若即景会心，则或推或敲，必居其一，因景因情，自然灵妙，何劳拟议哉？”(也见于王夫之《薑斋诗话》) 王夫之论诗以意为主，寓意则灵，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他称赞李白杜甫诗歌，烟云泉石，花鸟苔林，金铺锦帐，寓意则灵，所以他们被称作大家。而“推敲”的作者和宋诗江西派一样，都是小家数，只会在字词小圈子里讨生活。 “推敲”的诗境比较狭小，但是锁定在奇特环境中，演绎出“诗酷”趣事。 贾岛作自我素描“岛瘦”——“新题惊我瘦，窥镜见丑颜”（《和刘涵》）。对于写作生活，作者酷爱贫寒苦涩，写出系列体会有： “风光别我苦吟身”《赠刘评事》； “常恐泪滴多，自损两目辉。鬓边虽有丝，不堪织寒衣”（《客喜》）； “沟西吟苦客，中夕话兼思”（《雨夜同厉玄怀皇甫荀》）； “默默空朝夕，苦吟谁喜闻”（《秋暮》）； “诗成一夜月中题，便卧松风到曙鸡”（《夏夜上谷宿开元寺》）； “纵把书看未省勤，一生生计祉长贫”（《咏怀》）； “马自赐来骑觉稳，诗缘见彻语长新。应怜独向名场苦，曾十余年浪过春”（《赠翰林》）。 贾岛有诗《哭》：“身死声名在，多应万古传。寡妻无子息，破宅带林泉。冢近登山道，诗随过海船。故人相吊后，斜日下寒天。” 宋朝尤袤《全唐诗话》载： 方干《寄普州贾司仓岛》：“乱山重复叠，何路访先生。岂料多才者，空垂不世名。闲曹犹得醉，薄俸亦胜耕。莫问吟诗石，年年芳草平。”岛至老无子，因啖牛肉得疾，终于传舍。岛诗有警句，韩退之喜之。其《渡桑干诗》曰：“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又《赴长江道中诗》曰：（即贾岛诗《寄令狐相公（一作赴长江道中）》：）“策杖驰山驿，逢人问梓州。长江那可到，行客替生愁。” 贾岛于兴化凿池种竹，起台榭。时方下第，或谓执政恶之，故不在选。怨愤尤极，遂于庭内题诗曰：“破却千家作一池，不栽桃李种蔷薇。蔷薇花落秋风后，荆棘满庭君始知。”由是人皆恶其侮慢不逊，故卒不得第，抱憾而终。 张籍有诗《赠贾岛》：“篱落荒凉僮仆饥，乐游原上住多时。蹇驴放饱骑将出，秋卷装成寄与谁。拄杖傍田寻野菜，封书乞米趁时炊。姓名未上登科记，身屈惟应内史知。” 贾岛的趣事，描写较细致的有姚合的《寄贾岛浪仙》：“悄悄掩门扉，穷窘自维絷。世途已昧履，生计复乖辑。疏我非常性，端峭尔孤立。往还纵云久，贫蹇岂自习。所居率荒野，宁似在京邑。院落夕弥空，虫声雁相及。衣巾半僧施，蔬药常自拾。凛凛寝席单，翳翳灶烟湿。颓篱里人度，败壁邻灯入。晓思已暂舒，暮愁还更集。风凄林叶萎，苔糁行径涩。海峤誓同归，橡栗充朝给。” 贾岛和姚合是好朋友，又是诗友，交往过密。姚合还有如下诗篇： 《送贾岛及钟浑》：“日日攻诗亦自强，年年供应在名场。春风驿路归何处，紫阁山边是草堂。” 《别贾岛》：“懒作住山人，贫家日赁身。书多笔渐重，睡少枕长新。野客狂无过，诗仙瘦始真。秋风千里去，谁与我相亲。” 《寄贾岛》：“寂寞荒原下，南山祗隔篱。家贫唯我并，诗好复谁知。草色无穷处，虫声少歇时。朝昏鼓不到，闲卧益相宜。” 《寄贾岛》：“疏拙只如此，此身谁与同。高情向酒上，无事在山中。渐老病难理，久贫吟益空。赖君时访宿，不避北斋风。” 《寄贾岛，时任普州司仓》：“长沙事可悲，普掾罪谁知。千载人空尽，一家冤不移。吟寒应齿落，才峭自名垂。地远山重叠，难传相忆词。” 《洛下夜会寄贾岛》：“洛下攻诗客，相逢祗是吟。夜觞欢稍静，寒屋坐多深。乌府偶为吏，沧江长在心。忆君难就寝，烛灭复星沈。” 《喜贾岛至》：“布囊悬蹇驴，千里到贫居。饮酒谁堪伴，留诗自与书。爱眠知不醉，省语似相疏。军吏衣裳窄，还应暗笑余。” 《喜贾岛雨中访宿》：“雨里难逢客，闲吟不复眠。虫声秋并起，林色夜相连。爱酒此生里，趋朝未老前。终须携手去，沧海棹渔船。” 《闻蝉寄贾岛》：“秋来吟更苦，半咽半随风。禅客心应乱，愁人耳愿聋------” 《寄贾岛》：“漫向城中住，儿童不识钱。瓮头寒绝酒，灶额晓无烟。狂发吟如哭，愁来坐似禅。新诗有几首，旋被世人传。” 孟郊和贾岛这两位苦吟诗人在中唐诗坛并称“郊寒岛瘦”，向诗讨生活。推敲佳句，酷作幽僻瘦硬的诗句者，要数贾岛首当其冲。除了贾岛以上诗歌外，还有下面罗列他的酷作： 《忆江上吴处士》：“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团。秋风生（一作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戏赠友人》：“一日不作诗，心源如废井。笔砚为辘轳，吟咏作縻绠。朝来重汲引，依旧得清冷。书赠同怀者，词中多苦辛。” 《上谷旅夜》：“世难那堪恨旅游，龙钟更是对穷夜。故园千里数行泪，邻杵一声终夜愁。月到寒窗空皓皛，风翻落叶更飕飀。此心不向常人说，倚识平津万户侯。” 赏读诗句首选贾岛的“长江风送客，孤馆雨留人”。其他可赏读诗句有： 《寄白阁默公》：“石室人心静，冰潭月影残”； ------- 通过阅读以上诗歌，可知贾岛将“平淡”作为他追求的一种艺术境界。宋朝梅尧臣说过“作诗无古今，欲造平淡难”，的确是“似易实难”，贾岛的身心投入，最终实现了诗歌创作达到平淡境界。 ------ 明朝陆时雍《诗镜诗话》载：------贾岛衲气终身不除，语虽佳，其气韵自枯寂耳。余尝谓读孟郊诗如嚼木瓜，齿缺舌敝，不知味之所在。贾岛诗如寒齑，味虽不和，时有余酸荐齿。 杜荀鹤在《哭刘德仁》诗里说，“贾岛还如此，生前不见春。岂能诗苦者，便是命羁人”。 贾岛是命羁人又不见春，只好为他送上“诗酷”挂榜。又有唐朝僧人可止作诗《哭贾岛》，评说“诗僻降今古，官卑误子孙。冢栏寒月色，人哭苦吟魂”。 金蛋仔这样看贾岛：出入二世，写诗作酷；遣词造句，搜肠刮肚。 “诗酷”已作古，榜名不重要。借用姚合《哭贾岛二首》评说“诗酷”。 其一：“白日西边没，沧波东去流。名虽千古在，身已一生休。岂料文章远，那知瑞草秋。曾闻有书剑，应是别人收。” 其二：“杳杳黄泉下，嗟君向此行。有名传后世，无子过今生。新墓松三尺，空阶月二更。从今旧诗卷，人觅写应真。” 附选相关诗篇： （中唐）齐己《读贾岛集》：“遗篇三百首，首首是遗冤。知到千年外，更逢何者论。离秦空得罪，入蜀但听猿。还似长沙祖，唯馀赋鵩言。” （晚唐）李频诗《哭贾岛》：“秦楼吟苦夜，南望只悲君。一宦终遐徼，千山隔旅坟。恨声流蜀魄，冤气入湘云。无限风骚句，时来日夜闻。” （晚唐）姚合《哭贾岛》二首： “白日西边没，沧波东去流。名虽千古在，身已一生休。 岂料文章远，那知瑞草秋。曾闻有书剑，应是别人收。” （晚唐）可止《哭贾岛》：“燕生松雪地，蜀死葬山根。诗僻降今古，官卑误子孙。冢栏寒月色，人哭苦吟魂。墓雨滴碑字，年年添藓痕。” 金蛋仔Jindanzai 2015-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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