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穷剧组拍的戏，我们看了30年

猴年的到来，让各种猴子的形象又热闹了起来。这其中，有一个形象可谓是经久不衰，那就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从戏曲到影视剧、动画片，《西游记》被多次演绎过。

86版《西游记》到现在仍在重播，堪称经典。1986年春节期间，《西游记》集中播放前11集，从那时算起，今年正好是播出30年。春节特别策划《带故事回家》今天播出第二篇《台前幕后西游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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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故事回家 来自独家网 00:00 06:29

上世纪80年代后期，在春节前后听见这个声音，是老版《西游记》终于更新播出了。而后的30年里，伴随这个声音，86版《西游记》在电视上一遍遍播放。

谈起这点，当年孙悟空的扮演者六小龄童，这个很多人心目中“齐天大圣”的代言人，今天还很自豪：

六小龄童：西游记讲了一个优秀的团队西天取经，历经磨难的神话故事。你像我们这部电视剧《西游记》也不是十全十美完美无缺的，因为当时很多高科技都达不到。但到现在为止，你要说收视率，重播率收视率是最高。

如此一部电视剧，竟是个“穷”剧组拍出来的。唯一的主摄像王崇秋说，西游记是一台摄像机拍出来的，机器还常出问题。没有滑轨、摇臂等摄像设备，这对摄像师来说，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崇秋：《偷食人身果》它那个三清观一个大殿，对面二楼也很高。装一个滑轮，我就弄个竹椅子，把我绑在竹椅子上，后面有个人就拉，把我升起来。为了把我从地下拉到二楼高度，送镇元大仙赴蟠桃大会，拉了这么七八遍。管不了绳子危险，尽量结实吧。

摄像师王崇秋的妻子正是该片导演杨洁。已经86岁的杨洁导演有心脏病，王崇秋说，要是现在谈起当年拍《西游记》她还是会很激动。一些共同的经历，就由他代为讲述。

当年，北国南疆，跋山涉水，25集《西游记》拍摄了6年。赶上新年和春节，导演杨洁等工作人员往往也还要赶着制作、播出和筹备节后的拍摄：

王崇秋：像美工就不放假，有个春节，杨洁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在外面布景，因为过了春节就得拍。说挺辛苦的，自己在外面加个餐。他们说上哪儿去加餐，我们这有馒头吃就不错了。

摄像王崇秋和导演杨洁是剧组里的“双职工”，春节基本上不过：

王崇秋：一个是后期的制作同时在进行。我们是没有休息的，没有放假一说的。

记者：就不能好好过春节？

王崇秋：是，家里不就女儿嘛，到处送，这个管那个管，在李诚儒家还住过一段时间。

记者：吃百家饭。

王崇秋：就是这样，得有付出啊。

1982年《除妖乌鸡国》试播之后，《西游记》每年春节期间播出一两集，边拍边播。

王崇秋：上下电话都不少，信是麻袋装的。而且着急，特别是11集播完以后，（剧情里）把猴子赶走了。有小孩不干了，和杨洁说你赶紧把猴子请回来。后来25集在春节连着播的时候，把前面几集放十点钟以后。就有人说，你们什么好节目放十点以后，我们家孩子还睡不睡？都骂起来了感觉。

这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催更”。

1987年春节期间，观众没有等到新剧集。王崇秋说，剧组只得搞了一台春节晚会，向观众交代拍摄情况：

王崇秋：现在网上又播起这个来了，齐天乐晚会。赵丽蓉演小品，实际上，是齐天乐晚会上。杨洁跑她家里，说这个不会影响你形象，就上吧。这是第一次演小品。

今年春节前，借由猴年到来，又来了一股“西游”怀旧风，有电视台还在重播《西游记》：

王崇秋：其实有的就是说，先入为主，印象太好。其实我们知道有很多毛病。现在《西游记》迷还替你打圆场，我们认为就应该是那样的，特技麻麻咋咋，就是那样的，他接受。可能有种时代的记忆在里面，有种美好的回忆。那时候，电视相对来说东西比较少，这个给他们记忆太深了。我们也没想到延续这么长时间。

86版《西游记》作为影视作品，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不喜欢。而它在30年前的荧幕上出现，虽有种种的限制，但也是难得的机遇，让它成为几代人回忆中的一部《西游记》。

杨洁导演曾写到，剧组是“用当年唐僧取经的精神和毅力来完成的”。

王崇秋：为什么说以西游的精神来拍这个戏呢？也是有一种信念，就是对艺术的追求，一种新的（探索）。当时没人拍过这么大的剧，而且是神话剧。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弄出来？剧组这种进取精神还是可以的，尽量地完美吧。

在六小龄童看来，拍《西游记》的过程就是戏里那句台词，“天地本不全”，贵在坚持。

六小龄童：其实都是在感悟取经路上一个过程，只要你努力了，追求信仰了，结果并不重要。所以孙悟空才和唐僧说，师傅，天地本不全。其实我们每个人在一生当中都是一个西天取经的过程。不是说你有多大能耐，就是两个字坚持。

如此一部电视剧，竟是个“穷”剧组拍出来的。

王崇秋：为了解决经费少的问题，剧组临时就凑晚会。不花钱，派人剃头。到哪里去，出现（资金等）问题，我们就联个欢。

当中绝大部分镜头没有滑轨、摇臂等摄像设备可用。这对摄像师来说，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崇秋：《除妖乌鸡国》假国王那个妖道出来以后，拍一个急速推上去的镜头。后来弄了一辆自行车，俩副导演在两边把着。演员往前一步，一二三，走。推自行车，还得很稳，不能晃。

大约600万拍摄一部西游记，剧组用这些个“土办法”弥补设备上的“先天不足”。摄像还得懂点物理，会利用“滑轮”、“杠杆”。

作为摄像，王崇秋拍摄《西游记》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在特技上了。神话人物上天入地，可是剧组最初连“吊钢丝”都不知道。

王崇秋：当时也没特技队，我和技术员商量。为拍西游记从美国进了一台ADO特技，人一经过特技（处理），就是一个扁的东西。有时候两个镜头是隔了几个月，隔了一年才合成，搞到一起的。我统计了一下，最高是一个镜头几秒钟8次合成。

“土”特效也让北京地铁工地冒充了一把千里外的火焰山，意外成了《西游记》拍摄地之一。

王崇秋：那时候正好是一号线地铁，挖那个土全堆在通县。一个小山坡，周围都空旷的。山上布满了凝固汽油，火越来越大，最后火焰喷射器全往山上喷。再和孙悟空合成，形成一个火焰山的镜头。（记者：幸亏当时修地铁。）没地铁，就得想办法，很多东西挺巧的。

上高峰，过瀑布，组里从孙悟空到猪八戒，从演员到摄影、剧务，很多人都摔过、伤过。有次，为了用烟雾和干冰拍出仙界的氛围，一位工作人员头埋在干冰烟雾中工作，遭遇危险：

王崇秋：拍一次，周围全是氧气瓶，人在那里晃，晃得混合以后，干冰出来。每次几个卡车到酒厂去拉氧气筒。一拍完之后，大李躺那儿了，幸亏跟着的医生把他抬出去，赶紧灌氧。因为憋气了，他又不敢出来，所以是很危险的。

点击下方“视频”看齐天乐1987年西游记剧组春节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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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刘飞

主持人：陈亮、刘蕾

编辑：朱宏源、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