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麦写过《诗人之生》,也写过《诗人之死》。我相信中国北方那个诗人很多年前一定在翻读到这些诗篇的时候,眼角流着泪水,没有比面对生死这样大地的碎片,更令人沉思了。这和一个小女孩在红色的树林里,收集金色的树叶是一样的感觉。他全然生活在他的生死里,也就毫无畏惧,他一定在生死之间近乎要断裂的地方,突然打了一个结,他伸出双手,顺着这根终于链接的绳子,走到了另外一个宁静得如同上帝莅临一样的世界。没有断裂的存在,充满着复活的精神,灵魂因此而安静,甚至自私到携带一本书就可以静谧地期待无比漫长的时间,夜幕一样覆盖他的身体。和这个喜欢耶麦诗歌的诗人非常相似的另外一个北方诗人,放在随身背包里的,是诗歌一样的《瓦尔登湖》。我常常建议只能够记住诗人一两句诗歌的朋友,抽空去读一读《瓦尔登湖》,哪怕花一年的时间,真正一页一页地读完梭罗28岁完成的伟大经典,将会对于自己全部的人生起着重要的意义。更何况,这样的阅读,会影响到你和这个北方诗人的关系。如果你刻意要成为中国的诗人,《瓦尔登湖》会是你思想的基石,如果你只是偶尔因为兴趣而读到一些不断漂泊的诗句,那种和暗夜里大海上的船只上闪烁不定的灯影如此类似的诗句,《瓦尔登湖》则是你洞悉诗人灵魂的指引。战争里的战士会在说不定生死的时候,拿出来口袋里的照片。谁知道这就是最后一眼啊?谁知道呢?或者,冒着炮火去捡拾被炸飞的《圣经》,你会被那样的战士感动到无地自容。有一些力量,一直在支撑着生命,这包括诗人,包括偏僻村子的农夫,和依然是北方冬天里墙角的小女孩,包括受着各样平淡出奇的煎熬却依然握着命运之手的我的一个北方的朋友。就北方两个诗人的死亡形式来说,——如果说这是一种“死亡”的话,他们一个把耶麦的诗歌带入流水淙淙的声音里,一个把《瓦尔登湖》放在铁轨上,借此,他们开始了新的写作。这种寓言一样的形式,使得死亡拥有了想象的翅膀,没有比这样平静的属于自己可以存放的独特艺术,更能打动读者了。一本关于诗人的传记,第一页应该从这样的死亡之处开始,接下来便是无限的生,生生不息的生。耶麦说“那死若碧水,透明而健旺。”我相信北方的诗人读到了这样的话语,而深爱梭罗的诗人,则会在梭罗所浸泡的《薄伽梵歌》里,获得比时间更悠长的时光,比空间更辽阔的原野。(图文原创,毛歌微信号:maoge19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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