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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秦国商鞅变法中，最重要一条便是“军功爵制”。在此之前，列国皆实行世卿世禄制，以血缘，即“亲亲尊尊”来决定俸禄、封赏以及爵位。而商鞅却划时代的实行军功爵制，只要立下了军功，无论贵贱，均赐予爵位、土地以及奴隶。就如《韩非子·定法》所说： “ 斩一首者爵一级，欲为官者为五十石之官；斩二首者爵二级，欲为官者为百石之官。” 在军功爵制的感召下，秦国人爆发了强劲的战斗力。他们将战争视为一种重要的生产手段，或是将其视为跨越社会阶级的必由之路。有了秦人的奋战，才有秦国的统一。 然而秦国统一后仅仅15年，秦朝就遭陈胜、项羽、刘邦等楚人诛灭。面对老对手秦人，楚人在战斗中大放异彩，硬撼秦军主力，在反秦战争中立下了头功。因此很多人都会感到奇怪，虎狼秦军到底怎么了？楚国为何能完成对秦国的反杀？ 对此有人解释道，这是因为秦人变弱了。当时秦二世、赵高乱政，秦人内部不稳，因此落败。然而在笔者看来，这的确是楚人灭秦的重要原因。然而有一个原因却往往被大家忽略，那就是楚国实际上变强了。 楚国，本是春秋大国，长期与晋国争夺霸主席位。但在春秋末年，楚国为吴国所破，从此一蹶不振。到了战国初期，孱弱的楚国更是成为列国的“沙包”，屡战屡败。而楚国之所以弱，是因为他们世袭贵族太多，形成不了合力。同时还人才外流，楚才晋用。 为了改变积贫积弱的局面，楚悼王任用吴起进行改革，削弱贵族势力，加强集权，使得楚国国力有了很大提升。不过可惜的是，楚悼王死后，旧贵族反攻倒算，射死了吴起，导致楚国变法“人亡政息”。楚国又恢复到往日积贫积弱的局面。 公元前279年，秦国白起大破楚国，楚国核心区——江汉平原完全被秦国吞并。楚王被迫逃亡陈地，不得不苟延残喘。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就是这样残楚，似乎又复兴了。他们先是在邯郸城下，配合魏无忌大败秦军，其后又在齐国眼皮底下灭掉了鲁国，史称“楚国复强”。 在秦灭六国战争中，又以灭楚最为艰难。楚国首先击溃李信的秦军20万，甚至反攻到韩国。其后，嬴政派老谋深算的王翦率倾国之兵60万，花三年功夫才灭楚。由此可见，楚国之强。 那么残楚为何突然又变强了呢？在笔者看来，楚王以及贵族也不是蠢货，在强秦的威逼下，再冥顽不灵，也会进行改革。因此，他们也开始学习秦国的军功爵制。 很多人知道，秦国的军功爵有20级，分别是公士……大庶长、关内侯、彻侯（请自己百度）。 而根据现代学者总结，楚国也同样有爵位制度。对于这个制度，由于秦始皇焚烧了六国典籍，因此我们难以知晓其全貌。但在秦末农民战争中，我们从关于刘邦的记载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从低到高应是：国大夫、列大夫、上间、七大夫、五大夫、卿、执帛、执珪、侯。 其中凡得卿、执帛、执珪爵者, 可赐封号, 如贤成君等等, 爵至侯则可食邑。而爵位升级的唯一途径就是——军功。在《史记·樊哙列传》中，曾记载了樊哙升级的顺序： 在砀东战役中，樊哙杀15个秦军，赐爵国大夫；在与章邯的战斗中，樊哙斩杀23人、先登，赐爵列大夫；在攻打三川郡的战斗中，樊哙杀16人，赐爵上间……刘邦灭秦后，樊哙已经晋级为卿爵，封号为贤成君。与樊哙一样，曹参、灌婴、周勃等人也是依靠杀敌立功，升级到较高的爵位。 由此可见，在迁陈之后，楚国君臣应该进行了军事改革，而效仿秦国的军功爵制或许是改革的核心。楚爵制激发了楚人的好战欲望，人才得以上升，让松散的楚国凝聚了起来，所以才造成了楚国复强。 对于旧楚人来说，这种制度是深入人心的。例如反秦起义爆发后，作为楚人的刘邦毫不犹豫地采取了楚式的军功爵制，而非秦爵。 在考古实物方面，也可证明刘邦曾用楚爵。1983年湖北江陵挖出了张家山汉简。在其中的《 奏谳书》中，就曾披露此事：
简单来说就是，信、苍、丙、赘都是刘邦的旧部下，因坚守荥阳, 阻击项羽之功,被封为广武君、壮平君、威昌君和五大夫，而爵位都为“故楚爵”。由此可见，刘邦集团曾使用过楚爵。 根据《汉书》记载，刘邦进入关中后，秦人大量进入汉军。刘邦采用韩信的意见，以秦爵替代楚爵，采用了旧秦军的编制方式。 不过从《 奏谳书》来看，汉军改秦制并非一蹴而就，刘邦至少在汉三年( 前204 年) 荥阳战役之后,仍然施行楚爵制。据此推断, 刘邦由楚爵制改行秦二十级军功爵制不会早于汉四年，这是一个颠覆历史的发现。 彭城之战后，刘邦的汉军虽变相地成为了秦军，但是秦人并没有在楚人手下占到便宜。在荥阳拉锯战中，项羽的楚军占尽优势，刘邦甚至差点被擒。由此可见，楚人的战斗力十分强悍。 若非韩信开辟第二战场，整合魏、赵、燕、齐等国，包抄楚人后路，若非英布手下的九江人、彭越手下的梁人不断骚扰项羽后方，光靠刘邦的秦人，根本打不过项羽。例如在垓下之战初期，在没有韩信、彭越、英布等人支援的情况下，刘邦所率领的秦人在人数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反被项羽的楚军围在固陵。如果韩信等人袖手旁观，历史或许要改写了。 有人说楚汉战争是秦国重新反杀楚国，但笔者并不同意。从记载来看，应当是秦人加上其他五国攻灭西楚。甚至，汉军之中也有相当多的楚人，否则四面楚歌是谁唱的呢? 因此，楚国之所以能亡秦必楚绝非侥幸，不仅是靠项羽、刘邦等人的指挥艺术，其实楚人自身的战斗力就十分过硬，楚国反杀秦国绝非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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