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丨『誰最中國』 三月捎来的温糯春风 拂过了武汉城市与山间 休憩枝头的簇簇樱花 时而是娇俏的少女 拥在一起羞红了面颊 时而是静姝的佳人 任由清风拂乱了发梢 谚语道“樱花七日” 花儿边开边落 转眼间 便由盛开转至凋零 隐没之时 飘洒如雨,绮丽依然 抬眼望去 惊觉这座城市早已被满目纷然唤醒 郁郁纷纷,朝气蓬勃 邀三两知己 踱步长街与短巷,园囿与江边 且同赏,樱开樱落 且由她,拂了一身还满 武汉之樱,武大最得其神。 当年,国立武汉大学首任文学院院长闻一多先生,将武大所在地“罗家山”更名为“珞珈山”,石坚为珞,寓荒山建校之艰难。 往昔的一片荒芜零落,已被深藏泛黄的书页,如今的珞珈山,北眺东湖,可见轻舟点点、凌波泛泛,怀拥武大,能听书声琅琅,穿林透叶。漫山的樱花经武汉大学引种,到了每年的三四月份,就将这山间铺成一湾花海,被郭沫若盛赞为武汉三镇的“物外桃源”。 珞珈山武大校园 说起如今武大校内的一千多株樱花,就要从1939年说起。武大校园沦陷期间,日军将本国引来的樱花树苗栽下,“国耻之花”的印痕自此被深深烙下。直至三十年后,五十余株象征着和平与希望的日本樱花,随着中日邦交正常化,才又扎根在了武大校园中。 随着最早的一批战时日本樱花相继枯老,我们今天看到的是其后日本数次赠送的“友谊之花”和武大自上海、云南等地引进的樱花。樱花城堡、樱花大道、樱顶、珞珈广场等处,那些日本樱花、山樱花、垂枝樱花和云南樱花,相继盛放在这片土地,淡柔与清雅、绚烂与瑰丽,连绵成一道似锦云霞,仿佛为珞珈山披上一袭樱花织就的羽衣,任它徜徉沉醉在无尽的春意里。 暮去朝又来,新的樱种萌发在枯老的旧树旁,愈发娇艳葳蕤,漫天飘零的樱瓣,尽化作寄往来年的信笺,拾起一片细细读来,原来写满了再次绽放的希冀。万物轮回有始有终,终而又复始,旧的伤痕渐渐愈合,历经了战火和屈辱后的新生武大,正像樱花一般,挺直了脊梁,绽放着勃勃生机。 谁都看得到,在枯槁过往上重生的,必将是更加茁壮繁茂的崭新生命。 正如冰心在《樱花赞》中说的那样,你若是在夏秋之间到达的,人们会很惋惜地说:'你错过了樱花季节了!',你若是冬天到达的,他们会挽留你说:'多呆些日子,等看过樱花再走吧!'。 是啊,一定是要看过这武汉的樱花再走。 来东湖磨山樱园,看湖水中倒映的日式五重塔被偶尔飘落水面的樱瓣悄然打碎又轻柔聚起。 东湖磨山樱园 来堤角公园,赏成片的垂枝樱花盛开时的如瀑如涌,浩浩汤汤。 来汉口江滩公园,听穿樱的香风与过江的清风,交揉在耳畔,奏出绝妙的春曲。 或者来清凉寨,寻一味返璞归真,三千余亩野生樱花,尽去雕饰,多想赤脚踩在泥土里,感受花草之下无垠的大地中,那供养山川的偾张血脉。 武汉木兰清凉寨 走近些,看纯白的樱像极了素净的雪,清冽、幽然、滢澈,一夜缀满枝头。从游人肩头簌簌落下的一瞬,你我便入了画,描摹成一卷,风雪夜,晚归人。 淡粉的樱,羞怯的躲藏着游人炽热的目光,只在温软的阳光下,透出攀爬脸颊的丝丝绯红。羞到极处,干脆借力东风,幻化为只只振翅的蝴蝶,冯虚御风间同作逍遥游去了罢。 紫红的樱,是绝不会妄自菲薄的,挥腕一笔重彩,渲染着春景的酣畅淋漓,仿佛从天边尽头倾泻而下的流霞,浓郁的红,娇艳的紫,誓要将万物都笼上色彩。重重叠压的樱瓣更像是放声高歌着仲春华章的序曲,踩着密集的节奏,咏叹出生死往来尽是壮美的绝句。 待到樱花烂漫时 漫山遍野,城里巷外 极目尽是纷郁 入眼全然丽色 霎时凛冬的晦暗褪去 武汉便这样被樱花唤醒 无人说得清是樱花装点了武汉 还是武汉成就了樱花 那些花儿 不论归去来兮 都只争朝夕,不负人生 这个城市像极了樱花 历史与未来融合交错 故去与新生更迭不息 樱花一瞬易求 人间数载难留 武汉,武汉 它比樱花更加绚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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