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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说：“世界上最宽广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广的是人的胸怀。胸怀即心灵。心灵自由。唯其自由才能宽广。这是天性。 俗话说：“胸怀是委屈和苦难撑大的。”然而，世界上，谁愿意经受委屈、苦难和不幸呢？有时候，苦难会成就一个人，让其变得坚强和伟大。有时候，苦难会败坏一个人，让其消极、沉沦，甚至走向毁灭。因此，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我只害怕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经受的苦难。” 苦难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然而，这笔财富蕴含着同样巨大的危机。或者说，苦难是带刺的玫瑰，是罂粟花，是黑洞。 人世间的苦难多种多样。经受苦难的人各不相同。苦难驾临的时间和方式千差万别。每一个个体面对苦难时的表现大相径庭。有的人麻木不仁，有的人精神失常，有的人奋勇抗争，有的人泰然处之，有的人放弃自己…… 流浪汉沈巍，一夜之间，大红大紫，且被尊称为“流浪大师”。一方面，衣衫褴褛、肮脏不堪、头发蓬乱。一方面，文采飞扬、博古通今、语言清晰。这位曾经的大学生、公务员，如今是流浪26年的垃圾汉。正常乎？非正常乎？当然，非正常也。这是一种典型的神经症状。 那么，非正常来自何方？换句话说病因是什么？答案是来自父权的无情压抑和残酷剥夺。 按着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人的意识分为潜意识、前意识、意识，共三个部分。意识是浮在最表层的思维觉知，是对当下的感知和感悟。前意识是回忆和记忆。潜意识是被忘记的意识。然而，潜意识往往最要害，起决定性作用。 比如，你喜欢或厌恶一个人，但是，你不知道原因。比如，你固执地选择一种人生之路，但是，你弄不清内在的动力。比如，你总有一种难以舒缓的情绪，忧伤或绝望，但是，你不知道来源。其实，这就是你的潜意识在起作用。 特别是5岁之前的童幼年。父母凌厉的目光、无情的否定、残酷的冷漠、无常的情绪、巨大的恐吓，都会在幼小的心灵产生恐怖和冲突。这种冲突如果长期得不到缓解、释放，久而久之就会压抑在心灵深处。一段时间之后，貌似淡忘了，其实，更坚固和执着了。 当压抑压不住的时候，反抗就爆发了。但是，自己本身不知道问题出在那儿，只是跟着感觉走，最终形成不自知的神经病症。 沈巍就是这样。他说：“2012年9月30日正好中秋节，我到上海长航医院，父亲在病床上，十年不见，他不认识我了。知道是我后，他开始流眼泪，紧握着我的手，说很惭愧。他说，你本可以在学习上有一番成就，全因我……。他一直在打自己耳光，我已经泣不成声，说不话来了。” 沈巍说：“我父亲是我反思人生的样本。我出生在上海，和外婆生活在一起。但父亲和外婆的关系不好。不知何故，父亲常迁怒于我。”沈巍还说：“我喜欢画画，也喜欢读历史之类的书，但父亲深恶痛绝。有时候，我卖了垃圾买了书，只能悄悄藏在肚子里不让他看到，直到晚上，等他睡了，我才敢在被窝里偷偷把书拿出来看。我在父亲面前无所适从……” 够了。沈巍捡垃圾并不是什么垃圾分类，更不是什么实现自己的理念，而是对父亲的持续反抗。这种反抗已经由潜意识化为肉体行为，自己不能控制。然而，更重要的是自己还不会承认。他必须在意识领域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能展开一系列的持续报复。 个人是这样。社会和族群同样如此。压抑的太久和过分，就会形成潜意识，并储存在记忆深处，化为一种不自觉的、变态的、扭曲的行动。一旦机会成熟就会爆发出来，轻则自毁，重则毁掉他人和社会秩序。 是病，就有药。凡病都有治疗的方法。只是不在本文讨论范围。2019.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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