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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花钱

 快乐是夹心 2019-03-26

2010-02-02 16:03 北方新报

我小时候,家境贫寒,父亲省吃俭用,艰辛地照顾一家人。20世纪50年代,日用杂物比较便宜,一两毛钱够全家人吃一顿饭的菜钱,一元钱能买一口袋山药,羊肉才四毛钱一斤,一个白焙子五分钱。一个能干的劳动力能养活四口之家。
那时的钱都花在刀刃上。过年给孩子的压岁钱仅仅是两毛钱,最多五毛钱。给孩子们的零花钱自然微乎其微。平时也就是三分五分。孩子们的一毛钱能花一个多星期,一分钱能买一块糖;两分钱能买一份酸毛杏,或者一份酸溜溜;三分钱能喝一碗稀果子干,一根冰棍三分钱。但凡懂事的孩子,一般不向大人要零花钱,知道家里穷,很难向大人开口。只要能吃苦,挣零花钱的渠道很多。冬天到了,下雪天,各个院子堆满了雪。这时房东愿意雇一些孩子倒雪。三五个小孩儿在稍大孩子的带领下,冒着严寒,挥舞铁锹、扫帚,拿着大筐,抬的抬,铲的铲,把积雪倒到旧城外的西河沿儿。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人能挣一毛多钱。看着手里的钱,各个欢天喜地。
乌素图的杏子上市,也是孩子们挣钱的好机会。大家抽空到大街小巷去捡杏核,取出杏仁到中药店卖钱。一斤杏仁能卖八毛钱,这对孩子来说就像发财了。
那时旧城大街小巷都是土路,下雨后被雨水冲刷过的地方遍地都是“宝”:牛羊骨头、碎玻璃、螺丝、铁钉,这些都是能换钱的东西。这时,孩子们挎着小篮,拿着炉钩子、火铲子挖出这些“宝贝”。积攒多了到废品收购站去换钱。
西瓜上市的时候,孩子们会到瓜摊去捡西瓜籽。孩子们把西瓜籽洗净晒干后,卖给炒货店。整个夏天下来,捡西瓜籽就会得到一笔不小的收入。那时的孩子们都很懂事,换回的钱都要交给大人,大人们自然很高兴,免不了夸奖几句,还会给孩子们留少许的零花钱。孩子们也很心满意足。
我八九岁时捡过垃圾、拾过杏核、也卖过西瓜籽。每年春节前我给一家窗花作坊剪窗花,中午管顿饭,每天能挣二毛钱。有些孩子年前贩些图钉,守在卖年画的书店门口,卖一盒图钉能挣五分钱。我积攒的零花钱舍不得花,都存在一个小铁盒里。有时候母亲急用,拿一两毛钱都要和我打招呼,过后总要把钱还上。我的“小金库”里的钱是只多不少。从小我就爱看小人书。我的零花钱大多花在买小人书上,像全套的《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我都有。还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鸡毛信》、《平原游击队》等好看的书我都有。我怕书脏了,每本书都包了书皮。
我上小学五年级时,用零花钱订了一份《中国少年报》,每逢报纸一来,我就一篇不落地全看完,看完后还把看过的报纸装订成册,完好保存。通过阅读报纸,我认识了许多字,学会了很多语文课上没有学好的字。最难忘的是,我还参加了一次报社组织的征文活动。内容是“我有一双勤劳的手”。我把自己捡废品攒钱订报纸的事写成一篇小文章寄给报社。本没有抱多大希望,不料,不久后我的征文发表在报纸上,我高兴极了。后来,报社奖励了我一个季度的报纸,还寄来一张漂亮的奖状。我把我写的文章剪下来和奖状装在一个象框里,挂在家里的墙上。大人们见了都夸奖我,小伙伴看到了都很羡慕。从此,我的学习更加刻苦努力,各科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
长大参加工作后,由于从小吃过苦,知道挣钱的不易,花钱就精打细算。吃喝穿戴从不和别人攀比,生活一直非常俭朴。孩子们都叫我“老抠门儿”。退休后,生活更是无忧无虑,和过去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一般。我仍旧不喜欢下饭馆,肥肉美酒不如家里的大烩菜可口;名牌穿戴也与我无缘,那是年轻人的专利。吃饱穿暖就非常高兴。闲时看看报纸、听听广播、爬爬“格子”、怡情养性、安度幸福时光,活得自如、活得轻松、活得舒心,这就是“知足者常乐”吧。文/王克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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