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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眩反应:大病将愈的征兆

 英特迈往 2019-03-27

伤寒古方量大效宏,常“一剂知,两剂已”,然而久病重病若要去除痼症,常有服药后病情异常或加重的暝眩反应,“药不瞑眩,厥疾弗瘳”,本文刘希彦老师讲述暝眩反应为大病将愈的征兆,剑走偏锋,堪为古中医疗效的见证。


中医人要知道瞑眩反应

如果你重病缠身或久病不愈,服中药无数,却从来没有过暝眩反应,那么,十有八九,你的病很难好。你还没有碰到真正的传统中医;如果你是中医从业者,处方无数,却从没有病人出现过暝眩反应,那么,十有八九,连你自己都可能认为中药治病慢。你还不是真正的传统中医。

写这篇文章的念头,缘于不久前诊治的一个病案。病人服药三贴后,急诉症状加重:胃部和食管发热,热气上冲致头昏脑胀和耳朵堵塞,肝区痛,腹泻,肛瘘流脓……

嘱其勿慌,续服余药。五贴服毕,病人上述反应果然基本消除,关键是,整个人的状态比服药前明显好转。为何如此?问他是否听说过瞑眩?该病人百度后,方知服药后出现的强烈反应,有可能是方药对症而产生的排病反应。感叹三年来为病所困没过一天好日子,核磁做过三次,心电图二三十次,服西药无数,也曾就医于某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省城最有名的几位大夫差不多都看过,服了无数剂中药,竟不知还有暝眩一说,而且从来服药后身体无任何动静的。

我所感慨的是:中医在仲景之后的这么多年里,药物越来越多,方子越来越多,理论越来越多。怎么暝眩反应反倒越来越难得?反倒越来越少被提起?

何为暝眩反应?

瞑眩一词最早来源于《尚书·说命篇上》:“若药不瞑眩,厥疾弗瘳。”意思是重病或久病之人,如果服完中药之后,没有出现不舒服的现象,那表示这个病不会好。

《孔颖达疏》曰:“瞑眩者,令人愤闷之意也。”愤闷就是不舒服的意思。

医圣张仲景在《伤寒论》里,关于暝眩有好些条文,如“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暝,剧者必衄,衄乃解。”又如“三服都尽,其人如冒状,勿怪,即是术、附并走皮中,逐水气未得除故耳”。“如冒状”,就是指昏昏沉沉的样子,医圣叮嘱让病人不要诧异。再如“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

胡希恕先生就多次强调,服柴胡剂很容易出现暝眩。具体反应是服药后很可能打寒战,然后出一身大汗。他说人要是不虚,不会有这种反应。而寒战汗出后,病马上就能好。

胡老提醒医生和病人都要心里有数。他自己就有因为暝眩反应而半夜被人砸门的经历。病人是个孩子,开了治下利的药,可病人服药后反而下利更厉害。家属半夜砸门,非要求胡老去家里看看不可。胡老只好去了。正是半夜,赶到后,孩子状态已经好多了。胡老说把二煎也吃了吧,孩子妈妈开始还不敢。喂药后第二天就全好了。所以,对于暝眩,需要医生有定见,别轻易换药更方。同时也要和病人交待清楚,否则病人吓到了上急诊,那也前功尽弃。

暝眩产生的原因

瞑眩反应,可理解为身体运行秩序经过治疗调节后出现的排病反应或效验反应。通俗的讲,也可称为“斗药”现象:药与病邪相斗,邪气不服输,正气不相让,一旦正气占了上风,邪气便自己退去。

特别是大病、重病和久病,出现瞑眩反应的可能性会比较大,这是疾病向愈的佳兆。瞑眩反应,少则一时半刻,多则数日。这里需要强调的,每个人出现瞑眩反应的轻重程度也不相同,身体越虚,病情越重,病情越长的,方药如果对路,出现强烈暝眩反应的可能性越大。

真正的传统中医,即便是对症的治疗,汗剂未必出汗,吐下剂未必吐下,和剂未必只是和解,比如柴胡汤不是发汗剂,却常常服药后汗出而解。这是因为体内的毒害性物质,为药力所攻,全身无余地可容,毒害性物质,往往取最捷路径以外遁。

吉益东洞说:

“暝眩为病毒遁去所起的一种反应症状,虽经验丰富者,亦不能知其经过,从何道而外遁也。有下剂反吐者,有用阳性振奋药反嗜睡者,有汗剂反下者。”

暝眩与副作用的区别

有人把暝眩反应与副作用反应混淆起来。事实是,由于多用剧药与误治所致症状加重者,不能说是暝眩。中医所谓真正的暝眩,是身体因药力引起强烈反应,以驱逐毒害性物质的现象,驱尽毒害性物质,则暝眩消除。一般病人见到服药后有不良反应,往往以为处方不对路或者是服的药太猛。

暝眩反应与副作用,怎样来区分两者呢?

确实,两者之间的鉴别全凭胆识和经验,非老辣者不辨。可是,又非准确区分不可,因为处置完全不同:对于暝眩,应继续服药。而对于副作用或误治,则应立即停药。

这里我总结了几点区别的方法,仅供参考:

一、暝眩反应一般时间都很短,如果是误治或用药过猛,出现不良症状的时间要长。

二、瞑眩反应一般情况由重到轻,反应的程度可随着疾病的减轻而逐渐消失,而副作用则是由轻到重,甚至可以导致病情加重。

怎样来判断身体不适症状不是身体恶化而是身体好转呢?要看自己是否精神旺盛,身体有劲了。人的身体都有一定的修复调整功能和自愈能力,瞑眩反应,就是由病态向健康态过渡中身体内部正邪斗争的效应。

三、体质好的人瞑眩反应一般不太明显,而副作用则不然,无论体质的好坏使用后都会出现毒副作用。

关于这一点,刘希彦老师有一个案例值得一提:他的一位病人,也是我们共同的一位朋友的母亲,是一身寒瘀的阴证,药是从我这抓走的,方子里有30克炮附子。病人服药后,反应非常大:全身发麻,原有寒湿的关节处麻得更厉害,头也晕,走路要人扶。第二天起不了床,甚至还出现短暂的没有意识的状况。病人全家都惊动不安。病人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是一位琴师,他当然也很着急。

刘希彦老师让他再从我这里取走30克一模一样的炮附,熬水喝了。结果是:除了一点点上火,并无其他不适反应。我们这位朋友本身还挺健康,也就是身体并无偏性。这里值得我们思考的是,同样30克炮附,为什么健康人吃了没反应。反倒是他母亲身体属阴证,需要附子之类扶阳药,却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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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眩反应的种类

陆渊雷先生曾根据经验总结:

柴胡汤之暝眩,多作战汗;

泻心汤之暝眩,多为下利;

诸乌附剂,多为吐水,其他则殊无定例。

临床上我碰得比较多的暝眩是腹泻、头晕、发疹、口干、困乏、出汗、腹痛、矢气多等等。有时治疗腹痛,大柴胡或者当归芍药散下去,短时间内反而更痛了。像咳嗽,有时反而咳得厉害,但过后就会好,这也可理解成暝眩的一种。暝眩反应有轻微有剧烈。病越重病期越长的人,反应越大。我和刘希彦老师交流时,有个共同的体会:阴证病人出现暝眩反应的概率比较大。明明下的是扶阳药,病人反倒更没有精神;明明下的是温里排湿药,病人反倒腹泻。

当今中医治病为何少有暝眩?

 为什么明清以来,医家越来越喜欢开滋阴药?事实上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郑钦安的火神派才应运而生。话题这里我就不展开了。因为滋阴药下去,即便不对症甚至是误治,比如向一个虚寒病人投以麦冬、熟地,病当然是好不了的,但是病人吃个半年一年的,也不会有什么明显不对。但是身体越滋阴越阴寒,等到病人一旦发觉不对,往往已经需要花大力气才能挽回甚至难以挽回。而阳药不一样,一下去,容易产生暝眩反应不说,一旦向阳证病人误投姜桂附,那强烈反应会立竿见影。所以,喜开滋阴药的中医总是主流,这里面大概也有医家为减低自身风险的因素在里面吧。

倘若以服药后舒不舒服,来衡量一位大夫的医术或者治疗是否有效,毫无疑问,喜用阴药的医家要占绝对优势。我们知道,阳证,代表的是强壮、是亢奋,是有余;阴证,代表的是虚弱,是不足,是安静。所以三阳证,常常就是意味着发热、头痛、口苦、甚至谵语,惊狂。也就是说,不舒服的症状,大多集中在阳证。舒服的或者缓和的症状,往往集中在阴证。比如同样是头痛、腹痛,痛感强烈到难以忍受的往往是阳证、实证;而阴证、虚证的痛,一定是隐隐作痛,似有似无。假设在一位阴证病人有一点点虚火的情况下,滋阴药一下去,头两天病人反而会觉着舒服了,因为虚火被水浇灭了,可继续服药会怎样呢?是原本的阴寒体质,一寒到底。

西药为何不会出现暝眩?

西医的大多数药物以及输液其实也就是同一个道理。很多病人在患伤寒表证时,往往找西医打针输液,西药抗生素多为苦寒药,再加之大量液体(水本身就为寒性)进入人体,输过液的朋友都应该有体验:如果有发烧、咳嗽或者扁桃体发炎,哪怕你是阴寒体质,一瓶水下去,你会舒服很多,可是,经过几天治疗,往往转为太阴虚寒。

真正的传统中医治疗阴证,是恢复阳气,是要把阴证往阳证转,除此绝无二法。刘希彦老师还有一个病例挺有意思:一位女子,当时是一剂吃下两百克附子无任何感觉的阴证。有一天,该女子同样是服了两百克炮附后,居然产生了口麻等反应。一问,原来是煎药时忘记先煎附子了。可恰恰因为这次“失误”,病人的体质居然扭转过来了。几天后感冒了,脉证居然是三阳证里的少阳证,还得用上生石膏。

认识暝眩反应的重要性

曹颖甫先生在《经方实验录》中说:一知半解为近世病家通病,一些医生或药房人员又恐吓病人说某药不可轻试,于是碰到方子开得稍重的情况,病人往往害怕不敢服药,一遇重证,多至不救。所以,无论是对于病人,还是大夫,认识到瞑眩反应很重要。如不理解瞑眩反应,以为是疾病加重或误治,很容易认为治疗无效果甚至起反作用而放弃。

上半年,我的一位网诊病人,浙江的一位大姐,也是全身都是毛病,久治未见好转。我辨证后,其实就是很典型的偏阴柴胡证,服药一剂还是两剂后,感觉头晕,热气上冲。她自己懂一点医吧,认为是药有误,赶紧停药,自行另服药“善后”才得以平息,事后得知其成功“善后”的药居然也就是柴胡类汤。我们提醒她是否了解暝眩反应?但是病人似乎理解不了,说“吃了药舒不舒服自己最清楚啊”。剩下的药没有继续吃了,也算挺遗憾的事。

我想,中医真正的希望,不在于方子越来越多,不在于药物越来越多。中医最不缺的,就是方子和药。中医的真正的希望,也不在于中医从业者越来越多,不在于国医馆越来越多。从某种意义上,我想说,中医真正有希望的标志是:服中药后有过暝眩反应的病人越来越多;所治病人中有过暝眩反应的医者越来越多。

【延伸阅读】

值得思考的瞑眩反应

从很多网络或“火神”宣扬的作品看,由于缺乏临床实践,亦或对中医理论、疾病转归、服药正常反应了解不够,误把一些辨证失误出现的临床辨证当作“排病反应”,这样的情况屡有发生,在内行人看来,在客观上起到了“遮羞布”的作用,也难免有人会发文指责。

下面我们来看一则病案,本文只作学术交流,不作非议之争,故不标明其出处,但可以告诉大家,系取自当今非常活跃的“火神派”人物之一。此案从其描述来看,即一外感症,历9天方症平,其疗效实是让人着疑。现看其案:

原案:杜某,男,17岁。2005年12月9日中午一时电话求诊,当天天气冷,诉上午十时突然全身发冷,随即发热。回家后覆衣加被仍畏寒,体温渐升,38.5℃,口干不欲饮,喜温水,饮多但不解渴。浑身酸痛,尤以后脑勺更甚,无汗,痰多粘稠黄色,容易咯出,无咳嗽无吐泻。小便不黄。我电话问其母,脸色红否?答曰:与常人无异,嘱其母以手护口,自己和患者呵气,两相对比热气是否不同,答曰:相差无几。于是电话口授一方:

炙甘草20克,干姜15克,黑附子10克,麻黄6克,细辛6克,桂枝15克。

一煎。嘱其立即急煎,水开两分钟即可。

评析:时天寒,突发发热、恶寒(恶寒与畏寒不同,前者覆被加衣不减,后者近火则轻)口干不欲饮,喜温水,饮多但不解渴,浑身酸痛,尤以后脑勺更甚,无汗。其以恶寒尤重,病人覆被为明证,当辨为风寒夹湿,袭表,后脑勺痛提示病及太阳经脉。兼有咯痰黄稠,当内有蕴热。病人系复合证型,即风寒湿袭于表,痰热蕴于内。治当疏风散寒祛湿,兼清内热,方以九味羌活汤加减最为合拍。药以羌活、防风、川芎、白芷、细辛、苍术、生姜、葱白疏风散寒祛湿,以黄芩、甘草清解肺之蕴热。一般临床可以1、2 剂热退而症状缓解。

以方推测,作者以其前多用温药,弃咯痰黄稠一证,断为太少两感,方以麻附细辛汤为度方,认为其元气亏,另加四逆汤,佐桂枝以助麻黄发都解表。果系太少两感,用麻黄附子细辛汤足矣。何需四逆汤大温肾阳?

笔者曾治另一名患者,时在09年酷暑天气,高热8天,在西医院输液、使用大量抗生素、抗病毒药物治疗无效改求中医者,首诊病人虽高热,但自觉以恶寒尤重,极度疲乏,依诊桌而卧不能自起,舌质淡嫩,苔白厚腻,脉沉细数,断为太少两感,兼夹暑湿,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加藿香、佩兰,一服4小时热退净,病入坦途。然此案之处理有认证有偏,表里轻重不清之嫌,过用温里必助长里热之邪。另附片之煎法亦有孟浪之虑亦不可仿效。

原案:一时服第一煎,畏寒解除,无汗出,一小时内解小便两次,色黄。下午三时面诊:脸红,其母诉较快中午更红,足自觉他觉冷感明显,但身及脸、双手觉热。口仍干,喜温水,后脑勺仍痛,较快中午减轻。背仍酸痛,大腿酸痛。咽痛,但双侧扁桃体不红不肿,体温39℃。脉寸关浮细,尺部取在中部,弱,重按无力。舌质淡嫩而胖,苔水滑,边有齿印。处方:

炙甘草25克,黑附子15克,干姜20克,肉桂10克。

二剂,一剂煎三次,两三个小时服一煎。就在拿完药时,患者诉脸部较快刚才不烫。嘱桂枝另拿20克,首剂加入15克。如手足转热,第二剂不必加入桂枝。告之今晚体温会上升,病痛会加重,特别是在晚九时至下半夜三时这个时段,不必惊慌,注意如有汗出,及时更衣。

评析:服上辛温之剂,表寒因麻、桂之力似有解除,然患者头痛、背酸痛、大腿痛仍在,表明在太阳之表寒湿未除,寸脉浮亦可为佐证。过用辛温,里热渐盛,出现小便转黄、脸红、身热、双手热、咽痛、体温增高即是明证。虽有感足冷,未查冷过膝没有,难以断定系少阴阳气不足。古人云:“热深厥亦深”,高热之肢厥,必冷不过肘膝且胸腹灼手。如此,则内有里热,外有表寒湿,治当以外解表邪,内清里热。何以四逆汤加肉桂徒补少阴,即使有尺部取在中部,弱,重按无力,亦当在解表清里方中稍佐温阳扶正之品顾扶正气即可,何以仅以大剂温补,视里热表证之不见?如此用药必致里热蜂起,变端频出!更可叹“告之病人体温会升高”,后又在书中言及系储存元气,几近荒唐!

原案:2005年12月10日上午复诊,患者诉昨天每隔两三小时服一煎中药,第二剂未加桂枝,共服六煎。昨晚持续高热,体温维持在39°以上,浑身发烫,不畏寒,手足均热。口干甚,大量饮温水,刚饮后不久又口干,每隔一小时饮一杯水,量约150毫升。每喝一口水,咯出大量黄粘痰,夹有血丝,易于咯出,咯出时咽喉疼痛加剧。喝药时恶心欲呕。每隔两小时小便一次,量多色黄,咽喉持续疼痛。上半夜有矢气,次数不多,下半夜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有梦话。凌晨四时身上出了些汗。八时排便一次,质较溏不臭量不多,粘滞不爽。今早脑勺及背仍酸痛,较昨日减轻。咽喉部疼痛较昨晚更剧,双则扁桃体不红不肿,左侧有少许脓点。体温37.8,人疲软,思睡,手足热。今早不思食,鼻塞,痰仍多色黄稠。脉寸关转弦,关部浮弦无力,尺部仍弱,较昨日有力。舌质仍淡胖嫩,苔水滑,齿印明显,处方:

炙甘草25克,干姜20克,炮附子15克,桔梗10克。

二剂,每剂煎三次,水开两三分钟即可,每隔两三小时服一次。嘱出现腹泻是正常排病反应,而且腹泻次数多,量可能会大,味会极臭,腹泻后注意口干情况。下午体温会复升,为晚病情演变必然经过。

评析:服上方大剂辛温果里热旋升,而症见高热,体温维持在39°以上,浑身发烫,不畏寒,手足均热,口干甚,大量饮水,刚饮后不久又口干,咯出大量黄粘痰,夹有血丝,易于咯出,咯出时咽喉疼痛加剧,咽喉持续疼痛,里热一证无可争议。然医者仍以喜温饮为证,断为少阴阳气不足。惜不知,病在严冬,虽有高热之病人,亦常不饮冷,而以温水非热水、开水代之,果系真里大寒证,必系滚烫之开水。且频饮不解其渴,津液损伤已明,更有里热郁肺,灼伤肺络之咯黄痰痰中带血、热邪客于咽喉之咽喉剧痛、热扰心神之“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有梦话”之兼证。虽有人疲软,思睡,亦不可轻断为少阴证。

《内经》有云“少火生气,状火食气”,临证高热不退之病人,每多有此证,且少阴病独有?舌质仍淡胖嫩,苔水滑,齿印明显,就临床来看,阳虚体质,复感寒湿,亦衡多有之。且结合舌象仍有鼻塞脑勺及背仍酸痛在表之寒湿未解之征象,为何医者于此时仍守“扶阳”一说,不与精思熟虑,唯守温阳一法,予四逆汤温补少阴,仅合桔梗甘草汤以缓咽喉之痛,实是让人难以理解。

原案:晚八时,患者电话诉又腹泻六七次,呈稀水样,臭,口又转干,饮水多。晚餐食饮可,足冷手脸烫,不畏寒,无明显咯痰,人稍动则疲软,后脑勺及背仍酸痛,体温39°,处方:

炙甘草25克,干姜20克,炮附子15克,肉桂10克

每隔两三小时服一次。两剂,嘱其还会再服泻,不必担心脱水,也不急于补液。晚上寅时热更高,可能有汗出的排病反应,之后热渐退,汗出要及时更衣、避风。

评析:医者似有预测疾病发展之先知,何也?上诊已有矢气、腹泻粘滞便,现里热更甚,故言会多次排稀臭便。医者在其书中后面的讨论中认为系“排病反应”。以笔者所见,患者排出稀臭便非为排病,而是在排出热毒,此亦人体之自我保护之功能,如无此便,里热将更甚,病情将更为严重,中医自古也有通便泻热一法。此案到此,让人看的是惊心动魄,本可一、二剂能除之病,愈治愈烈,古今医案实为罕见之。

其案颇长,此诊之后,仍以四逆汤为基础,或加肉桂,后又以理中汤为基础方,前后历经9日,治疗期间腹泻3日,其咳嗽、咽痛之症状数日方得缓解,案中多次提到“排病反应”。限于篇幅,不再加以过多评析,有兴趣的学友,可看其原著,其病是因药愈?还是因自然病程而愈?实是让人费解。

此案医者,对于《伤寒论》颇有研究,然其案给人之印象,似乎泥于“扶阳”一说、中医无八法只有温阳一法之感觉,且对“排病反应”独有情钟,其书中屡屡论及“排病反应”之重要,然细读其书,似给人着魔之感,仿佛除伤寒、扶阳一派,中医无其他学术可推崇。诚可叹也!

文章来源/希彦馆微信、毛以林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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