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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茉莉点评推荐维鹿延的诗

 伊度人 2019-03-28
[推介语读维鹿延的诗,是在一种舒缓的节奏中展开的一次阅读之旅,最激烈的高音到他这里都染上了温文尔雅的气质和书卷气,最让人肝肠寸断的画面也化成一声得体的浅唱低吟。但是切不要被它诗歌的委婉;它的澄明;它的浓厚的书卷气;它的如秋叶般的静美和怅惘所迷惑,诗人的抒情是冷静而克制的,他对现实是不离不弃的,诗中的语言是毫不含糊其词的,并且拥有着坚硬的内核,正如诗人在诗中所述说的“我依然歌颂身边曾经沉醉的/往日花期/歌颂纯洁/也歌颂被践踏的/爱情/人世/在她叶片的反光中变幻沧桑/我倾倒在她的枝头/愿她覆盖我/明年又是痛苦感染的花阴/。他的诗中的“我是个体的,内在的,也是外溢的,既是自身存在,也是直通世界的…...

                                                                                  ——胭脂茉莉

在许多被践踏的生命成为真理之后9首)

   当我发现过去的邪恶

当我发现过去的邪恶
蓦然一惊 才知道人间的不纯
天上的美神 我再如何面对她的纯洁
当初你没有点滴的示意

昨日留下的病根 在心里
也在骨髓 月下的药长在何处
我尽力地一尘不染 却仿佛已经徒然
叶子上有了锈蚀的斑点

当我重新考虑灵魂的去处

百倍的信心就受到新的诱惑 

青山流水把自然赐给了我 

害怕的是 这又是被骗一次

狂欢和哭泣都让我们为幸福颤栗

歌唱 舞蹈 霓虹的光彩 旋律的飞扬
记忆里要留下它们
活动的茶色玻璃 开放的窗外
街上一条人间的河 在夜心里沉没了
稀疏的灯火 向夜色更深处照耀
好像按摩女郎开门送客时透露出来的微光

另一处景象也在心中
筷子 碗 还有去我们一天的等待
无法诉说 纷纭中 无所事事的老人
进入瞳人 成为一束含泪的光点
在银色建筑下凝视 目光飘然化作
夕阳下的云影 云里面落下尘埃

重金属节奏 强烈地灌进了
唱片 夜里的星星 微弱地闪烁着 
恰似牧歌在天上悠扬 世纪末
给同一条河同一个现代解释着生活
平原 山地 城市 遥远和亲近
狂欢和哭泣都让我们为幸福颤栗


空白

红红的 透明的
那件远天深处的裙子
连同一个碧玉无暇的倒影
至今还是我脑中的云

大街上  仿佛
有我一个平凡中的梦
就那么仍是婷婷的
轻柔 徐徐的含羞

厚厚的一片 翅下的
绿叶 托着正午蝉鸣的
心 朦胧的眼界
那条跳跃的河 流在
田野 流在掌间

弯下的食指 指纹
在青草的齿间回旋
我知道 我原是
一片空白的海 原有
一片空白的高原


地狱的凄美开满天堂的庭院

上帝不平了吗
它把我平凡的心
都拿走了 把一块铁石
填到我的胸膛
它指着一副用痛苦制造的
绞架 狠狠地说 
你不要总看着它
它在锈蚀 它脚下的
灵魂 已在盒子外面
开花

无辜的那些发黄的日子
肥腻的手 阴郁的眼睛
狡猾的嘴脸和笑
我的幸福终于被商品时代消耗
上帝还给我玫瑰的心胸 百合的心
还有盛开草莓和水仙的头颅
结果我却遭到践踩

天河在夜中干枯
一只兽 很多只兽
我们在上帝的背后舞蹈
小城像我们温柔的摇篮
我们在恶中成为碑
在善良里面成为石子
大地哀泣了吗

地狱的凄美
开满天堂的庭院


她在秋天过后也许会悄无声息地……

她在秋天过后也许会悄无声息地
凋落 清香被天上的风尘覆盖
在我们一天天走过 有一天蓦然回首时
泥土里 才能寻觅她遗迹里的埋藏

我依然歌颂身边曾经沉醉的
往日花期 歌颂纯洁 也歌颂被践踏的
爱情 人世在她叶片的反光中变幻沧桑
我倾倒在她的枝头 愿她覆盖我
明年又是痛苦感染的花阴

   只有埋葬能读懂船夫的渴望

潮涨潮落 金黄的帆撑起
飞翔的形状 金黄的船体 
砍断阳光的利斧 乘风破浪中
反射着来自天外的风雨
那个海盗标志般的徽记 此时
夺目而鲜明 远处鸣叫的鸥鸟
诉说着时空颠倒的召唤

沉甸甸的海 墨一般
渲染 哭泣的雷 滚过
巨大的快乐 云彩终于平静地
飘过蓝天 轻柔的曲调
迷散醉人的苦难

帆织着风 张开的是回望
帆织着雨 收紧的是死亡
帆织着雷 织着乌云 织着黑暗
织着惊涛骇浪中上升到天堂的电闪
张开的是堕落的翅膀

城市渐渐地浸没在
海线之下 它是不动的
大船 船舷是弯曲的沙滩
阳伞在人们脸上晃动
鲜艳的色彩 涛声消失了 
只有埋葬能读懂船夫的渴望

   就悬在房檐上的孤独的星星

就悬在房檐上的孤独的星星
它在悲伤地闪啊 闪啊
微弱的光 引燃了我幼稚的瞳仁
一睹流火幽深的街市夜景

遥远的都市 抖擞的花朵
蹦跳出 到处游荡的灵魂
猩红的嘴里 嚼着道德 人性
和伦理的面包 碎屑中
发出饥饿尖细的舌音

我们这里远离海
夜来香在平缓地散发着清香
但渐渐地 文明的疾病也在感染
小镇的绿岛建成极乐公园
有射灯的别墅各自在树中掩映
按摩女或者洗发姑娘
在早晨款款而出 清新的空气
似乎一扫倦容


暴雨的冲击令时光邃道洞开深远

落下的 是神奇的暴雨啊
那强劲的雨点 大滴大滴地汇合
从浓树枝叶里跃下 从青瓦木檐上流下
从虚无的空气里 穿越着无常的风落下
庭院子 很快就集满了它们多变的液体
疯狂的耳畔 一直响着它们不息的呐喊
哗哗 哗哗 放肆而忧愁的灵魂之声
伴随着轰轰烈烈 骤然怒放的电闪

一株独立而艳红的海棠花
它短短的衣裙 挡不住阵阵袭来的水汽
潮湿 从面颊一直漫到脚踝
微微的寒冷 增加了它的娇弱和敏感
而雨中 它在欢笑 大树在欢笑 野草在欢笑
我歌咏过的那株桃花 在欢笑
一个老人剪枝过的矮木丛 在欢笑
甚至刚散去芬芳的夜来香 也在欢笑
一切都在快快乐乐地
享受着暴雨强撼的节奏而欢笑

我是雨旁痛苦的 一个观众
心里绝望的哭泣 仍无法抑制
十二片叶子都被我当作小船 抛到雨中去了
它们零零落落地漂泊 没有一点云的肆意
我知道瘦瘦的手 并非空无一物
瘦瘦的心 并非只存在空洞的岩石
瘦瘦的天 很快就蓝了 显出姣好的容颜
瘦瘦的日子 又到了夏夜 微风拂着最近的星星
雨啊 暴雨啊 在你之后
我没有看到 一地遗迹般的狼藉
我的眼前 是豁然开朗的风光
暴雨的冲击令时光邃道洞开深远


在许多被践踏的生命成为真理之后

每一天都生长着嫩叶的芙蓉树里 

难得再盛开的秋花
含着笑容 它或许知道了 
身旁的城市已不再需要指责
乱云飞渡 生活被欲望无声地蚕食

残忍在善良的景象里 渐至夜心
浓露之下 绽放鲜艳的光彩
伤痕的手 在伤痕里
无力地垂下 耕耘与收获 
都因为蹂躏而失去重量

在许多被践踏的生命成为真理之后
才发现 一枝绿叶勃发的翠竹
挺立窗前 反白的光辉里它穿过我心
刺破时空 一副副伪善的脸颜

作者简介:维鹿延,本名林星泉,1968年生,出生地江西全南,现居佛山南海,供职报社编辑部。写有诗集《违章建筑》(出版)《身体里面》《他的流逝》《米的四重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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