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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喻 群喻 环喻 连喻

 猫条山 2019-03-29

《语文天地》1994年3期

明喻、暗喻、借喻只是比喻手法最常见的三种表现形式。比喻手法的运用,还有博喻、群喻、环喻、连喻这四种有趣的形式。

博者,多也。博喻就是“用一连串五花八门的形象来表达事物的一方面或一种状态”(钱钟书语),博喻也就是用几个喻体从不同的角度反复设喻去描写同一本体,本体仅一个,而喻体为多个。“看,想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春》)。朱自清同时以牛毛、花针、细丝描绘春雨的细密柔软;鲁彦在散文《听潮》中则同时以月光和晨雾、情人的密语、风拂琴弦、花落流水喻大海涨潮前声响,传达大海的静谧:海沉吟着,“那声音仿佛是朦胧的月光和玫瑰的晨雾那样温柔,又像是情人的密语那样芳醇,低低的,轻轻的,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零在水上。“博喻的运用,将事物的特征展示得淋漓尽致。

天上的云,真是姿态万千,变化无常。它们有的像羽毛,轻轻地飘在空中;有的像鱼鳞,一片片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有的像羊群,来来去去;有的像一床大棉被,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天空……”(《看云识天气》)

这一精彩的比喻句,有着一连串的喻体,然而,它并非博喻。羽毛,鱼鳞,羊群,棉胎,每一个喻体向我们展示的是云的一种姿态,每一个喻体都有相应的本体——特定姿态的云,构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比喻。这些比喻在描绘特定的本体特征的同时,成群出现,结对而“行”,更形象地展示出整体事物——天上的云的变化无常的万千姿态。这便是“群喻”。“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春》),以火、霞、雪设喻,写出红、粉、白三色花儿色彩艳丽,更描绘出春日百花竞放的缤纷热烈。

再看下面的句子: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是闪着无数的明显。天上的明显现了,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郭沫若《天上的街市》)

如果说重庆地形像一条长长的舌头,那么朝天门就是舌尖了。(陈汉元《从宜宾到重庆》)

上面两个句子,每个句子中都有两个比喻连用,每一个本体都有一个与之对应的喻体,本体与喻体是一对一的关系,非博喻或群喻。句将“街灯”和“明星”互相比喻,相映成趣,天上地下浑然连为一体。这种前一个比喻的本体在第二个比喻中成了喻体,而头一个比喻的喻体在第二个人比喻中成为本体,如此回环往复的比喻,我们可称之为“环喻”。

先把重庆的地形比作“一条长长的舌头”,在此基础上,根据朝天门码头在重庆的地理位置,把它比作“舌头尖”,形象说明两者间的关系。在这两个比喻间,前一个比喻是后一个比喻的基础,“舌头尖”之喻由“舌头”一喻派生而来,两个比喻彼此依存,互为映衬:没有前喻,后喻不成立;如仅有前喻,读起来有失衡欠缺感。这种两个比喻连用,前一个比喻派生出后一个比喻形式,可称之为“连喻”或“续喻”。“如果说长江是人体的主动脉的话,那么,南广和充其量也只是一根小小的毛细血管了”;“重庆的台阶特别多,它们好像数不尽的钢琴琴键。勤劳的山城居民,祖祖辈辈踏着这些琴键,演奏着生活的交响乐”。这两段《从宜宾到重庆》中的文字就都运用了连喻的手法,读来颇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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