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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议小小说中的小道具
韦妙才 小小说的小道具，是指作者在小小说中写到的小物品。在戏剧中，道具，无论大小都是为剧情发展、塑造人物和凸显主题服务的。小小说中的小道具，也并非作者的随意虚设，它往往与小小说的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审美意义有着紧密的联系。 “不管怎样，医生总是有条不紊地工作，他在门口设个排队处，那排队方式竟也独特，每人一块瓦片，或正方形或长方形或不规则形，上面也用瓦片写着一个号。瓦片做笔，瓦片做纸，写出的号码倒也清晰可辨。每次进来一个人，只要你拿出瓦片，那号码是不会错的，依次顺序，不乱不弃。来的都是本村本乡，再急也得排队，除非别人主动让你，否则还真不好意思插队。” “这天来了辆小轿车，贼黑贼黑的，一直开到了卫生室门口。车里下来一个年轻人，再打开右边的门，扶出另外一个人。被扶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头发都变白了。看他一手支着腰胯，一定是痛得不轻。医生正在给村人看病。门外集着一堆手拿瓦片的村人。来人自然没有瓦片。” “是的，不看病来这儿干什么。说得平常，可村人都不大喜欢这种大大咧咧的样子。黎三随手递给他一块瓦片。” “那算什么。我们路远，先帮个忙，让我们看吧。医生稍显为难地看了看外边手持瓦片的村人。村人见来人也不多，就一个，也就默许了。” “过了几天，那人又来了。照样是不用瓦片，照样留下一包好烟，照样先看，照样是给了一张大钱。” “好几天没见那人来了。这天有人跑来叫医生到大队部去接电话。医生停下了正在看的病人，出去了。好一会儿回来，跟村人说，真对不起，我有点事得到城里一趟，明天回来。说着收拾东西，匆匆出门。村人便只好将手里的瓦片放下。” “到了第二天，医生真的回来了，还是那辆贼黑贼黑的小车送回来的。于是瓦片又派上了用场。” “从此，医生十天半月也不回来一次，回来也是匆匆地小住一夜，第二天又走了。村人也再不用瓦片了。” 我们不难发现，这一小道具贯穿了整篇小小说。虽然它只是一块平常的物品而已，但它像一条珍珠项链中的绳子一样，串起了链子中的每一个珍珠，设若没有这根绳子（即便是麻绳或草绳），这项链也就不成其为项链。换言之，如果没有这块“小瓦片”，没有这个小道具，这篇小小说就不能成其为小小说。因为，没有它，作品的情节就不可能构架起来。在此，“小瓦片”作用不小。王琼华的《最后一碗黄豆》也写到一个“小道具”，即贯穿小小说始终的“黄豆”，在作品中，这个道具，也起到了构架故事情节的作用。 小小说中的小道具与人物形象有关。在《小山村》中，通过“小瓦片”，我们可以看到两种人物形象：一，生活在物质匮乏的生存环境中但有着良好社会秩序的淳朴的贫民群体形象；二，驾着“贼黑贼黑的小车”，有着优裕的生活条件但却以“阔”显摆而肆意践踏社会秩序的富人形象。在此，与其说“小瓦片”是个小道具，不如说它就是“人物形象”。同样，在王琼华的《最后一碗黄豆》里，与其说“黄豆”是小小说的小道具，不如说它是个人物形象。 小小说中的小道具，在作品中往往蕴含着一定的审美意义，或者说，是作家作品主旨的“物语”。通过这一小道具，我们可以领悟到作家文本的基本意蕴。《小山村》中的“小瓦片”，虽然它不是一面镜子，但它却折射出小说中人物生存的社会背景：文化的落后，物质的匮乏；通过它，你可以看到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人在钱物面前的“异化”；通过它，你还可以端倪出钱物对人对世界的移植作用。 关于小小说中的小道具，在一次会面中，沈老师这样说：在写作中，小道具不是预先想好的，而是在写作的进程中“突然跑出来的”，是水到渠成的。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写作现象。其实，这种特殊的写作现象，可以归结于文艺心理学的“写作灵感”。灵感，是一个不年轻的“玄妙”的创作话题。它往往具有一种“突发性”或“爆发性”，即“非约顶性”——你约它它不来，不约它它偏至。这虽然有点玄乎，几近于神秘，但这种写作现象的产生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与作家的生活阅历和观察积累有关。所以，运用好小小说的小道具，作家们首先应该观察好生活，丰富写作素材。火山内部的热量积蓄久了，积蓄高了，就会爆发的，虽然何时爆发你不知道。 （很久不写这种枯燥的文字了，错误肯定不少。敬请各位批评指正。2009年3月28日于“放生书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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