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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手教授”吉瑞森

 ljf2623 2019-04-02

吉瑞森教授

文 | 苏醒

吉瑞森教授左手捏着一支烟,右手正在接电话。

不知道对方正在说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用戏谑的语气说:“我不是著名画家,我一点儿也不著名,我就是个教授。你把前面那些称谓都去掉吧。”掐掉手机,他似笑又似不笑的、慢条斯理地对周围的人讲:“明明是一只狗,非得说成著名的猫。”大家哄笑。

这是吉瑞森教授的说话风格,这种“吉氏风格”让他在当前的美术界简直比他所钟爱的西双版纳还称景。“称景”是我新创的词,意思是“称之为风景”。

按照以往采访的套路,我试图弄清吉教授最初学画的经历。作为六十年代出生的“非著名”画家,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与绘画结缘并持之以恒,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肯定也与同龄人一样,从小便励志成材,然后在生活的磨砺中完成个人境界的升华。

“没励志。”他捏着烟淡淡地说。

“那你怎样与画结缘的?”

“舅舅给革委会画墙画,剩下两个半桶的油漆拿回家刷了大门,我想,以后如果会画画就可以不用买油漆刷大门了,就下定决心要跟舅舅学画。”

“就为了半桶油漆?”我不死心地问

“就为了半桶油漆”。他吐着烟慢条斯理地答。

我认真看了看他那副依旧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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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头红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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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西双版纳有个勐腊县,勐腊县有个勐仑镇,勐仑镇有个全国著名的植物园,植物园西门吊桥头有座古色古香的红房子,当地人谓之“吊桥头红房子”。

红房子坐北朝南,尖顶结构,房子旁边有一棵高大葳蕤的菩提树,红房子便整个都掩映在菩提树下,厚重的木质大门恰好又在菩提树根部的穹窿处。这景像容易使人产生某种形而上的思考。红房子与植物园毗水而居,站在木质的阳台上,早晚能听到园内清脆的鸟叫和潺潺的流水声。

一眼望去,红房子像个古堡,带有古朴、高贵以及某种神秘的气质,常有过往的旅人怀着好奇的心情迈进去一探究竟。

红房子

这便是吉瑞森教授在西双版纳的家,也是他的花鸟画工作室。

“吊桥头红房子”在当地赫赫有名,常有当地居民以认识红房子的主人而为自豪。

一次,教授到当地一家土饭馆吃饭,恰好听到食客们正在谈论“红房子”,他很感兴趣的坐下来边吃边听。一位说:“那红房子的主人叫吉瑞森,与我很熟,我常到他家里做客,一看就是聪明人,要不人家不但画的好,家里也会做生意。”其他食客用羡慕的眼光向他望去。吉瑞森哑然失笑。那人望了他一眼问:“你也认识吉瑞森?”吉瑞森站起来擦擦嘴,道:“不是太熟”,然后笑着离开。

西双版纳勐仑镇植物园

在当地居民的“传说”中,吉瑞森几乎是个传奇人物。来到勐仑,他画画,妻子则做生意顺风顺水。当地居民有做生意者向他们请教,经指点后,那生意必会日益兴隆。吉瑞森会给生意支招,再加上他会画画,且又大方,常将画当作礼品馈赠给乡邻,于是“吊桥头红房子”一时享誉整个勐仑镇。

自从红房子落地勐仑镇,这个地方悄悄地发生着一系列变化,仿佛打开了一扇门,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个原始封闭的村子,房子涨钱了,商店越来越多,连当地盛产的普洱茶等土特产生意也日渐兴隆。

对吉瑞森来说,这些只是顺手完成的事情,就像当年他为了半桶油漆而走上美术之路一样,他需要把“漆”的问题与“美术”的问题同时解决好。当然,有些事情的发生连他也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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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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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到了教授一个秘密。

其实,教授在红房子的生活非常有规律。习武,画画,教学是他的生活三部曲。累了,他便坐在画案旁边的摇椅上休息。摇椅的位置与窗外的吊桥构成了一个斜三角关系,透过窗户,他可以将吊桥上的风景尽收眼底。每天,他都盯着吊桥沉默很久,似在思考——吊桥是通往植物园的必经之路,拖着画架背着画夹拿着画案前往植物园的学画者络绎不绝。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他貌似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许是习武的缘故,他举手投足之间总带着一股潇洒的范儿,连捏烟弹烟的姿势都带着某种江湖豪杰的侠气。

吊桥

所以,这长久的凝视和思考让我非常好奇。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问他在看什么,他淡淡地说:“你到园子里去看看。”

勐仑的植物园是一幅美妙绝伦的画卷,随意回首都是一道可以入画的风景,但我在园子里却发现了另外一道风景——成群结队的学画者在各种植物底下写写画画。有的瞅着一朵花一边看一边运笔,有的索性把整张宣纸铺在地下,拿起毛笔作潇洒状挥毫泼墨,靠近观之,方发现满纸氤氲,不知所云,其状惨然,不忍直视。

回来说与教授,他又似笑非笑地答:“这些人,他们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非常执着地乱画,我称之为‘地面部队’”。

一句话令我茅塞顿开。

其实,造成今天植物园“地面部队”的盛况,与其本人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地面部队

2002年,吉瑞森跟随郭怡孮先生第一次踏上西双版纳的土地。那茂盛而富饶的热带雨林所特有的氤氲气象竟令自以为铁石心肠的他泪光潸然,于是,他艺术的生命开始勃动……

遇到西双版纳之后,2003年,吉瑞森一年获得了八块全国性美术大展的奖牌。

2004年,吉瑞森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西双版纳扎根,因为他能从西双版纳那原始的呼唤以及神秘的层林叠翠中读出了生命的交响乐章,他知道,自己有能力让线条在宣纸上演奏出这生命的交响乐章。

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精神原乡,像莫言之于高密东北乡,马尔克斯之于马孔多,怀斯之于查兹佛德,梵高之于阿里,而我认为西双版纳便是吉瑞森的精神原乡。他成为继王晋元和郭怡孮之后又一个以西双版纳为题材的花鸟画画家。

十几年的时间,吉瑞森的西双版纳题材的花鸟画以及他所培养的花鸟画画家团队成为中国美术界一个无法回避的现象,他拓宽了中国花鸟画在表现内容和表现方式上的领域,同时,让越来越多的学子们接受到正规且专业的美术教育。

随着吉瑞森西双版内题材花鸟画名气的提高,范水模山,越来越多的美术团队、教育机构开始纷纷前往西双版纳,来到勐仑,来到吊桥头植物园寻找花鸟画艺术的真谛。

于是,勐仑植物园便诞生了大批的“地面部队”。

但是,遑论内行,即使我这个外行也能看明白,成批的“地面部队”的确是在“勤奋的、兢兢业业的、一本正经地乱画”,造型问题尚未解决,笔墨完全不得章法,便妄想着“对景写生”一挥而就出好作品。这样的学画方式,无异于暗室求物。但在商业利益的运作下,各样的高研班和美术机构在收得盆满钵满之后,为美术界培养出了一批批执着于艺术,却终身无缘于艺术的“艺术家”。

地面部队

教授心里明镜似的,他曾经揶揄一个高研班带队导师:“作为地面部队的指挥官,铺在草上画习惯了,要是回到北京是不是毡子底下垫一把草才能画呀!要是把基本造型和笔墨造型两个问题解决了,你在水里画都行。”对方心里也明镜似的,但对方不较真,回之嘿嘿一笑。

某高校吴老师与教授私交甚好。但吴老师几次参与“地面部队”的活动典礼,便引起了教授的不满,所以他几次请客教授均不捧场甚至拒接电话,一日深夜,吴老师破门而入,一进门就指着教授气呼呼地大喊:“你小子不接谁的电话,也不能不接我的电话!”话未说完,他拿起一个杯子“啪”一声摔在地上。彼时教授正在画画,见如此情景,他放下画笔,慢慢悠悠踱到吴老师跟前,然后低头,弯腰,捏起一块杯子的碎片,左瞧瞧,右看看,随后又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是圣林宾馆的吧?我们家没有这种杯子。”

吴老师一脸懵圈,随即哭笑不得,两人握手言和。

教授内心其实是沉重的。

这个“段子手”教授戏谑的背后其实有个“严肃”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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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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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对自己的学生既严格又宽容。

他收学生有三个要求,其一是致力于冲击国展者不收;其二是接受过江湖高研班培训者不收;其三是教学期间严禁与其他教育团队的学生讨论学术。

不能回避美术界那些乱象丛生的现象。不但“地面部队”呈蔓延趋势,国展上那些千篇一律的、大尺幅的“工笔画”作品已经说明,“制作性过多,写意性缺失”已经成为中国美术界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在这个被电脑、手机、微信、微博、幻灯机等信息时代的特产群“大围剿”的时代,画家们享受着高像素数码照片所带来的便利,“画照片”已成为美术界势不可遏的滚滚洪流,随之,画家的创造神经渐渐疲软、悄悄萎缩,中国画的“绘画性”作品竟然成为稀有物品。

显然,教授定下三个要求的目的在于选择较为纯粹、“未受过污染”的学生,以培养出真正正统的中国花鸟画人材。

吉瑞森教授写生教学

他曾在课堂上一本正经的戏谑道:“很多画家害怕北京停电,倘若北京停电一周,他们便不会画画了。我要教你们的,就是让你们不怕停电,停了电也能画”。学生们哄笑。

我曾见过他上课的情景。

在逐一指点了学生们的作业后,他清清嗓子说:“几乎所有人都在犯一个通病,浮躁。绘画这事儿,没有五年的硬功夫,别想走进门儿,我说的还是正路子,如果乱画,你会非常执著的死在艺术的大门之外”,说着他把目光又投向小候,“可能有人会反驳我,小候跟了你五年,为何不行?”他卖了一个关子又摆开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悠悠地说:“小候学了五年,玩儿了三年。但好歹没受其它污染。”同学们哄笑。

“很多所谓的艺术家呢,爱画变形画,并称之为‘艺术的夸张’,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脸逡巡了一圈,众人鸦雀无声 ,“因为造型不准,不就乱画吗,再牵强附会上什么佛家道家‘空灵’‘禅意’之类意识形态的词。就像很多艺术评论家写文章”,说着教授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他们‘不说人话’,让人看不懂,别人就觉得他很厉害,让别人看懂了,不就觉得他不厉害了吗?”众人又都笑起来。

吉瑞森教授教学中

看到众人哄笑,教授摆了摆手,拉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石鲁的名画《转战陕北》你们一定知道,观者从毛主席镇定自若的背影中联想到的是胸中自有雄兵百万,山势的险和人物的稳形成了一种对比。但你们可知道,当年石鲁谈此画的创作灵感源自他一次小解,他站在某山头小解,眼望四周的崇山峻岭,顿觉胸中有豪迈之气,忽想倘若是毛泽东站在这里……一幅名画这样诞生了。“

“结果文革中,学生们愤怒的喊枪毙石鲁。”底下鸦雀无声,教授忽然脸上堆起微笑说:“所以,你们将来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不能打倒我。”同学们又哄笑起来。

讲完课已是深夜十一点。教授露出疲惫的神态。我寻思,教授根本无经济之忧,他又何必辛苦至此。

吉瑞森教授写生教学

家中的事情,他一律不管,交给妻子李文打理,但教学的事情便大似天。他不但教学生们美术,连同家庭问题,毕业分配等一并打包管理。有学生从山东五莲到版纳向其求学,怕她不会坐飞机,他着急打电话安排人接送,而与此同时,十二岁的女儿自己办托运从版纳飞回北京,他连问都不问,妻子开玩笑地抱怨他,他一扭头说:“我闺女有能耐,还用得着我管吗?”

在北京,凡想到西双版纳教学的朋友向其求助,他都痛快的把红房子钥匙给别人居住。一次,他们回版纳后,看到红房子满目狼藉,垃圾满地,下水道被各种垃圾堵塞,泛出一阵阵恶臭,冰箱门四敞大开,没吃完的方便面已经生满了绿毛,上面还插着一双筷子。妻子无奈之下,把一楼的瓷砖全部砸掉,重新清理了下水道,又在外面院子里重建了卫生间。妻子劝他,他说:“多干活只当锻炼”。下一次依旧我行我素。

吉瑞森教授作品

他不管日常琐事,只管“大事”,一切与艺术、教学相关的事都是大事,这些,他必须有绝对的主导权,妻子只能服从。

我想,这与成群结队的“地面部队”有关。

尽管他貌似每天神定气闲,说着令自己和别人开心的段子,但他内心其实有一把无形的刀似在切割和修正着什么,他是一个“好大夫”,有艺术家向其求教未来的创作方向,他都会为对方设计出适合个人的艺术发展方向,而这所有的一切一定与我要寻找的那个严肃的主题有关,譬如,“地面部队“与“红房子”的距离;再譬如,美术界的江湖和腐朽的气息。

我忽然明白了,教授之所以执着地守在西双版纳,不只因为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原乡,其实还有某种特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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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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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瑞森教授的生活与艺术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也许从开始,我们便忽略了最不该忽略的东西。

当我们欣赏一幅幅伟大的艺术作品时,除了作品本身所带来的震撼,我们忽略了艺术家背后那个伟大真实的生命个体。几乎所有经典的作品都裹携着艺术家的血与泪,爱与恨。梵高在《向日葵》《星空》里挥洒着对人世的热情和绝顶的孤独;八大一生坎坷,选择在创作中寄托自己孤独的灵魂,留下“墨点无多泪点多”的诗令人唏嘘至今;而当代那个以画“残荷”著名的李老十,选择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爬到五星级酒店的二十二层楼,然后纵身跳下……留下整幅整幅的残荷,它们伸展,扭曲,凋零,甚至哭泣,他,该有着怎样凋零的心,如残荷般一片萧瑟,一意孤行,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不给自己留任何空间。决绝至死。

残荷是绝美的。但除了心痛和悲伤,我们,还能有怎样的心情去观赏那满纸的残荷?最应该值得珍惜的不是生命本身吗?不是在现世里便可以找到安放灵魂的空间,让自己心怀天地养育之恩且喜且歌的度过一生?

吉瑞森教授作品

也许有人会批评我的肤淡。哲学家说,“一切伟大的灵魂都蕴藏着悲观”。“想要诗人写出好作品吗?那么折磨他吧。”痛苦、孤独、绝望、忧愁或者会酝酿出伟大的作品,但倘若这些伟大的作品是以生命或者看不到生活的美好为代价,我想这样的价值观不具备普世价值。

吉瑞森决然相反,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把自己的生命本身打磨成艺术品,然后再创造艺术。他不做刀尖上的舞者,一边隐忍着疼痛一边向观众展现自己美妙的舞姿;他也不做泣血而歌的荆棘鸟,把腹部刺入荆棘以换到一生中唯一的歌唱,他要做西双版纳的一丛芭蕉叶,在向别人奉献了甜美的果实后,自己还可以在月光下婆娑着娇美的身姿。

尊重自己的生命,这是上帝赋予给我们每个人的权利。

教授曾轻松地说:“我不是一个浪漫义者,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为爱情寻短见的人是浪漫主义,你娘把你养大,就为了你浪漫这一把?”

他教育儿子“遇到坏人,能打倒就打,打不倒就跑,换别的方法再打。”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为重要。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个人追求生活的美好。

所以他不做艺术的苦行僧,画画、教学、交朋友、说段子,一切皆在谈笑风生间;所以他面对困惑、烦恼甚至不良现象,用自己独有的方式进行切割、分离和修正。他完全把自己的生活打磨成一件令自己满意的艺术品。我们因此也就更明白他画里面的“魂”,近一步理解那张扬着生命热情,散发着人文主义光辉的作品。

吉瑞森教授作品

教授厌恶一切虚浮的事与物,那些在基本笔墨造型尚未解决就大谈形而上意识和精神韵味的行为在他看来是荒诞的。他认为中国画的基础是书写性造型即线性造型,中国画的学习过程是从基本的形象认知到线性造型表达的过度,由线性造型逐步转化为笔墨造型,尔后再通过符合中国画表现规律的笔墨结构完成中国画的精神表达。所以,他作品中所展现出的审美意味,完全是在技法纯熟的境况下自然生发。看他的作品,你感觉那些铺陈着他生命热情的花花草草有了呼吸与生命的活力,他凭借线条的顿挫、转折、曲直、长短、粗细变化尽情展现大自然脉动着的生生不息的节奏和生命力,这完全是他在版纳世界的感动中率性而为,是即兴随意一挥而就所得。

但是,他的“一挥而就”却并不是直观感觉上的随兴而为,而是建立在线性造型转化为笔墨造型的基础之上,他说:“写意画更应重形,只是这种笔墨造型概括而简练,有形才能出其意。”他的作品兼具写实性与写意性,既能具象真实的呈现客观自然的美感,又能挥洒出创造者主观的情绪。于是,版纳的植物在他笔下赋予了有韵味的生命活力,互生互杀藤蔓缠绕、盘根错节的榕树枯杈、遮掩无序的曼陀罗、稠密挺拔的棕榈,还有终年盛开的四角梅,都在他的笔下有了魂与魄,狐媚的,妖冶的,绚丽的,向世人奉献着生命的光华。

这正是教授的人格魅力的另一种呈现。

吉瑞森教授作品

然而,教授显然不满足于自己已经取得艺术所成就,他想寻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创造出属于自己思想和风格的艺术作品和创作体系。他深入钻研潘天寿先生和郭味渠先生的思想创作体系,试图把潘天寿先生打破传统花鸟结构图式,透视关系、西方构图以及光影等因素与郭先生“山水与花鸟画相结合”、“工笔与写意相结合”、“泼墨与重彩相给合”、“白描与点染相结合”的方法融合为一体为其所用,探索出属于自己的“吉氏花鸟画”新风格。

吉瑞森教授作品

这是教授另外一个比较严肃的主题。当然,这“严肃”同样隐藏在他的嬉笑怒骂的表象之后。

要离开的时候,我又回头望了一眼红房子,忽然觉得,不但那在菩提树根下木质的大门具有形而上的意义,连那掩映在菩提树之下的红房子也具有某种形而上的意味。那应该就是这个“段子手教授”的艺术以及人格在这个时代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吧。而我,时下能够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要写出“说人话”的文章,能够让别人看见——在浮躁的美术圈,有这样一个特别的,“说人话做人事的”、半桶油漆造就的段子手教授。

(完)

吉瑞森|个人简介

吉瑞森,1963年生。首都师范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云南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作品多次在全国性美术展览中获奖。出版专著《中国当代画家作品集》、《吉瑞森写生线描画精品》、《中国画精神》、《中国当代名家选萃·吉瑞森》等10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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