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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复活

 卡夫卡的寒鸦 2019-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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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观——知性与神秘并存


“自然的复活”始于文艺复兴时期,其自然观包括神学自然观,机械自然观和泛神论自然观。

自然科学的正统——机械自然观

作为主流的机械自然观是以人本主义将自然去魅化与边缘化,这是西方文化中的两希传统(希腊和希伯来)的重新迸发,从人本主义的角度来讲《创世纪》有言:“我们要按照我们的形象,按照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畜生。”普罗泰戈拉也说:“人是万物的尺度”。从自然主义的角度来讲,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继承了古代唯物主义哲学,机械自然观运用理智的分析手段将包括人在内的自然界理解为精确运行的机械。机械自然观对待自然就像是在解剖尸体。



                                             达芬奇手稿

当我们回顾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史时,总是只能看到宗教裁判所与代表真理的伟人之间的腥风血雨。只能看到在真理这座城池中不同势力之间的彼此讨伐和攻城掠地,但是看不到在泥泞,阴郁的小巷里,游荡着尸体解剖者、炼金术师、江湖骗子、秘宗人士。而事实上正是这些人用荒诞和惊奇不断的侵蚀着天主教关于世界秩序的解释,才使得现代科学的诞生得以可能。不仅是这些人生活在宗教教义与现代科学所关注对象的夹缝中,史书不会告诉我们一些现在看来伟大的科学家和哲学家也有其“荒诞”的一面。即使是达芬奇和布鲁诺这样的人物也相信“一切事物中都蕴含着灵魂”。事实上。对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观作出完全机械主义的理解是后来市民社会技术发展所带来的臆想。文艺复兴处在中世纪与新时代之间,托马斯主义与牛顿之间,其自然观既体现着知性精神又保有着神话的残余,时刻涌动着“神秘主义和泛神论的气质”。

文艺复兴带来了炼金术的黄金时代

                       1493—1541

帕拉塞尔苏斯是处在炼金术和近代化学,医学之间的一个人物。他认为自然界是一个活的有机体,其存在着内在的和谐一致和普遍的共感。他也最早讨论如何促进人与非人关系的问题,他将自然视为拯救人类的唯一药房。但这种拯救的前提是人作为小宇宙从宇宙中苏醒过来,向宇宙敞开心扉,倾诉衷肠。

泛神论自然观与自然主体说


在西方近代思想史上,泛神论是一个影响广泛且深刻的思潮。发源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而兴盛于18,19世纪的德国。从神学到科学,哲学,文学等领域出现了一大批一生坚持泛神论的人物。费尔巴哈在后来总结泛神论的地位时认为泛神论是近代哲学和近代社会的本质。一些泛神论者充满了神秘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自然观对现当代思想者仍有巨大的启发。

巴鲁赫·德·斯宾诺莎

1632年-1677

泛神论的基本观点:最经典的泛神论观点来源于斯宾诺莎——实体即神或自然,神与自然和人的总体相统一,神的一切规定即现世的一切规定。实体作为自因的存在和能生的自然产生样式,可以看到这种泛神论与有神论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将决定事物本质的原因由超越的存在变为内在于事物之内。自斯宾诺莎之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都凭借着泛神论成了神学上的无神论。

泛神论的根本观点是“神不与自然的本质或人的本质相分离”。当我们讨论自然到底是机械的还是有机的是出于自然整体的视角而不是特殊的事物。从知性的态度出发,那这个整体就是特殊的总和而已。但是泛神论正好与其相反,所推崇的不是总和而是总体,总体即是神。相对于总体,样式或个体只是观念性的东西,因而这就表明了泛神论不是万物有灵论。不是每个事物都含有神性,而是一切事物即神。

泛神论的分类:一 具有唯物主义倾向的泛神论,比如布鲁诺,托兰德,斯宾诺莎,莱布尼茨等(这里要注意,在严格意义上托兰德其实是自然神论者。但通常自然神论和泛神论混用,这里不作解释);二 具有唯心主义倾向的泛神论,如谢林,黑格尔,施特劳斯等;三 作为神秘主义出现的泛神论,如艾克哈特,雅格·波墨等

雅各·波墨

1575—1624

雅各·波墨由“自由的灵”和“德国第一哲学家”之称。黑格尔称他用粗鄙的行业术语真正表达出了德国气派。据说波墨一生中曾多次经历过神秘的宗教体验以至于对他的思想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称上帝为“伟大的硝”,上帝的运动即是万物的化学反应。“伟大的硝”是最初的圣父,统一,其包含矛盾于自身。出于“圣言”、“痛苦”或“分离”产生出圣子,宇宙,“某物”并在自己的创造物中直观自己。

弗里德里希·威廉姆·约瑟夫·谢林

                     1775—1854

在谢林的自然哲学中,自然主体与自然趋势占据核心地位。他把文艺复兴时期“能生的自然”概念理解为一种自然神秘主义,亦即把自然感知为人神同形同性。我们称之为自然的东西是“一首诗”它隐藏在秘密的,奇妙的步伐中。如果一旦能够揭开自然之谜,我们就能从中认识到迷惑不解的,自我寻求的,自我逃避的”精神的奥德赛“。从机械学视角出发只能将自然视为既定的产品和材料,而完全不能将自然理解为创造自然的东西或趋势。用思辨哲学来思考自然就是放弃看似封闭,僵死的机械论,注入自由的生命力,使其自由自在地发展。


人与自然的合力——布洛赫的乌托邦思想

恩斯特·布洛赫

1885-1977

布洛赫和马克思一样认识到机械自然观来源于市民社会意识形态掌控着非欧几里德技术。这种技术仅仅与某种纯粹商品有关的,异己的,外部作用的自然力相关,而与作用力和萌发中的“自然基质”完全无涉。在这种自然观中,物质的形式与质料彼此之间完全是漠不关心的。技术服务于创造抽象的商品而后又变成资本,这种抽象技术的发明越来越游离于自然或现实之外。当下,市民社会的技术在残酷的剥削着自然。但是一旦这种技术的“脱有机化”深入逼近世界过程的本质必然性,就可能接近“自然—动因”。这种技术所指向的自然本身的超自然化会使技术与自然和谐相处。自然有一个被抽象理解的对象性存在变成一个有生命力的自然主体。布洛赫称自然科学或机械唯物主义是量的而非质的世界图景,单评机械论绝对无法把握自然的生产活动和趋势。而是靠“想象”这一主观能量动因,紧紧地围绕客观上的可能的联结点乃至“世界”概念进行思考,这种“泛神论要素”使他的自然概念更加贴近自然现象或生产动因。

一方面,布洛赫关于自然的思想继承了亚里士多德左翼以来的泛神论自然观传统。另一方面,他又深受马克思“质的自然”和恩格斯“世界是过程的集合体”的讲法的影响。自然不是封闭,静止的和业已完成的,而是开放的,动态的“尚未”。物质或自然基质既是世界的“母腹”代表着无限的形式创造力,也是“地平线”代表着未来的可能性

布洛赫口中的人与自然的共同生产力之所以可能就在于这个自然主体作为一个“能生的自然”概念是某种在乌托邦视角亲近人的东西,物质作为乌托邦实现的基础处于潜能之中。谈及人化的自然和自然的人化是并非意味着通俗意义上调节理念而已,正如亚里士多德将在物质不断从自身中产生形式的过程中最终结束与现象与本质的统一,布洛赫的学说已然是一种目的论的唯物主义,一元论的形而上学或“末世论”。自然将是人类重获新生的契机,对于社会化的人来说,这种自然也将真正成为人与人之间拉近关系的纽带,届时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将由“主体—客体”转化为“主体—主体”。《希望的原理》强调过程的无限性,创造可能性的无穷性和历史领域的终极目标,表达了一种扬弃了异化状态的圆满性和同一性。人类历史有可能真正可以摆脱“熵”(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诅咒。

 

来源 吉大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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