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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地文化的最好表达————南阳大观网 http://www. 前沿科技和历史探究，无穷延展着人类发展的两极，同时也扩展了人类生命的外延——南阳大观网 南阳贾营与《红楼梦》 齐英杰 初夏时节，从南阳城的南关码头登船，张扬满帆，绷紧风绳，沿白河乘风南下，绕过诸葛庐湾，两岸的景致便次第展开，如同身临江南了。芳草萋萋，烟柳云涌，一簇簇的毛蜡倔强地向着河道中流延伸，一片片辣蓼绿中映红，占据在远水的湿地上漫狂。羊群没在连绵的苇丛里咩咩低吟，成群的鹅鸭惊恐地躲着行船，逆流北上的纤夫们赤着膀子伸着脖子一步三晃，抬眼，眸子里透着几丝对顺行者的妒羡。一袋烟的功夫便到了冢头古街，卧龙岗沿白河西岸并行南延，至此也就戛然而止了。与此相对的东岸便是三十里屯了，也是一处闹声挠耳的街市，街边有古老的范蠡祠。一群穿红着绿的浣衣女子沿水湄线一字排开，嘣嘣嘣，声不合槌地敲打着衣物，嘻戏声清悦迷人，成了幽静河道上的纤纤插曲。当你还沉浸在远岸的老墙古树思绪中，不经意间白河陡然向东打起了个弯，旋又向西回摆，再徐徐向东弯了过去。这是一段典型的反S河道。你首先看到西岸”勺”里“盛”着一片茂林拥着两架矮峰；再下行，东岸的”勺”里“盛”着一片熙熙攘攘的闹墟。那闹墟就是南阳四大名镇之一的铜瓦店，西勺茂林里其实还隐着一处村落，这处村落就是宛南名里贾营。也就是说，瓦店和贾营一水之隔，分踞于白河南北两岸。 （贾营和老瓦店的位置） 行旅过客都说，贾营当是白河沿岸最美的村落。
（登临沙山） （白河湾的沙檩） 贾营真不小，东西散漫一二里，错落聚散着几百户人家，两千多人口。这些人家九成以上都姓贾，上下几代的贾姓人名几乎把字典里祥瑞的汉字用了个遍儿。在贾营你可不能开谈就说《红楼梦》了，你一谈，说不定一会儿就站出了贾宝玉、贾政、贾莲、贾瑞等来找你理论。但你却不能武断地说这里是僻野，起名也不懂避让。这里的老辈人，顺着白河下汉口上宛洛，有的是江湖见识，凭着五经四书坐堂入馆，有的是书卷气息，据说是因为贾家的前辈们认为《红楼梦》是贬损贾姓的淫书，读红就是亵渎祖宗,所以200年来贾家后人是忌讳看的。你想，《红楼梦》里的贾姓人物众多，适合命名的汉字也的确有限，估计当年通贯古今的曹大师在文中定名也一定是伤透了脑筋，意蕴丰富的，朗朗上口的，都被他老人家捡了个精光，于是贾营人与《红楼梦》人物的名字撞车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贾营可不只是人名与《红楼梦》有关联，这里还有两个能与《红楼梦》攀扯上“亲戚”的历史人物。 偶然昏灯下看书，发现“曹”字和“贾”字轮廓非常相像，眯眼细究，那“曹”字隐头添足那不就更酷似“贾”字了吗。如果曹老夫子转的真是这根筋儿，那我们就不难解开了他老人家为什么会把东汉元勋贾复搬出来作为《红楼梦》虚构家族的祖先。红学界曾做过考证,西汉有个开国元勋叫曹参,一度被曹家尊为世祖。这样，我们把贾复和曹参两个“真人”放在一起做比较可就看出一点意思来了，名子都是两个字（这可能就是曹雪芹刻意把红楼人物用两个字拟名的根源），都是汉代人，都是开国元勋，都被尊为世祖却都无中间谱系人物衔接。也就是说,借助于真实人物贾复与曹参,来加重曹家和贾家的”演员”与原型的关系。另外是否还有“曹（被）参又被假（平）复，忠诚的曹家事实上已被皇室无情抛弃了”的哀鸣呢？未为可知。 这里咱单说说这个贾复。贾复已经被学界详细考证过，是南阳人，曾经被光武帝指腹联姻的猛将。贾复的封地在邓州冠军，著名学者、当代红学名家胡文斌做过考证并在南阳亲口表述过，且与南阳地方文献相符。今统辖该区的张村镇 村遗有贾复墓丘。
（贾复墓上的洞穴） 这个贾复似乎和贾营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们翻翻东汉创业团队的分布地就能发现其间的关联。核心人物刘秀在贾营下游不足十里的八里铺，邓禹家族和阴氏家族以及马氏家族在贾八里铺下游不足三十里的新野境内，张堪在八里铺上游不足百里的石桥镇，吴汉在潦河（白河支流沙河上游的别称）上游距八里铺不足百里的潦河坡镇······十多个有确凿历史记载的南阳籍核心功勋人物都离刘秀所在地八里铺不远。这个贾复既然也是刘秀南阳籍团队的嫡系人物，那他的居家也一定离八里铺不会太远，但八里铺方圆百多里内贾营是最大的贾氏聚居地，贾营又被公认为南阳贾氏宗源地，而根据中国几千年来前蓄后荫的名门延续惯例，也只有贾营符合贾复故里的条件，且贾营重读书多才俊的门风也与贾复的名望与身阶相匹配。也就是说,这里很大可能性是贾复的祖望或裔延地。尽管证据不够扎实，但我们却可以说，这个贾营和贾复之间一定有着无法摆脱的关联。 贾营另外还有个与《红楼梦》的缘分，那就是大书商程伟元的牵扯。这个人物，所有研究《红楼梦》的人都再熟悉不过了，《红楼梦》版本的程甲本、程乙本都是老程运作刊发的，而且他还和高鄂是铁哥们儿，是《红楼梦》后四十回面世的操盘手。这程伟元原籍也在南阳（胡文斌也在相关文章里考证过，也得到了学界认可），是南阳外出闯荡得比较成功又成名的一个，但具体家所里居却无法进一步考证。说来也巧，就在贾营的西边不远却有几个南阳较大的程氏聚落，贾营的里亲外戚多程姓。谁能敢说这个程大书商不会源出于此呢？谁能敢说程大书商每次逆水返乡省亲绝对不会踏着贾营的码头上岸的呢? 谁能敢说这个程大书商绝对不是因为贾营的亲眷缘故才萌生了弘扬《红楼梦》的动念呢？ 以上暂且视为不凿之辞，退而言之，我们还可以从文化传承、语言发展的角度上说说贾营、南阳、《红楼梦》之间的关联。 南阳这个地域的语言与红楼语言出奇的相像，而贾营恰恰又是南阳乡村文化的典型代表，可以说现在的贾营人使用的语言和红楼语言是非常接近的，贾营的老人们还在用着《红楼梦》里的话语生活着。关于这方面，笔者曾经从红楼人物的口语入手挖掘过一个史学观点：南阳是促成中国汉语统一体系形成的重要地域。论的是东汉南阳的政客垄断集团如何把南阳话普及到了全国，最终以南阳话为基础，形成了统一的汉语体系。笔者曾在全国多个文化形态显著的地域做过调查比较，在全国范围内南阳的乡村用语贴近红楼语言的程度最高，南阳乡村受教育程度在全国各同级区域中处于领先地位，这些是最主要的论述依据。而这个贾营就是南阳乡村文化的最典型代表，贾营的文化现象还能把我曾经的表述进一步具体化。你看看南阳贾营贾氏这个诗书礼教之族的发展状况就会理解的，而且在这个地方还能让你看到一个与《红楼梦》中贾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文化风尚大宅门，你也才能觉出不仅这里的家族与曹雪芹笔下的显赫侯门相匹配，这里的才俊也堪与曹雪芹那样的文豪相匹配。 （贾营祖师庙） 贾营人一向以耕读持家。贾营早期的历史已经无从深究了，清代后期就出了3位进士，10位秀才。建国以来共走出300多名大学生，深造为博士、硕士的有15人。这些大学生很多走上了领导岗位，省部级1人，地厅级2人，县处级14人，科级20多人，而且他们又分具不同行政区域，几乎都是凭自己的才华独闯的一片天地，非裙带集群现象。其中还有近四十人从事教育宣传工作，4人担任过学院院长、校长，1人担任过电视台台长，1人担任过报刊主编。多人成为财经、政法、文学、书法、美术、建筑、商业等多个行业的精英人物，其中的作家、书法家、企业家、教育家在省内外颇具影响力。 从贾营走出的学生，多处事干练、利落，性格活泼、豪放，言谈风趣、文雅，举止大方、得体，待人大度、友善；贾营人在外，积极、向上、活跃、豪爽、仗义、开明、平和、有担当、有人缘；贾营官场中人多以实干、本分、廉洁立身，贾营人作奸犯科之徒少之又少，刑事案件几近没发生过。 《红楼梦》中贾府的荣华是虚构的也是颓废的，而贾营的才俊是现实的是蒸蒸日上的，贾营才是现实版的蔚蔚大观园。贾营如此人才辈出当然与数代人的教化传承分不开，但贾营人自己说更多得益于风水的造化。 贾营的开山鼻祖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咱们看看他选就的这方宝地吧。 白河源出于白云峻峰之间，汤汤三百里至此，仍清冽可掬，两滨涮簸出开阔的滩涂，白沙茫茫如雪，风过处微粒轻扬，久之地面如涛似浪。岸边，古槐枫杨林莽森森遮蔽天日，芦苇篁竹在宽广的滩地上漫长。鸾翠蜂蝶于花丛中翩飞，獾兔狐狼在林壑间出没。两架沙峰兀立于村落之南，山脚下蔓延着昂然而生的金竹，山体通身白沙，夏季山上罩着成片的蔓荆藤，远远望去如彩墨画屏，冬天裸着白沙，那态势酷似金字塔的壮美。过往的人都在默谋着它的成因，有人说是王莽撵刘秀时吕洞宾撒下的给刘秀隐身用的掩体，有人说是风吹白沙日积月累的因功，有人说是当年阴丽华跑丢的绣花鞋变成的绣鞋岭一部分，也有人说是远古摩天洪水过后留下的恶痕，专家们却说这是四十五里蔓荆山残遗下来的断垣，前人有记载，说是澨山的一部分，但澨山的其它踪迹却杳渺无寻了。贾营的孩子们，都是在晚霞的光影里回望和憧憬着沙峰翩想着少年心事来去于家和学校之间。
（贾营村头）
（贾营沙窝寺一带旧貌） 在林子里张网狩猎、打鸟、采蘑菇、挖药草；猴扒到树上掏鸟窝、捋榆钱、采槐花；下河里逮鱼、摸藕、挖地梨；游到北岸偷瓜、打枣、摘苹果；围在村头编鸟笼、旋陀螺、织蓑衣······贾营的孩子们简直就是生在了欢乐谷里，一个个心灵手巧，能说会道，无意间从小已练就了一生应具备的基本素质。 也有人这么说，好山好水固然能养出俊秀，小伙白净帅气，姑娘水灵，那是自然的事，但好山好水也能生出草寇。贾营的人才挤挤绝不只是因了山水，更得益于带水之隔的瓦店，进一步确切地说是得益于瓦店人文气脉的熏染。 瓦店在南阳地面上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汉皇光武刘秀故里，皇封的贵人乡，曾设为林水驿，一度极尽繁华，号称小长安。瓦店，水陆两栖码头，内外双重城墙，历来都是归隐朝臣、豪绅贵人的居住地，街坊有的是京都气息，人物有的是经卷品位。还有，北上参选入宫的江南佳丽，南下扬州的倜傥王孙，经行斯地必会挽船逗留，每至此，定惊异于北岸耸起的沙峰和蓊蓊郁郁的林梢，必涉河游览一番。他们见识了贾营人，贾营人也便有了见识。贾营人盛碗饭凉着，便可撑一青篙，驾一小舟，去对岸的小寨门儿办完事回来，饭正适口。倘是千里冰封的时节，贾营和瓦店便化作一体，彷佛是瓦店的街尾了。贾营人，有熙攘闹市之见识，而无市井斗室之固囿。瓦店过去有的是家有三斗粮愿做孩子王的坐馆先生，有的是私塾学堂。民国初期，一个从法国留学归来的阔少，在瓦店（和南阳女子中学同步）就筹资建起了第一所洋学堂。比邻着繁华，熏染着文化，借享着师资，陶冶于林莽和丽水之间的贾营不出俊杰怎对得起上苍的偏爱呢?
夕阳尚艳时，当你捧一本《红楼梦》坐在匍匐着蔓荆藤条的沙峰上，可以阅金经,可以瞰美景。当你俯掠着旷远的漫滩，清浅的流水，翼然而翔的白帆，那该是何等惬意呵！河水婉转着缓缓流淌，炊烟在村落上空袅袅飘绕，漫滩上的羊群在徐徐蠕动，一群光屁股娃娃在水里嬉闹，玉皇庙里暮鼓声震，对岸魁星楼前的演武场上刀光闪闪，小寨门儿外的戏台上还在咿呀着娇音妙韵······你突然发现，《红楼梦》是有缺陷的，缺了农村生活的详细描述，缺了一点乡村趣味。哦，忘了，曹夫子是纯粹的城里人。假若，当年夫子封篇后游历了贾营，回去后定要苦心再增删一次，这里不知又有多少风物会入笔宏著的。 而今，贾营是入不了《红楼梦》了，不过，这里这么多才俊，也许有一天会写出一本“白水梦”来吟颂这方天地这方人物的美吧，但愿会。 （感谢商校贾兆玉、宛城电视台贾珠、南阳理工学院贾满磊、南阳师范贾建民等先生提供的帮助）
（贾兆玉先生创作的贾营老渡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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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荆山沙山旧貌）
（张村镇贾复墓）
（村南白河漫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