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每一天都在真真切切的发生。可如何面对死亡,人们却总是讳莫如深。 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很多人教我们如何生活,但“死亡教育”却长期缺失。 死亡不是你的敌人,总要面对 12个陌生人,彼此毫无交集,因为“死亡”,走到一起。 有人一脸凝重、一语不发,有人笑着调侃:“一起上路,多多指教……” 在上海的这家“醒来”死亡体验馆,12位素不相识的体验者坐在一起,参与了12轮涉及道德、亲情、友情、爱情等话题在内的心理游戏。 每轮游戏投票淘汰一名参与者。出局者就意味着“死亡”。 没有人知道死亡确切的样子。 死亡体验馆设计了一套模拟死亡的方案:被宣判死亡后,他(她)将走过“无常”门,躺入“焚化炉”,再爬过狭长的“输卵管”,重回“子宫”,醒来,获得新生。 这是一场“死亡体验”的游戏。 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一场前置的死亡教育。 创始人之一的黄卫平认为,死亡体验馆存在的目的,就是通过体验死亡,探讨生命,探索更为完整的人生意义。 在《奇葩说》节目中,高晓松曾问死亡体验馆的另一位创始人丁锐,“是此生太苦的人不怕死,还是此生太幸福的人更不怕死?” 丁锐回答:没有充分活过的人,最怕死。 如今,形式多样的死亡体验在各个城市开展。 2019年3月27日,浙江金华,7名来自不同行业的体验者,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躺入文明棺内,体验“死亡5分钟”。 体验者郑女士说,躺在棺内想流泪,“接下来要过好每一天,做更多温暖的事。” 勇敢地直面死亡,是最精准的生命教育 2018年12月7日的《奇葩说》节目中,辩手邱晨透露,自己曾确诊甲状腺恶性肿瘤外加淋巴结转移,手术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疤痕至今仍十分明显。 死亡可怕吗?可怕。手术前的事宜安排,打电话,请假,参加“最后”一场读书分享比赛,查阅术前术后注意事项,看似从容的一切,背后也藏着忧虑。 死亡真的那么可怕吗? “真正吓人的是想象,我们都想象自己跟朋友抱头痛哭,想象自己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蹶不振。” 我们总把自己预设的很脆弱,把现实设想的很恐怖,可是现实“没有那么多夸张的设定,没有那么多狗血的剧情,现实就是现实而已”。 术后两个月,她恢复了工作;三个月,恢复了健身;四个月,《奇葩说》开始培训;五个月,开始录影…… “因为生活本身有质量,时间本身有原点,它会拽着我们往前走,带着我们迅速离开那个震惊的原点,只要你愿意把自己交出去,只要你愿意面对这件事情。” “死亡”不跟你讨价还价,它对你一视同仁,也只有如此,我们才可以放下内心最坚持的那一点偏见和傲慢,放下内心自以为是的那点漫不经心。 人生最后的旅程,还有人牵你的手 央视主持人张越经历过一次主动的死亡体验后,与从事临终关怀的上海女孩王莹进行了一场关于“生与死”的对话。 王莹曾陪伴上万名癌症末期病人走过生命最后的时光,纾解他们临终前的绝望。 面对“我可能要去世了”“我可能不行了”……你该如何回应? 那些人可能在身体上很脆弱,但他们内心世界,非常强大。 有一位孤独的父亲住在癌症病房里。 圣诞节,志愿者送给他一个大苹果。每天早上起来,他都会把苹果拿在手里,深深地吸苹果的香气,这让他觉得那一天是美好的。 他的女儿正在读高三,没有时间来看望他。可当女儿了解父亲的病情后,情绪崩溃,成绩一落千丈。 父亲找到志愿者,请他们把这个苹果交给女儿,希望女儿吃下苹果,也代表吃下爸爸的勇气,带着这份勇气去高考。 王莹带着这位父亲的嘱托,连夜开车穿过了半个上海,把这个苹果交给他的女儿。 女儿收到父亲的心意,说会好好去高考。 父亲最终没有等到女儿高考的那天,而女儿填报志愿时选择了医学。 后来,王莹的志愿者团队把这只苹果设计成小熊头顶上的帽子,提醒自己要做两件事:让末期患癌病人安详地死,让失去至亲后的家人坚强地活。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那一刻,而是一个人孤单走向死亡的过程,我们很难改变这黑夜,但却可以为寒夜归家的人点一盏灯,向孤单的他们伸出一双手。 因为只有陪伴,才能让即将离开的人们依旧感受到自己被爱着,在活着。 这世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10年前,一部名为《入殓师》的日本电影曾一举斩获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 这部电影描述的是至今也没能完全获得人们认可的职业——“入殓师”。 影片主角小林先生,曾是一名失业的大提琴手,为生计所迫,误打误撞成为一名入殓师。 小林正式接触的第一位往生者是一位独居老人,在家中死去足足两周才被人发现。 他看到遗体当场就呕吐起来,下班后洗了一个细致到鼻孔的澡,却仍旧摆脱不掉心理阴影。 直到旁观了一次老社长为逝者入殓的过程,见到逝者亲属因为入殓而满怀感谢时,小林被这种安静、美好的仪式所打动。 渐渐地,小林开始理解入殓师存在的意义,并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敬畏和归属感。 死亡是神圣的,因为生命本身值得尊重和敬畏。 但死亡也是普通的,因为每个人都将经历这个过程。 电影里负责火葬的老爷爷这样说过,“死可能只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下一程,正如门一样。我作为看门人,在这里送走了很多人。说着,路上小心,总会再见。” 2018年10月29日, 哈文的一条微博人让不少人感到意外。 很多人无法接受李咏的突然离世,对哈文来说,锥心之痛,化成四个字:永失我爱。 在这条微博之前,哈文发了551个早安。不少网友说,直到此刻,才读懂了这个“早”的真正含义。 而李咏,似乎更早就准备好了怎样与这个世界告别。他曾在一次演讲中描述了想象中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待着。我不会有道歉,也不会有离别,更不会有抱怨,我只会感谢。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感谢你们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李咏去世后,哈文的微博沉寂了近一个月。随后,她发的第一条微博仍然是“早”。到现在,她的微博里,几乎每天都有一句“早”。 这一句“早”,是和你说,也是和自己说。既是告别,也是问候。 到底该如何说再见?或许,李咏和哈文给出了一种答案。 死亡这道必答题,可以有许多解答方案 体育主播傅达仁,晚年罹患胰腺癌,痛苦不堪。 2018年6月7日,他选择进行安乐死。 近日,家人公开了他临终的画面。 傅先生在家人的陪伴下,缓缓端起手中盛药的杯子。 他笑着对镜头说: 再见。 Farewell so long.最后倒在儿子怀里。 最后,他对这个世界说,“人必有死!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时奋斗向前!年老时喜乐再见,我的家人都陪伴着我,心中平安,没有遗憾。” 在死亡这道必答题面前,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作答的权利。 7 死亡是终点,却并非终结 这是一支“一个人”组成的篮球队。 “我是叶沙,叶沙的肺。” “我是叶沙,叶沙的肝。” “我是叶沙,叶沙的眼睛。” 2017年4月27日,16岁的男孩叶沙(化名)因突发脑溢血不幸离世。 几经思虑,父母将叶沙的心脏、肝脏、肺脏、左右肾脏、左右眼角膜进行了器官捐献,救助了7个人。 “我们就是叶沙,叶沙就是我们。”周斌(化名,叶沙“肝”的受者)说。 这位喜欢打篮球的少年走得突然。 在中国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的策划安排下,7人中的5人来到北京,组成了一支名叫“叶沙”的特殊球队,他们球衣上的数字定格在叶沙离世、他们获得新生的2017年4月27日。 2017年4月28日叶沙的追悼会上,受者们送来几段录音,向叶沙父母讲述他们的孩子在自己体内的近况。 “孩子的爸爸妈妈,你们好,你们孩子的部分捐体,在我身体里安家了。它现在很好、很棒,我会带着它一起好好感受世界,真的非常感谢,感谢你们的孩子,感谢你们的大爱,谢谢了。” 死亡是终点,却并非终结,它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生命。 未知死,焉知生。 死亡,赋予生命以新的意义。 关于活着这件事,死亡才是最好的老师。 理解死亡,才能真正放下恐惧与不安,放下内疚与遗憾,在成长的过程中,体悟生命的力量,与自我达成一场和解,真正勇敢地去爱,去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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