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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北吴

 昆仑冷月 2019-04-07
2018-10-03 
父老乡亲

  出门在外,难免想念老家,每当我有这种思绪时,脑海里便会闪现出老家的许多地方来。

  我的老家北吴村坐落在济源王屋山的怀抱中,她西邻黄河三峡,北连关窑村,南面与中吴村地头相连,东面是丘陵地区与桐树洼搭界。北吴村里有13个小队,这里民风淳朴,邻里和睦,人民勤劳自足幸福。 记得小时候北吴村里就有学校(小学到初中)、供销社、粮站、烟站、管理区、信用社、药铺等单位。

  北吴学校在上村的最东头,在村里的中心位置。学校里有小学班、初中班(那时候还没有幼儿园)。每个教室里学生都坐的满满的,教我们的老师大都是附近的民办教师,家里都有地,他们常常是来学时担着空桶,放学回家时捎担水,做到学校家庭两不误。初中生有来自附近的几个大队(现在叫村那时叫大队),如马岺,南吴,中吴,楼沟,桐树洼,关窑等。学校里有伙房,初中生晚上住在小学的木板楼上,下面铺干草做为地铺。上夜自习时点的是煤油灯,早上起床上下课听的是钟声(学校专门有人敲的铁钟)。那时我们下课玩抓石子,踢毽子(作业本正反两面都写完后用剪刀剪成长条用布条捆住就制成了)、跳绳、斗鸡(对膝盖)、男生推铁环、摔面包、男女生一起玩野鸡翎,砍大刀,丢手绢等多种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上课钟声一响,吵闹的我们立马都安静下来,朗朗的读书声传遍整个校园。

昔日学校的土墙房已变成如今气派的教学楼,民办老师也都换成了公办教师。村里也只剩下小学班级,初中生都集中到下冶镇中心学校去读书了。

  供销社在学校的西头,算一个比较大点的地方,里面货柜上摆满了各种日用品。中间是各种颜色的斜纹布,东头是学习用品和小百货,西头是卖煤油,盐等物品。中间有一个水泥柜台与外面隔开,去买东西时只能站在柜台外面等售货员给你取。昔日曾经风光无限的供销社,随着岁月的洗涤越来越远了,如今听说是我本家哥连和平收购了,成了私人名下的店铺。

粮站在供销社的西北方,院里地面全部用水泥硬化,单门独院铁大门,外面是青色的浑砖墙。记得每年交公粮时,附近的几个大队都来这里交公粮。天刚蒙蒙亮,公路上就响起了吆喝牛赶牛车的声音,还有拖拉机的突突声。接近上村的地段,更是熙熙攘攘,像赶集似的,路两边都站满了人,家家户户都把长的最好颗粒最大,用牙咬咯嘣脆响的粮食上交给国家。在当时我们那地方,粮站那水泥地,铁大门,浑砖墙可是豪华的象征,绝不是我们普通家庭能用得起的。如今的粮站随着周边各家各户的楼房耸立,显得破旧不堪,农民种地也不用再交公粮,国家还给补助,这是自古以来所未有的。

  粮站向南斜对面是管理区院,听大人们讲过去是我们村里的庙院,破四旧时拆了神像改成办公地点。北边上屋成管理区人员居住和办公的地方,东边的房子从中间分开,靠西边的半边成了信用社,东边的半边成了学校老师的宿舍。靠西边有一个小伙房,是管理区、信用社、粮站人的小食堂。靠南边的房子是上下二层,上边的武楼原来有时做戏楼,后因地方太小改成仓库了。下边的门向外面南开做成药铺。现在听说大队给药铺搬到上村和下窑之间的地方办公,改名叫村卫生所。如今村里每家每户每人都参加了合作医疗,党的惠民政策减轻了农民们的医疗负担,让农民看病不再难。

紧挨管理区北边有个院落,平时是北吴村的大队部,到收烟时便做为烟站用。每年收烟时,管理区门口、粮站大门口的夹道上、烟站房后至上村的过道都站满了人。人们有的挑,有的担,有的用车拉。见面都相互问声好,互相打听卖烟的行情,收烟的等级。有的孩子跟在来卖烟的父母的后面,小脸蛋晒得通红,手拉着大人的衣角,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们。等轮到自己卖完烟后,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在那时卖烟可是农民们收入的一大经济来源,学生上学、孩子结婚和家里的各种开销都靠它了。如今许多农民都进城务工了,只有少部分人还栽有烟,北吴的烟站也撤消了。

最让人难忘的是我们北吴村的怀邦戏,它声音高亢,咬字清晰,里面掺和有武打。

从我记事起,我们村每年的正月十五都要唱几场戏来满足大家的精神需求。那时也没有固定的戏台,都是露天场地,比台下高一米左右,中间幕布一隔,前面是剧场后面是演员们休息画妆的地方。演员都是本村人,挣得是义务工。唱老生的是前地的翟新员,上岺的李元堂父子;唱花旦有田小条、田小连,丁小芝齐小英;帅旦的有聂小能、丁小雨、田小苗;唱小生的有女扮男装的高小环、齐爱武、翟小景;丑角的有陈小根、高国;武生的有连古乱、齐五战、齐战奎;还有那男扮女装的翟往六、高如意等主要演员。那扮相那个漂亮,那声音洪亮的都能传出里把远,演出剧本有有穆桂英挂帅、桃花庵、火烧柴王、李环玉挂帅、对花枪等多个剧本。

一听说唱戏,全村总动员,唱戏的消息也通过捎口信的方式传遍十里八村。北吴村的媳妇都会把娘家的兄弟姐妹通知一遍,出门的姑娘们都会带上自己的孩子来娘家住上几天,那时农活也不太忙,每家都住上了重要的亲戚,家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每顿饭也尽力准备,箱里的好铺盖也拿了出来,人们也穿上体面的衣服,尽情享受戏曲给人带来的热闹轻松时光。每天演二场戏,小孩子早把家里的长条凳搬去占座位,晚上的戏最热闹,白天有的大人还要干活,晚上等鸡上圈猪喂饱,收拾完碗筷往牛槽里多放些草料再去过过看戏瘾。到戏台下,来早点的见了面都会坐下来互相热情的寒暄,互相谈论自己的近况。等到锣鼓家伙敲响戏唱起,戏台下便安静下来。大部分人开始专心看戏,只有少部分人喜欢起哄,村里的人叫活台,人们随着拥挤左右摇摆站立不稳,这时,唱武戏的拿长枪往台下一扫,吆喝几声,都乡里乡亲的,台下的人便也不好意思胡闹,戏台下的气氛恢复正常,随着戏台上的剧情变化而变化。戏散场后,大人忙吆喝孩子们和自己家亲戚邻居们一道赶路回家,熙熙攘攘的戏台便回归了宁静。

转眼间物是人非,这次回老家看到村里到处的水泥路都铺到各家各户门口,(除了我家,也不知道为啥,村里的户户通会把我家给落下)。过去的土路已看不到了,水泥路空荡荡的,回老家从下冶往北吴的柏油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偶尔见一二个人,不是骑着摩托车,就是开着小车,车照面也只是嘀嘀捺二下喇叭,也没有过去人见面那个热情都要寒暄几句,也没有昔日土路的热闹。除了长辈们还能认出,小字辈已娶妻生子,嫁娶过来的媳妇也都陌生的很,有的小青年见也不认,和长辈们聊天,聊起那谁时,说有的已走几年了。从而感叹人世短暂,岁月无情,当年所有热闹与繁盛已成往事。

如今,改革之风遍及祖国各地,我们的老家也装上风力发电,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过去的小块地被开挖成大块地,用农机收割庄稼,退耕还林的核桃树也开始挂果,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逐步向城镇化发展看齐。

我爱老家的一草一木,因为它珍藏着我欢乐的童年,见证了我成长的足迹。

初中毕业的女生合照,还能认出自己吗?

我大娘家的旧房子院落(现已换新址住进了楼房)

  丰收的玉米煞是喜人!

  西地村最早的砖崮窑,现在早已无人居住。

  北吴村里的百岁老人:我家对面的大奶奶!她真有福气!现在耳不聋眼不花,身板硬朗的很!

我本家大娘糊的小锅炉,像不像艺术品

  夜晚大娘家门口明亮的路灯!

地里玉米长势喜人!

对门齐元成叔家,小时候经常去串门(现已建新居)。

往我家去的路,跟本就看不到路,杂草丛生。

过去母亲黑天半夜经常推的石磨,如今静静的闲立在长满杂草的地方。

  对面中吴岭上。

  正在修建的从我们老家门口通过的往黄河三峡去的省道245

北吴黄岺

  下冶镇一角

  二奶奶家老院长满荒草,门口竟然开了朵美丽的牵牛花。

同学田震东家气派的大门,现已在县城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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