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虚构事务正是智人语言最独特的功能。虚构,让人类能够拥有想象,最重要时可以一起想象,共同编制出故事。智人的合作不仅灵活,还可以和无数陌生人合作,正因如此,智人才统治世界。 行为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基因,但是还取决于环境和个体的特殊之处。在远古,改变社会和生态结构都是依赖基因突变,但现代人类的基因和环境都没有巨大改变,但智人还是可以迅速改变行为,并且将行为方式传递给下一代。 大约137亿年前,宇宙物质、能量、时间、空间有了现在的样子,形成物理学。 大约38亿年前,分子结合起来,形成精细结构——有机体,成就生物学。 大约250万到500万年前,类人生物出现。 大约200万年前,整个世界存在不同人种,包括东非的鲁道夫人,东亚的直立人,欧洲和西亚的尼安特人,但直到大约1万年前,只剩下智人这一种。 大约7万年前,“智人”开始创造更复杂的结构,形成“文化”,文化继续发展,形成历史学。 采集社会大概每三天打猎一次,每次3-6小时就足以养活部落,比现代人工作时间短。同时采集时代比农业时代的人更没有营养不良等问题,主要源于其杂食习性,如果不考虑儿童夭折情况,以及意外事件,多数人自然寿命可以活到60岁甚至80岁,然而农民大多依靠单一作物作为热量来源。同时远古采集者较少遇到传染病问题,传染病主要来自于家禽,农业革命之后才传递到人类身上。这是最初的“富裕社会”,但是也会遇到各种致命意外,人类关系虽然亲密但是也会残忍杀害老弱以维持部落实力。因此战争也并不是农业社会出现私有财产之后的产物,采集社会就有。然而智人所到之处,都有大量的物种灭绝。智人的殖民是整个动物界最大也最快的一场生态灾难。第一波是采集者的扩张,第二波是农民扩张,第三波就是现在工业活动造成的灭绝。 采集时代有一天过一天,农业时代需要规划,因此“未来”的重要性被拉到历史新高。迁徙可以逃避恶劣环境,定居却不能,因此农民勤劳不懈希望保障自己未来的安全,这种压力也是后代大规模政治和社会制度的基础。依靠农民生产出来的食物,加上新的运输技术,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个地区,形成村落、城镇和都市,再由王国和商业网络将他们相连。也正是这些多余的粮食,养活了政治、战争、艺术和哲学。然而人类几百万年演化过程中,一只是几十人小部落。农业革命后,短短几千年就出现了城市、王国和帝国,这些时间不足以让人类发展出能够大规模合作的本能。人类创造出了秩序、文字等来弥补我们基因中的不足,称为大规模合作的基础。 今天几乎所有人类接受一套地缘政治体系(国际公认的国家边界);同样的经济制度(大部分是资本主义)一样的法律和科学体系。智人在演化中学会了“我们”和“他们”,学会与陌生人合作,并且在意整个种群的利益,这个在其他动物社会看不到。公元前1000年,发展出“世界一家”的观念,商人、征服者和各教先知最早跳出我们和他们的二元区分,他们想要建立全球适用的经济秩序、权力体系以及全球都信奉的真理。从最初的宗教建立信任,到货币体系的建立称为最大的人类互信系统,人类的每次进步都是基于信任,或者“相信”,所谓价值观一致,就是都相信目前的体系规则。 现代科学体系与先前知识体系最大区别就是:1.此前知识体系都基于无所不知,而现代科学承认自己无无知,2.以观察和数学为中心,3.运用理论体系发展出新的科技。 工业革命的核心,就是能源转换的革命。此前人类能源依赖植物,但是此后认为能源取之不尽只是知识不够,比如太阳能。过去200年,工业化生产成了农业支柱,动植物都被机械化,家禽的生物属性都被剥夺。然而正是以为如此,才释放了更多的人力,制造钢铁、建筑、以及各类产品。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生产超过需求。工业革命之前日常生活的核心是核心家庭、大家庭、当地社群。家庭负责照顾生病的人,以及赡养老人。而工业革命带来了国家和市场,将很多家庭和社群功能由国家取代。这个过程,就是解放个人的过程,代价就是很多人悲叹家庭和社群功能不在,社群和家庭只留下了情感功能。 在人类心理上,现代人与1800年人类相比快乐不一定更多。比如自由,虽然可以自由选择拥有,对方也可以自由选择离去,社群和家庭凝聚力下降,这个世界上个人感觉越来越孤独。快乐不在于客观条件,而在于客观与主观期望是否相符。快乐是数百万年演化的生化机制所塑造,包括血清素、多巴胺和催产素。而演化机制让人类的快乐只是短暂奖赏,不然不会有心情做其他事情。人类心理就像一个恒温系统,所有正向和负向的波动都会回到正常水平线上。因此佛教主张,所有主观感受都是瞬间波动,追求瞬间体验是徒劳。无论追求什么,持续的不满来自追求这件事本身,因此主张保持心灵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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