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成化年间, 明军曾与朝鲜两次征讨建州女真,这场大规模的战争,使得建州女真“焚荡殆尽,部落残破”,遭受沉重打击。由此之后,建州女真数十年无统一首领,由盛转衰。历史上将这次战争称之为“丁亥之役”。这也是建州女真自迁至辽东地区以来受到了最沉重的一次打击。 建州女真的兴起 建州女真这一名称,起源于公元十五世纪初年(公元1403年,明永乐元年,明朝建立建州卫,阿哈出为首任指挥使,后逐渐析出左卫、右卫),它用来称呼起先居于长白山东北部后又迁居浑江、苏子河等地的女真部族,是今天作为中华民族一部分的满族的重要组成部分。明代陈仁锡编著的《潜确居类书》描述说,建州女真“乐住种,善缉纺,饮食服用,皆如华人。” 建州女真在黑龙江七姓野人的逼迫下,于明中叶南迁到婆猪江、苏子河后,由于有适于发展农业生产的土壤和气候,又临近明辽东与朝鲜,因而使建州女真社会经济飞速发展。 《朝鲜世宗实录》记载,正统二年(1437年)时期,朝鲜派人前往建州女真居地兀刺山北隅吾弥府调查:“ 见水两岸大野,率皆耕垦、农人与牛布散于野”,兀刺山南麓,婆猪之东地方“见人家二户,有男妇十六,或耕或耘,放养牛马”。后来,建州女真族的农业发展迫切需要辽东的耕牛、农器。《明英宗实录》记载,公元1442年,明朝政府特许建州卫女真所缺的耕牛农器可以“如旧更易应用’。而且,建州卫头目也被特许在从北京返回居地时,“沿途买牛,带回耕种”。《朝鲜文宗实录》记载,在朝鲜文宗元年(明朝景泰二年,1451年)记载:“今年三月,还居兀刺山城瓮村,凡察子甫下吐则移居瓮村北十五里吾毛水之地,充尚( 董山) 则移居瓮村上项。满住管下一千七百余户,充尚、甫下吐( 凡察子) 管下共六百余户”。合计有二千三百余户,比当初来时三百余户增加近八倍。 建州女真族居地的地理位置,使它和邻近的朝鲜、明朝辽东地区的汉族、兀良哈蒙古和黑龙江、乌苏里江女真部族,很早以前就发生了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交流。而明朝在土木事变之后,明景帝朱祁钰在于谦等大臣的支持下,击败瓦剌,保住了大明江山。为保持边地安定,开始恢复了永乐时期对辽东少数民族的招抚政策,不予追究董山(建州左卫)、李满住(建州卫)、纳郎哈(建州右卫,原建州右卫凡察之孙)等建州女真首领曾经追随瓦剌也先作乱,劫掠辽东的罪责。面对明朝的招抚,董山、李满住和其他各部酋长也表示愿意臣服朝廷,至此,辽东地区进入了一个相对安定的时期。 矛盾冲突 彼时,董山、李满住两位建州女真首领率人进京朝贡,得到了明廷大量赏赐。到了天顺年间,明政府更是批准在抚顺设立了马市,方便了建州女真和辽东汉人的文化经济等往来,双方一直保持一种正常的统属关系。不过随着建州女真的不断发展,人口得到了大量增加,大大刺激了他们向明朝辽东、朝鲜掠夺人口和财富。这一点明朝和朝鲜双方的史书,都大量地记载了建州女真掠夺人畜的事实。据《朝鲜世宗实录》记载:婆猪江等处地面居住的女真人“虏掠辽东、开元等处军民男妇及本国(朝鲜)边民为奴使唤”。甚至将掠来的汉人、朝鲜人转相买卖,获取厚利。 为了达到掠夺人畜与财富的目的,李满住、董山对明与朝鲜采取“阳为效顺,阴为抄掠”的两面手法,表面上是接受招抚,但暗地里继续犯边。根据《明实录》记载,这一现象自景泰到成化时期,一直不断。如,景泰二年“建州等卫女直都督李满住、董山等,自正统十四年以来,乘间窃掠边境,辽东为之困敝”。至成化年间,更是“大肆猖撅,一岁间入寇九十七次,杀虏人口十余万”。成化二年(1466年)五月,巡抚辽东左金都御史滕昭等奏报:“虏寇累入开原境抢掠人畜”。六月,巡抚辽东太监李良等又奏报“虏入灰山等处剿掠人畜”。九月,建州右卫女真“拥众六千分掠开原、抚顺、沈阳、辽阳等处”。 而在当时的明朝内部,天顺八年(1464年)明英宗死后,明宪宗朱见深即位,改元成化。这时的明朝,统治阶级更加腐败,土地兼并更加严重,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日趋尖锐,各地流民起义不断,朝廷不断派遣军队四处予以镇压,导致民不聊生,国库亏空。为了缓解巨大的财政危机,明政府又进一步改革赋税,将这些负担转移到底层人民头上,压榨各地农民。 在边地的明军将领由远离中枢,独霸一方,亦受腐败之风影响,利用手中权力加大了对建州女真和辽东各部族的搜刮压迫,或是强行索贿,或是苛求贡物,阻碍了马市的正常贸易。在天顺八年时,还以建州、海西女真入贡人数较多为由,限令建州、毛怜等部入贡人数百人,经边关验方后,才能够入京。这一时期,建州女真对明朝剥削压迫以及边将的苛求,虽然不满,但不敢反叛,对明政府的态度也比较敏感。 据《清史稿》记载,“成化元年正月,董山朝于明,自陈防边有劳,乞进秩。宪宗不许,赐以采缎。”董山见成化皇帝此次赏赐如此微薄,表面上没有反对,心中却不满朝廷如此对待自己,继续抢掠边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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