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生蔬菜，产出的远不止是食物

原作者：Jonathon Engels

对我来说一件幸运的事是，面对从没吃过的新食材时，我妈妈总坚持让我先尝一尝再决定喜不喜欢。这个习惯对我日后的生活很有好处。作为一名旅行者，我能够在各个不同国家的美食之间无缝切换，享受当地的常见食材。作为纯素食者，我的高适应度的味蕾为更多的食物选择敞开了大门。多样化的食物也含有更丰富的维生素和矿物质。并且，作为一名朴门实践者，对我来说，很容易转向种植多年生作物，因为我乐意尝试新口味。

芦笋的成熟植株

然而，当我向其他人介绍种植多年生作物的实践时，我注意到，改变并不总是那么受欢迎。在我前不久去的一个农场，我们建设了一个示范园，但农场主只对常规的一年生蔬菜感兴趣，尽管我们种植了大量的多年生蔬菜。在与非政府组织的合作中，我意识到，虽然人们希望增加粮食产量，却不太想在餐桌上加入一些新食材。相反，人们的期望似乎是，最好年复一年继续种熟悉的玉米和豆类。

为什么多年生作物有时不太受欢迎？

从理论上讲，种植多年生作物本该是人人渴望的一件事。多年生作物会减少工作量，减少资源的消耗，更有利于保持土壤，防止侵蚀，同时能滋养地表下的土壤生命网络。它们也延长了收获期，通常比一年生作物有更长的生长季。它们可能成为高效且多产的绿篱、爬藤植物支架、树荫和动物的栖息地。当然，多年生固氮作物还会提高土壤肥力，并提供优质的覆盖物。它们的作用非常多，这毋庸置疑。

聚束洋葱

然而，尽管所有这些作用都很实在，但对于挑剔的食客和缺乏耐心的种植者来说，要说服他们改种多年生蔬菜还是挺难的。通常，多年生蔬菜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开始有收益，比如芦笋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开始收获。它们也往往有浓郁的野菜风味，跟工业化农业生产的食物截然不同，而人们对那些新味道基本上是不熟悉的。另外，有些多年生植物会大量自播种，对于坚持要为西红柿留出空间的种植者来说，这些多年生植物就像是入侵物种。此外，因为不能被轮作，多年生植物有时会更容易有疾病和虫害问题。它们虽然耐寒，但也有脆弱的一面。

对于朴门永续设计来说，因为提倡把不同生长时间的作物混合种植在一起、以及建立植物群、顺应自然，所以乐于去面对多年生作物的缺陷。但是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采用朴门的方式。所以我们不妨尝试，每次加入一两种持久、高产的多年生作物，慢慢地，将能源密集型的一年生农园转变为可持续的、低生态影响的食物绿洲。

《多年生蔬菜园艺》（Perennial Vegetable Gardening）封面

显然，由于多年生作物必须承受住每年最恶劣的天气，所以对不同的地区来说，有不同的适合的植物可选。这里推荐一本书，Eric Toensmeier的《多年生蔬菜园艺》（Perennial Vegetable Gardening，作者官网http://www./），这原先是为美国和加拿大种植者而写的，但后来扩展到囊括所有地区。本文不会重述书中的列表，而是会介绍一些代表性的多年生蔬菜，以及它们可以为我们提供什么。

▶ 多年生韭葱（Allium ampeloprasum），青葱（Allium cepa aggregatum），埃及洋葱（Allium cepa proliferum），野葱（Allium cernuum），韭菜（Allium tuberosum）

这些多年生蔬菜很适合洋葱爱好者们。在较寒冷的温带地区和炎热潮湿的热带地区都能生长。它们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产量高，适合种在阳光充足的林下边缘。它们可为菜肴增添新鲜和浓郁的风味，以代替普通的洋葱。此外，相比较经过长期储存的洋葱来说，这些多年生蔬菜适合现采现吃，营养更为丰富。

▶ 土耳其火箭菜(Bunias orientalis)、豆瓣菜(Nasturtium officinale)，马拉巴尔菠菜(Basella alba)

在不同的区域，都有相当多品种的多年生绿叶菜可供选择，但其中适应范围广的却比较少。上面提到的这三种就很值得一提。现在，豆瓣菜因营养丰富而广受好评，对于栽培者来说，它是一种很好的利用水域空间的植物。

豆瓣菜的花

土耳其火箭菜是很多产的，以至于它经常被认为是杂草，但它的叶子味道鲜美，还有类似西兰花的茎。它的主根很深，能从深层土壤“开采”矿物质，供给周围其他作物使用。它还会吸引有益昆虫，并可用作动物饲料。

马拉巴尔菠菜与菠菜毫无关系。它喜欢炎热的天气，而且天热时产量会更高。它是一种多年生的蔓生植物，生长速度很快，煮熟后确实有菠菜的味道。它还可以像秋葵一样，用作汤、炖菜和调味汁的增稠剂。

土耳其火箭菜

▶ 洋姜(Helianthus tuberosus)，美洲土圞[luán]儿(Apios americana)

块茎是人们喜爱的主食，这两种多年生作物都会大量生产块茎。洋姜又名菊芋，块茎吃起来脆脆的，带有一点洋蓟的味道，质地则像荸荠。它既能生吃，也适合煮熟吃。一旦长起来，就不需要太多照看，甚至要注意控制它的长势。

洋姜的块茎

美洲土圞儿是一种豆科植物，对于北美原住民来说，它的作用相当于土豆。虽然它也生产可食的豆荚，但它的块茎更受人们喜爱，味道堪比红薯，只是蛋白质含量非常高。它也是一种固氮植物。（译注：土圞儿属，豆科，有10种，分布于北美和东亚，我国有6种，产东部至西南部，其中最常见的为土圞儿 Apios fortunei Maxim，也是可食的。）

▶ 红花菜豆（Phaseolus coccineus），四棱豆（Phosphocarpus tetragonolobus），木豆（Cajanus cajan），树锦鸡儿（Caragana arborescens），以及其他一些豆类植物/树木。

树锦鸡儿

毫无疑问，我们都希望在花园中种植固氮豆科植物，这既是为了改良土壤品质，也是因为它们能提供丰富的、富含蛋白质的食物。遗憾的是，很难找到在温带和热带气候下都能生长良好的多年生豆科植物。

红花菜豆、四棱豆和木豆，都是热带地区的高产多年生植物，但却无法抵御霜冻。对于较冷的地区，有一些豆科灌木可供选择，比如锦鸡儿属的植物，它们喜欢充足的阳光，但更喜欢清爽的微风。像热带的豆科植物一样，它们能每年产出大量的食物，而且能持续存活几十年。

四棱豆

对于任何园圃来说，种植多年生蔬菜都是很好的选择。但如果人们还是有些犹豫，也许更好的方式是，向他们介绍多年生蔬菜的多种功能：它们会让园圃全年都丰富多彩，不断吸引有益昆虫和掠食性物种，也可能是可食的防风林或视觉边界，能防止侵蚀，并且通常能通过覆盖、固氮、和吸收深层土壤养分等方式，来实现土壤肥力的改善。换句话说，多年生蔬菜提供的远不止是食物。对于智慧的园艺设计来说，它们是非常有用的元素。

注：中国本土就有很多样化的多年生蔬菜，这些通常是野菜，在一些野菜图鉴中有详细介绍。另外，《多年生蔬菜园艺》一书的部分内容，我们将在随后的文章中做更多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