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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时候，常去外婆家。外婆家在农村，她不知为什么，要长年待在外婆家。那时候，她还没有上学，妈妈愿意把她送到外婆家却不送她去幼儿园。 外婆家里人不多，除了外公外婆，舅舅有时候会来看看外公外婆，舅舅个子很高，不爱说话，她四五岁的时候，舅舅每一次来，都会让她骑在自己的肚子里，抓住她的两个手，带她到山野里去玩。舅舅从来问她想不想妈妈和爸爸，只问她在这里高兴不高兴，她每一次都说高兴。舅舅带她出去玩，也没有什么可玩的，舅舅把她放在一棵大树上，扶着她的身子让她爬树，让她在树上摘柿子或者核桃，那些柿子树和核桃树都不太高，结了满树的柿子和核桃，她够不到那些红透了柿子，她第一次摘的青柿子不能吃，后来，她就不摘了。她和舅舅一起在山坡上认识了山葱、洋茄子、小蒜，春天过后，到处都是洋茄子，一棵洋茄子像一棵小树一样，很多枝条上，结满了洋茄子，圆圆的，熟透了的变成了黑紫色，每一个她和舅舅出去，都会摘好多洋茄子，果实不大，薄薄的一层皮，里面的果肉在熟透的时候，就成了果汁，很甜，还有一种香味。她特别喜欢吃洋茄子的果。舅舅还带她去捉螃蟹。外婆家的下面，有一条不大的河，河水很清，舅舅光着脚丫子，把她背在背上，过一会，弯下腰，翻开一块石头，石头下面就有几只螃蟹慌忙逃走，舅舅很快一只一只抓住它们，然后把它们放在一只小桶里。不一会，他能抓到一小桶。舅舅让她也抓，可她不敢。 她和舅舅出去，有时候时间长了，舅舅让她爬到小河的边上，用手捧起一捧水送到自己的嘴里，舅舅也那样喝水。舅舅为她烧玉米，或者烧豆角，烧麦子，有时候，舅舅从下游的水潭里摸几条鱼，她就可以吃上烤鱼。 有几次，舅舅把她放在一处水潭的远处，给她烧了玉米和豆角，让他坐在那儿，等着舅舅，那个水潭里有不少人，都是男人，他们脱得光光的，在水潭里洗澡，舅舅洗完了再背着她往更远的地方走。就在那个水潭不远的上游，还有一个水潭，她有时候能看见，在那个水潭里有不少女人和女孩子也脱得光光的洗澡。那都是夏天时候的事。舅舅还带她去洗澡，但舅舅为她洗澡是在他们男人洗澡的那个水潭。外婆也会带她去上游那个水潭洗澡。和外婆一起洗澡时，她会看到有一些小孩，有女孩，也有男孩。 外公也带她出去玩，外公把她放在田地的边上，外公看着她，让她自己玩，他干自己的事，他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每一次带她出去，外公都会割回来一大捆青草，他用绳子捆好了那些青草，背在肩上，她跟在外公后面，头上插着外公给她摘的花，有红色的，也有紫色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自己喜欢去外婆家，大约在九岁的时候，她自己说要去外婆家，学校放假了，暑假天气热，时间也长，妈妈就送她去了外婆家。从那时候开始，她一放假就带着书和作业去了外婆家。 外婆家的村子不大，各家各户住得分散，并且很少小孩，所以，她常常独自一个人，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愿意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外婆家的院子里，或者大门外的一块平地，外婆家的院子里有一架葡萄树，大门外的平地边上有柿子树核桃树和李树苹果树。外公在那块平地中间用几块大石头支着一块石板，有时候，她和外公外婆他们就在那块石板上吃饭，她常常在爬在那块石板上写作业。 后来，她上了大学，每个暑假，她都先回家里待上一两天，然后就去了外婆家。他会还一本书，她在外婆家读了不少书，她还让舅舅带着她，在山野里挖了很多中药材。夏天的时候，外婆经常用一种叫茅草的根熬成茶，那种茅草根白色，一截一截的像竹子一样，汁液很甜，熬成茶喝起来甜甜的，特别去火。夏天外婆他们都喝这种茶。 外婆家，是她小时候一个人最安静的去处。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多是在外婆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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