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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发展到今天，轿车早已进入了寻常百姓家，即便是农村，也早已是车来车往了。若时光倒退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行难是那时候摆在山里人面前的头道难关。 山路弯弯，坑坑洼洼，好天一身尘，雨天一脚泥，自行车是路上最常见、最主流的交通工具。小青年们更是把自行车耍得呼呼生风，现在的资深美女们，那时候一点也不矜持，蹬上车子骑得也是相当地溜撒。 除了作为代步工具，自行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扮演着农村婚庆接亲送亲的车队角色，大红花车子把上一戴，只想跟新娘抢风头。结婚时无论女方陪送或是婆家置办，一辆自行车是必不可少的。“飞鸽”“凤凰”“永久”三大牌子，各有各的寓意，送“凤凰”龙凤呈祥，送“永久”就更不用说了，永永远远，长长久久，一辆自行车饱含着亲人的所有祝愿，给一对新人撑足了面子。 我家的第一辆“车”，就是“大28”。那是村长家打下来的一辆旧的，也是“永久”牌。我和哥当时也就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车子往家弄时都还不会骑，哥掌住车子把，我在后面推，它便在我家永久安了家。通身冲一遍，抹布擦一遍，螺丝拧一遍，机油黄油膏擦一遍，毕竟是“二手车”，里带外带差不多也该退二线了，等脱胎换骨收拾一个遍，是骡子是马就该上路遛遛了。 我们身高刚超过车子把，张牙舞爪摆弄个大家伙，喜感十足。但我们身子骨灵活，协调性好，甚至比大人学得还快。车子座儿高坐不上去，那都不是事儿，右腿从三角梁下穿过去“掏腿”骑，平衡掌握住，就少栽跟头，不多时院里、路上便能来回扭摆了。 过了年是走亲戚的时候，一见亲戚来家，车子往那儿“咔嚓”一扎，我和哥像馋猫闻见肉腥一样，腿都迈不动，围着车子看不够，总骑“二手车”也不是个事儿，有机会体验骑新车子谁不想。正愁如何开口，亲戚一声：“会不会骑呀？想骑，骑吧！”我们就坡下驴可算有了台阶下。不管生脸熟脸，能来家里的都是挨近人，见亲戚一发话，那还客气个啥！人和车子便不得安生，一圈，一圈，不骑过瘾绝不下“驴”。也有大意失手的时候，“窟咚”一声，车子被摔得歪歪扭扭，面目狰狞，趁亲戚过来扶车子的当，赶紧一骨碌爬起来。亲戚又是拍车座儿，又是正车把，即便内心十分心疼，也只能和我一样心照不宣，嘴上负心地说着“没事，没事”。我是骨头真没事，皮肉真有事，只不过隔着棉袄棉裤，隐忍着，别人看不见罢了。当着来客面不至于挨打，但等客人走后免不了一番数落。 新车子肯定是没得骑了，那就还骑俺的“大28”。上街上、走亲戚，节假日有事没事路上遛几圈，哥驮我，我带他。上坡路多，推着，过河蹚水，搬着，百般溺爱。这是自行车，若谁家有辆摩托车就更不得了了，“突突”几声就窜到街了，自行车没法比。眼气归眼气，摩托有身价，没点家底谁敢超步？农家辛苦一年喂头猪，是舍不得卖了买摩托的。骑自行车，最烦关键时刻掉链子，链瓦是半包围的还好，全包围的最不好安，弄一手油不说，不得门儿的，被链子夹住手是常事儿。正骑得欢，外带突然扎住漏了气，气便不打一处来。那会儿，路上跑的除了自行车，就是马车、驴车、三轮儿，若突然过辆小轿车，保准像看熊猫一样，吸睛无数。女人出嫁是一辈子最庄重的事儿，能坐上桑塔纳，也算风光一回。记得乡武装部长开着政府大院的老吉普送我去县城当兵，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小车的经历，速度之快，体感之舒适，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父亲赶上驴车后，来来回回，驴车上总是坐满了趁车赶路的熟人，坐坐驴车也是相当的神气。从老家土门到鲁山县城，四五十公里山路，按说不算远，但问题是班车太少，进城一趟搞得像出国一样，兴师动众，提前几天就得规划。只一辆班车来回载，早晨和中午各发一趟。车内实在塞不下，见人便不再停，因此那时候公家人进城公干啥的怕耽误事，宁愿县城住一晚，也会选择头天进城。有次，父亲想进城探望病人，一大早就站在路边等班车，结果车到跟前压根儿就没减速，看着狼烟洞地的车屁股，父亲气得脑袋直冒烟。因为没车坐，过去发生过很多憾事，甚至四十年前爷爷就病死在了家里，不单是没钱医治的问题，而是山里人去趟城着实不容易。 时光回到当下，山还是那座山，但路却早已由土路变成了明晃晃的水泥路，笔直而宽阔。太澳高速像一条巨龙一样横穿鲁山县境，出老家门往北五里就是高速入口，人们生活条件一下子上了高速。2013年，我交流到汝州分公司工作后，分期付款成了“有车一族”，这在早先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这之后，我家的生活发生了质的变化，工作之余，自驾游说走就走。暑假里，油门一踩，几个小时就到了千里之外的张家界，距离不再是遥不可及。 如今，高速公路四通八达，空中航线密密麻麻，大江大海游船如厦。动车鱼贯而入，高铁穿城而过，六点从郑州出发去西安，九点前保准能吃上正宗的“羊肉泡馍”。出趟国，也就是打个“飞的”的事儿。靠步行、自行车出行的时代早已翻篇儿成为历史。很多农村，在村村通的基础上已发展到了户户通，人们一开门，入眼便是一条幸福路，脚一迈，便踏上了康庄大道。脚下的路，越走越宽广。 经过改革开放40年来的发展，人们生活条件显著改善，出行方式越来越多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越来越强烈，从之前的“两轮”到现在的“四轮”，承载的幸福感越来越多。处在新时代的人们，往后的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作者单位：河南有色汇源铝业有限公司 责任编辑：张玙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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