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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亚伯与黄兴 1904年11月10日夜半，万籁俱寂。月光下，28岁的曹亚伯端坐在煤油灯旁，埋头编写博物学课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连忙放下笔拉开房门，黄兴的助手金华祝神情紧张地闯进屋，悄声地对曹亚伯讲：“出事了！克强（黄兴）处境非常危险！”边说边拿出一封信，“我们预定在慈禧太后70岁寿辰那天起义的事暴露。湖南巡抚庞鸿书已派军警包围黄宅，克强现已避入明德学堂附近龙砚仙家中躲藏。”曹亚伯听后，觉得事态严重。看完信中所写的“有要事商量，轿子已在校外正候”，心里更加着急。他慌忙同金华祝出门，令轿夫快走。 轿到栅栏门边，金华祝大喊：“快开栅栏门，我们有急事要过去！”守兵梦中惊醒，定睛一看，见曹亚伯身着洋服，头上没有蓄辫子，以为是西洋人，不敢怠慢，连忙打开栅栏门，让曹亚伯乘轿而过。 约半个多小时，轿到龙砚仙家。曹亚伯看见龙公馆门口有一警兵守卫，用手示意金华祝。金赶紧走上前去，说：“这是龙先生请来的贵客，有要事相访。”曹亚伯将头伸出轿门，傲慢而有礼节地向警兵招一招手，就顺利地通过了。 黄兴一见曹亚伯来，起身握住曹的手，懊恼而忧郁地说：“本想义旗一举，长沙垂手可得，不料，王益吾的党羽刘作揖也在长沙办学堂，得知消息，秘密告知王益吾。王益吾即密告湖南巡抚庞鸿书。庞鸿书极顽固凶残，即收买华兴会中的一名会党作引线，捕去与我有联系的人，酷刑拷打逼供，那人说出了此事。”他摇了摇头，“真没想到，人心难测啊。” “如今军警密布长沙城，捕捉华兴会成员，克强名列案首，怎么办？”一旁的张溥泉忧心忡忡，“亚伯，你足智多谋，想想办法吧。”曹亚伯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说：“敌人没捕到克强，是不会罢休的。这里离明德学堂太近，不安全。”说到这里，曹亚伯向金华祝、张溥泉叮嘱道，“你俩保护好克强，我想法让克强脱险。”说罢起身出屋，乘原轿而去。 轿子拐进吉祥巷，走近圣公会堂后门。曹亚伯下轿急急敲门，里面传出惊诧的声音：“谁呀？深更半夜的，敲门干什么？”“我，曹亚伯，有急事相商。”黄吉亭牧师听出声音后，急忙起床，打开后门。曹亚伯随他进屋，低声告诉他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及想法。 黄牧师听后，忙披衣上轿，随曹亚伯重进龙砚仙花厅。黄牧师上前温和地劝解黄兴：“你不必担心，上帝会拯救你脱离苦海的。”随后脸转向大家说，“这次事变，关系重大。为保证克强的安全，除我们几个人外，谁也不能向至亲好友透露半点克强的行踪。” 第二天，风声更急，警车、警笛乱跑乱叫，又捕去会党游得胜、肖桂生两人。根据曹亚伯定出的巧计，当日黄昏6时许，黄牧师自南门乘小轿，径直入龙砚仙内室；随即换黄兴乘这轿子经小街到吉祥巷。曹亚伯急步上前，携黄兴手，并肩而入。陪送的张溥泉身穿蓝布长衫，袋中装一把4寸手枪，冒充随行人员，以备不测。 黄兴随曹亚伯登上圣公会后院一栋小楼房的二楼。楼上陈设简单，靠墙放着袁礼彬用过的行军床，床边摆一张木桌和一条小凳，床上铺的是曹亚伯托黄牧师在汉口买回的新棉被。一切安排妥当后，曹亚伯握住黄兴的手说：“你安心休养，外面的事不必挂在心上，我们会尽心尽力照顾你家老小的。这里很安全，除黄牧师、袁礼彬和我以外，没旁人知道。”说完，两人拥抱，曹告别黄回宁乡中学去了。 连日来，长沙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黄兴的大名，居然列为案首，曹亚伯心急如焚。游得胜、肖桂生受斩刑那天，他赶到黄兴住处，说：“这里风声日紧，你名声在外，不如早日离开。”随即去找黄牧师密谋送黄兴出长沙城的方法。 出城那天，黄牧师事先在城外海关人员邓玉振家请客，邀朋友赴宴。为防外人认出，黄兴剃掉了三须胡，并穿上了海关人员服装，化装成海关职员，待黄昏城门将关之时，随人流出城。 在曹亚伯等人的周密安排下，黄兴终于平安地出了城。当晚，他同华兴会骨干会合在邓玉振先生家。次日凌晨，乘日本轮船向汉口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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