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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钧 无庸牧童遥指，我也走进了杏花村。是春天的约会，还是约会春天，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春天的心情。 那天我坐车去八达岭，沿途看到杏花开了，山野里满眼都是粉红色的花瓣，像是一串串摇曳的风铃，在微风中晃动，时而落下一片纷飞的杏花雨。我的心动了，久违的春姑娘，你好。 路上，几张杏花村的照片出现在我的微信里，是山东女摄影家史建军发的，她说，稍后将把两组以杏花村为主题的摄影作品发我。恍然间，车窗内外，我可以阅尽杏花春色了。 不知晓她拍摄的地点，但我感受到了春天的颜色和香气，背景是古老的：杏林旁，一轮石碾推动着多情的岁月，从夏到秋，从冬到春。模特是现代的：依偎在杏花里，两情相悦，尽显时尚。 春心萌动，动在多情的时节。杏花以她的姿色，来参加春天的约会，古往今来杏花引无数文人骚客吟诗作赋，杏花成了他们笔下的情人。唐代温庭筠词：“杏花未肯无情思，何事行人最断肠。”说了一个“情”字，北宋李清照词：“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道了一个“思”字。 看来情与思都离不开春日，由春情引发春思，都伴随杏花绽放。在诗人笔下，杏花晓带轻烟间，浓香藏不住；疏影杏花带露开，娇艳惹人醉。约会杏花，就是约会春天了。 记得那年春天，我回到故乡的科尔沁草原。在罕山脚下，满山的山杏花开了。蓝天白云下，一片粉嘟嘟的花海，顺着山势，犹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赏那种天然的美丽，比喝了杏花村的美酒还要令人陶醉。 一对来自南国的情侣在不停地拍照，女孩在花海丛中，只露出一张粉红色的脸，微笑着，也像一朵绽放的杏花。我幡然省悟，行程数千里，约会春天，该是多么浪漫的事啊。 我不禁想起儿时踏青时节的杏花。那时的天比现在蓝，那时的杏花比现在多。我生活的香山农场就在罕山脚下，当杏花盛开的时候，只要放学的钟声一敲，小伙伴们就撒丫子往山野跑。 当地农家，有许多女孩子小名叫杏花，她们生长在春天，和春日的杏花一样快乐，笑靥那般动人。有一年故地重游，看到杏花漫山遍野怒放，却无处寻觅童年时的小伙伴……想必，杏花孩子的孩子，也都跑在山野里嬉戏了吧？ 朋友发来照片中的石碾，让我想了很多，我太熟悉了，岂止是山东，就是塞北的乡下，哪个村没有几台石碾？印象中，戴上黑眼罩的小毛驴，只要吆喝一声，拉起碾子就会不停地兜着圈，把高粱脱去壳，把玉米磨成面…… 那情景总会吸引孩子们的眼球，等卸了碾子，男孩子会抢上前，几个人合力推两圈石碾，也有调皮的女孩在身后嬉嬉笑地喊一嗓子：“驾！” 后来下乡插队，常听老农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歌王王洛宾所唱：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城里的小情侣来乡下杏树下、石碾前怀旧，约会在杏花盛开的地方，这里有城市里没有的浪漫，也有城市里没有的风情。 如今，乡下的石碾没了，但杏花依旧在，春天依旧来。我们赴春天的约会，任由“红杏枝头春意闹”“山城斜路杏花香”，年年，我都不会忘记和杏花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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