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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论

 timtxu 2019-04-20

  我们眼中的世界和世界本身并不是一回事儿。世界本身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并不知道。世界于我们好像是一只“黑箱”,我们不知道它的结构怎样,是由什么质料构成,只是通过人们给这个世界输入及其输出的信息,我们推断这个世界的结构及其质料。各门科学其实都是一种语言,一种工具,科学家们用它去描述去推断这个世界,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视点。但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还是不知道。我们有的只是推断,是猜想。

    在你面前放一面镜子(平面镜),于是你在那里面看到了你自己的像。你或许会说:“我就是镜中的那个样子。”好吧,再拿一面哈哈镜来。你或许会说:“它歪曲了我的形象。”可你凭什么知道平面镜里是你的像而哈哈镜歪曲了你的形象呢?也许哈哈镜里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无法知道你本身到义是什么样子,因为你看不见自己,纵使你能看得见自己,你又怎么能知道你的眼睛有没有歪曲你的肉体——是的,你不知道。你找不到绝对的参照物。你欲找A作参照物,而A又须以B为参照,B又须以C为参照,C又……,如此下去,你陷入了无穷的泥淖。你说这桌子是白色的,可是对于一个瞎子,是无所谓颜色不颜色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对他只等于零。我们给这张所谓的白色的桌子换一种环境吧,比如说,用红光去照射它或者透过红色(暂且说它是红色的吧)的玻璃去望它,我们见到它是红色的,到底它是白的还是红的呢?也许,你还会说它是白的。好吧,让它还是白的吧。我们知道,同一物体,距我们的远近不同,颜色会不一致的,比如,远山是黛黑色的,颜色深;可走近那山看,你觉得树是翠绿的或嫩绿的,颜色浅。那么,请问,那树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这次我可没让你带有色眼镜哟。既然距物体远近不同,你觉出的物体的颜色也不同,那么,究竟在哪一种距离上看到的才是物体本身的颜色呢?的确,我们不知道。你们说水是无色的(照理无色也是一种颜色),可把一杯水倒入蓝色的大海,它便是蓝色的;倾入红海,它是红色的。我不妨给你们讲一个笑话:有一个人骑了摩托车在马路上高速前进着,速度超标,警察亮了红灯,可他没事儿一样地撞了过去。警察驾车追上他,截住了他的车子,问他为什么撞红灯,他说:“没有呀,我看见的明明是绿灯?”警察说:“这正好证明了你的车在超速行驶,不然怎么会把红灯看成了绿灯呢?”这警察并没说错,这在物理上叫做多普勒效应。众所周知,可见光谱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这种序列排列。当我们向着物体运动时,物体的颜色望右移,叫做“紫移”所以那人把红灯看成了绿灯;反之,叫做“红移”,(天文学上的哈勃红移就是这么回事)。这说明,物体的颜色还与我们与物体的相对运动有关。但是,我们无法知道我们到底相对物体做什么运动,因为在不同的参照系中,我们与物体的相对运动不同,至此,你或许会说:“这物体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我们可能不知道;不过确实,这物体是有颜色的。”啊,别慌,我并不想否定这物体在你眼中是有颜色的。我只想说,颜色并非这物体的本质(或本身的属性,物体本身是无所谓有什么属性的,物体所有的属性(如软硬、大小等)包括颜色只是一种系统效应或者说系统质而已。这个系统由以下三部分组成:观察主体(人)、观察客体或曰观察对象、前二者所处的环境。物体的任何一种属性都反映着这三者之间的关系。这三者中的任何一种状态发生变化,都有可能引起物体的属性发生变化。因此,如果一个人说这张纸是绿的,而别的人说这张纸是红的,只要他们都不是乱说,确实是按自己所见实说的,那么,他们两人都没有说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是红绿色盲。

    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同一条件下,相同对象的颜色是一定的,也就是说,你可以说这物体是什么颜色,而且只是那种颜色。可是在说物体是什么颜色的时候别忘了其后隐藏的关系:在我这个时候看来,在这个环境中,这物体是X色。那么,观察主体是怎样确定观察客体的属性的呢?观察主体向客体(一个黑箱)输入一定的信息,信息通过客体后,发生变化,反射回到观察主体(也就是输出),根据输出的信息,我们便得出物体在这种关系中的属性。我们的大脑处理信息往往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普罗塔哥拉曾说过:“人是万物的尺度”也就是这个意思。人往往把自己当成别人的尺子,参照物或镜子,把比自己高的人叫做“长子”,比自己矮的人叫“矮子”。人按自己模样儿创造了上帝;人把自己尊为万物之灵长;要是在骡马的眼里,它们的上帝也一定同它们一个样,它们一定也自以为是万物中最高贵的。首先是个体的人把自己当成是万物的尺子,在这种基础上,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由于人们共同生活的需要,逐渐形成了获得一定人群共同认可的公共尺度,这个公共尺度就是那群人共用的参照物,他们用那把尺子去量他们可以量的一切物体,便得出了那一切物体的属性。比如,他们说:“这张桌子是白的。”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说:“这张桌子是黑的。”这人便立即会招到他的同伴们的攻击。依靠社会舆论或其他强制性的手段,这桌子的属性被固定下来了,这是一种社会属性,它要求得到全社会众人的公认。这就制造了一种假象,使人以为那桌子本身或天生就是白色的。正如马克思所说:“一切中介都消失在结果里。”这种假象迷惑着庸众,造成了他们思维的惰性,他们把那把尺子当成了放之四海皆准的永恒不变的尺子,从而形成了他们的点性思维、线性思维、平面思维,统儿言之,形而上学的思维。这种思维阻碍着人类社会的发展。

牛顿以为,颜色是由不同波长的光引起的;而歌德以为,颜色只与明暗有关。牛顿的观点是把物体孤立了来看的,排除了观察主体的作用,而歌德却看到了一种关系。但在那个时代,歌德的理论一直得不到重视,而牛顿的颜色理论却出尽了风头。直到爱因思坦的相对论诞生并得到公认,特别是后来普朗克的量子理论与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出现后,歌德的颜色理论才逐渐得到科学家们的重视。相对论的出现引起了人类思想史的一次大革命,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改变了世界的图景。

  虽然相对论诞生已有一百多年了,可是在中国的大部分人的思想还停在牛顿时代。固守着自己的形而上学与二值逻辑。要么是A,要么不是A,其它的都不过打屁,这就是二值逻辑。就像韩少功在《爸爸爸》里塑造的那个丙崽一样,只会喊“爸爸”“妈妈”,那个丙崽就是我们的象征啊。怎样才能使我们的民族从二值逻辑跃迁到多值逻辑,从点性、线性或平面思维跃迁到立体思维、网络思维、发散性思维呢?这关键就是教育,特别是科学与艺术的教育。这可能不是一两代人的努力所能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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