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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好官须我为之

 文中未提及 2019-04-20

在变法得不到朝廷重臣支持的情况下,王安石起用了一大批渴望建立不世功业的年轻官员。可封建社会的政治生活毕竟是个腐蚀性巨大的染缸,这些年轻的改革者很快就沉醉在权力带来的快感中不能自拔,吕惠卿、章惇等人被列进后世史家的《宋史·奸臣传》中,而改革者之一邓绾的“好官须我为之”的名言更成了官场小人的专用语。

科考一帆风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在中国封建社会,做官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宦海沉浮,官场险恶,除了要有相当的行政能力与人际关系,心理素质也要非同一般。宋朝的邓绾曾经公开说过:“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只要我能当上大官,被人嘲笑又算什么,随便你们骂吧,与我又有什么影响?其厚颜无耻之形暴露无遗。

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并非不学无术之辈,邓绾(1028~1086),字文约,成都双流(今属四川)人。他自幼熟读儒家典籍,科考更是一帆风顺,“举进士,为礼部第一”,在注重科举取士的北宋,当真是前程远大。这位春风得意的年轻读书人很快得到职方员外郎的官职,不久出任宁州通判。通判是略低于知州的地方长官,许多政令只有在知州与通判共同批准后才可以交下属官吏执行,同时通判又有监察官吏的权力,号称监州。一般而言,在作为地方官锻炼若干年后,只要不出现重大问题,就可以按部就班地获得提升,最终回到京城担任某一部门的要职。然而渴望一步登天的邓绾并不甘心忍受漫长的等待,适逢此时神宗皇帝决定推行变法,年轻的宁州通判把握时机,开始了自己在官场上的第一次投机。

历史词典

李成的山水画

李成(919~约967),字咸熙,唐宗室后裔,北方山水画派三大宗师之一。世居长安,五代时随祖、父辈避地北海营丘(今山东临淄)。磊落有大志,因怀才不遇,放意诗酒,寓兴于画,尤工山水画。初师荆浩、关仝,后隐居山林,师法自然,凡烟云变灭,水石幽闲,树林萧森,山川险易,莫不曲尽其妙。最工寒林,其平远寒林,尤得潇洒清旷之致。墨法精微,善用淡墨,时称“惜墨如金”。画山石如云动,世称“卷云皴”。王诜评其画与范宽为“一文一武”,郭若虚论山水惟李成、关仝、范宽“三家鼎峙,百代标程(范式)”。甚受北宋人尊崇,称曰“李营丘”。画作真品传世甚少,留存下来的有《读碑窠石图》,与王晓合作,据南宋周密《云烟过眼录》记载,当时所见仅剩半幅,王晓所画人物已佚。此画相传是宋人摹本,现藏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

投机逢迎王安石

神宗熙宁年间的王安石变法在11世纪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无可否认,北宋日渐膨胀的官僚体系与日益低效的军政制度迫切需要一场彻底的改革。然而王安石的改革并非无懈可击,在实行过程中出现了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很快就遭遇到了强大的反对声浪。这些朝野官民的反对决非一句“保守派阻挠”所能掩盖的。可惜的是,绰号“拗相公”的王安石并不打算接受任何异己意见,他在得不到重要臣僚支持的情况下,大胆启用了一批新进官僚。凡是认同他的改革,又具有相应能力的,不论出身、地域都被破格提拔,韩绛、吕惠卿、蔡卞、吕嘉问等人无不因而获得升迁。邓绾摸准了这一点,于是在任上为新法大唱赞歌,不过他未必是真心拥护变法,大有可能纯粹是为了取悦于王安石。

邓绾上书神宗,在奏折中盛赞道:“陛下得到贤人的辅佐,颁行的新法让百姓无不欢喜歌舞。”又说形势一片大好,“以臣所见宁州观之,知一路皆然;以一路观之,知天下皆然。”除此之外,邓绾又多次写信给王安石,极尽献媚逢迎之能事。这一招果然奏效,在王安石的举荐下,神宗下旨召他进京予以接见。通过这次觐见,邓绾给王安石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两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厚脸谋官

不久,朝廷决定将邓绾官升一级,担任宁州知州。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应当很欣喜地接受新的职位,但是邓绾却大为不满,公然向政事堂的宰相们发牢骚道:“如此着急地召我来觐见,怎么能让我就这样回去呢?”对方反问他道:“那你现在想得到什么官职呢?”邓绾很直接地说道:“怎样也得是馆职。”所谓“馆职”,就是在北宋王朝的中央机构中任职。宰相们又问道:“那做谏官可以么?”他回答道:“当然也可以。”邓绾的这一要求固然让人膛目结舌,但更让人惊诧的是,第二天他居然就被提升为集贤院校理、检正中书孔目房,如愿以偿留在京都。在这里,不能不感慨王安石缺乏识人之明。

通过这种手段获得官职的邓绾,当然成为时人讥笑的目标。连邓绾的同乡都觉得非常羞愧,纷纷骂他是无耻之徒。然而邓绾却毫不在乎,用颇为无赖的口吻回敬道:“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

无耻之尤

如果邓绾到此为止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人太过热衷于名利,未必能够名列《宋史》的奸臣传。很快被提升为御史中丞的邓绾,算是彻底攀附上王安石这棵大树。执掌谏言、监察机构的他不但在政治上阿谀王安石,更充当王安石扫清政敌的喉舌,不断打击反对新法的官员。几年后,王安石被迫离开朝廷,到地方任职。邓绾又阿附于新党另一领袖吕惠卿,对王安石的新政多有变动和攻击。待到王安石再次出任宰相,急于表示忠心的邓绾又掉过头来揭发吕惠卿纵容家人胡作非为的恶行,甚至上言要求录用王安石的儿子与女婿担任要职。这一番做作连王安石都觉得过分,认为邓绾“不安守本分,上书为宰相乞求恩赐,是侮辱国体的行为。”在经历这样一番波折之后,王安石才算认清了邓绾的为人,将他调去做地方官,让他离开了权力中枢。

“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邓绾的为官之道在这一句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句话日后甚至成为指斥官场某些厚颜无耻行径的专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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