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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罗马,死于共和——罗马共和制度覆亡的启示

 洪澜 2019-04-20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这句话是形容罗马建城史的悠久,其实拿这句话来形容罗马共和制的倾颓,也并无任何问题。

罗马人曾为优越的制度,广袤的疆域感到自豪,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并且这种情况一直会延续下去。可是,恺撒式的人物在罗马共和国历史上屡屡出现,虽然罗马的共和派多次捍卫了罗马的共和制度,但是随着屋大维的出现,彻底终结了罗马的共和制度,罗马从此进入了罗马帝国的时代。

罗马斗兽场

谈到罗马共和制度的灭亡,不得不提到罗马共和制度的创立。

罗马在崛起的过程中,最开始也是拥有国王的,但国王的专断独裁使得罗马的平民奋起反抗,史称“平民运动”。这场运动赶跑了国王,形成了贵族与平民分享权力的体制,并确立了保民官主管军政,执政官主管民政,元老院主管司法的三大制度体系。

这一政治制度的确立是根植于罗马人建国的契约,即罗马人对独裁者恐惧和厌恶。通过设立保民官、执政官、元老院机构,权力之间互相制衡,借以维持整个罗马的共和制度。另外要提到一点,这些机构每过一段时间都要进行选举,确保无人能够长期掌握权柄,破坏共和制度。

古罗马元老院会议

随着罗马共和国的壮大,对外战争日益频繁,为了确保战争的胜利,罗马除了进行军事制度的改革外,还确立一项紧急制度——独裁官制度,即处于交战状态时,大权交由一人,全权负责内政外交诸项事宜,待到战争状态解除,便恢复到原有的共和制度。

实际上,今日我们看来,这实际上是罗马共和制度的一个漏洞。

遇上别有用心的野心家,很容易形成独裁,比如军事将领苏拉利用军队击败了执政官马略,开始实行独裁统治,苏拉死后,又相继出现了克拉苏、庞培、恺撒的前三头同盟,恺撒独裁和安东尼、雷必达、屋大维的后三头同盟,形成了个人独裁和集体独裁的情况,并且随着屋大维击败了安东尼、雷必达后,彻底终结了罗马的共和制度。

油画《刺杀凯撒》

那么,我们可以认为罗马共和制度的缺陷,即紧急状态下的特殊制度,为独裁者掌权开了后门,这是共和制度灭亡的根源。直接原因则是罗马共和国后期频繁的对外战争,使得紧急状态成为了常态,而处于正常制度下的保民官、执政官,元老院成为了摆设,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军事强人顺势将大权独揽,终结了共和制度,进入了罗马帝国的新时代。

而且,面对广袤的国土,罗马的共和制度显然比较低效,不利于加强管理。

如果对于每一块新征服的区域,都要经过元老院的审查和批准,认命新的总督进行管理,会导致兵将之间互不熟悉,不利于战事,也不利于控制新征服区域,同时新征服的区域刚刚纳入罗马的版图,反抗势力众多,如果不尽快甚至派遣主官镇守,那么新占领的区域可能再度脱离罗马的控制。在这方面,君主制显然比共和制高效和有力地多。

古罗马军团

因此,我们可以说罗马共和制度的覆灭,实际是形势变化的使然。

如果没有内部制度的缺陷和外部环境的变化,罗马共和制度还会继续存在。其实,追根溯源罗马的共和制度,我们最终会寻找到希腊城邦共和制度的影子,罗马人自诩为希腊文明的传人,在文化和制度上模仿希腊,带有浓厚的希腊色彩。

而且,共和制度的影响,远远不是在罗马共和国灭亡之后便不复存在,相反在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后,又再度复兴起来,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后建立的共和政体、法国大革命后建立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独立战争后创建的美利坚合众国、1581年成立的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以及欧洲1848年后建立的众多民主国家,无疑都受到共和政体的影响,并一直持续到现在。

罗马帝国疆域

罗马人曾为自己的共和制度而自豪,并把此视作理所当然,却不知道纯粹的迷信制度,忘记了制度背后也是人,也是存在瑕疵甚至漏洞的。一旦有野心家利用此项制度或者漏洞,并没有相应的制约措施,那么造福人的制度也会变成害人的制度。

一战后,德国建立了共和政体,确立了现代意义上的民主政治,但是希特勒却利用了民主制度和德国人对战败的屈辱,通过一人一票,掌握了大权,最终将个人野心与整个德国的命运绑在了战车上,侵略了他国,最终也毁灭了整个德国,为此深受其害的则是德国的普罗大众。

民众中的希特勒

相信制度,同时又要承认制度不是完美无缺的,而是有缺陷的,就如同罗马的共和制度一样,要时刻对制度进行修正和补漏,不让野心者有可乘之机,钻制度的空子,才能真正发挥制度的最大效用。

一旦遇到苏拉、恺撒、屋大维这样的钻制度空子的人,要坚决用制度的力量控制住,不能让权力胡作非为,而无所限制。权力会改变一个人,任何一个心性纯洁的人只要掌握大权,便极有可能像吃了春药般亢奋,进而胡作非为。

罗马共和制度覆亡的一个重要启示则是:绝对的权力会使人绝对的腐化,设立制度的初衷便是应该要预防人在掌权之后对制度的破坏,以及对共同信仰观念的践踏。

春风吹绿一片嫩叶    也吹开历史的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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