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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八方:在那遥远的地方,也有黄飚疾扫过1

 梦想童年594 2019-04-20

拔都西征欧洲

    1236年春,在窝阔台汗的统筹下,成吉思汗长子术赤长子拔都、次子察合台长子拜答儿、三子窝阔台长子贵由、四子拖雷长子蒙哥各统人马,万户以下各级那颜亦分遣长子从征,以拔都为统帅,速不台副之,共15万大军。蒙古军攻克俄罗斯后,在钦察草原休整。速不台遣其子兀良合台先行攻打波兰边境城堡,同时,派出大量间谍混杂在西逃匈牙利的钦察部落中,侦察中欧各国情况。

    当蒙古征服南俄草原时,有个半游牧的钦察民族在族长忽摊汗的带领下逃难到匈牙利,这种庇护蒙古敌人的行为,正是蒙古西征的借口。由于文明不高并混杂有蒙古间谍,这个逃难民族移入匈牙利之后与当地居民产生很多矛盾,接纳他们的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也因此被国内的大贵族埋怨,后来蒙古一入侵,那些大贵族就乘机要求贝拉四世屠杀这个民族,贝拉四世被迫杀了忽摊汗,于是这些游牧民就此散去,不但让匈牙利少了一批可以利用的游牧骑兵,也让匈牙利从此与这批人结下了仇。

    当时,匈牙利与波兰联姻,和神圣罗马帝国与拜占庭帝国也有来往,一旦处于危机情况肯定会向这些国家求援,而波兰、西里西亚等国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更加紧密。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使速不台明白,不能只以匈牙利为目标,而要同时攻击波兰和匈牙利等国,并约定时间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城下会合,以便全力与匈牙利主力决战。北路攻略波兰、西里西亚,彻底毁灭或是重点防止这些国家从北面对匈牙利的援助,同时适当试探神圣罗马帝国德意志人的虚实,然后在规定时间内南下布达佩斯与主力会合。南路沿喀尔巴阡山南下至多瑙河,一面摧毁匈牙利东南地区,一方面对保加利亚与塞尔维亚两国造成兵力威胁,使他们不敢从南面对匈牙利进行援助,同时准备如果拜占庭帝国出兵援救匈牙利时,在多瑙河附近牵制拜保塞联军(如果拜占庭参战,那保加利亚与塞尔维亚无疑也会参战),如果拜占庭帝国没有或者来不及出兵,则在规定时间溯多瑙河而上,与主力会师于布达佩斯城下。中路主力则攻破喀尔巴阡山要隘,直趋匈牙利中心地带,牵制匈牙利主力,等南北两军会和后决战。

    西征大军在留下部分兵力镇守和清剿俄罗斯后,还有约12万人可以用来征服欧洲,速不台将这12万人分成四支大军。北路以拜答儿为主将,速不台派其子兀良合台辅佐,带3个万人队进攻波兰。南路以合丹为主将,也是3个万人队。中路的6个万人队分成两支平行推进的部队,名义上以拔都事实上以速不台为主将,互相策应前进。也就是说,北路以察哈台系为主,南路以窝阔台系为主,中路是术赤系和拖雷系,速不台是属于拖雷系的。这样就不会造成兵力的分割和将领间的矛盾。 

    1241年1月,蒙古军前锋对波兰进行武装侦察,摧毁了卢布林地区,并趁维斯杜拉河(华沙就在河西面)冰冻过河,哨探至波兰当时的首都克拉科夫城12公里远的地方,大掠后退回蒙古军大营。一时间欧洲震动,各国都开始准备作战。 

    1241年3月初,北路军率先北上,随后南路军也出发南下,主力随后出动。蒙古三路大军的进攻是互相呼应的。比如北路拜答儿就是为了策应和保护主力,是有极其明确的战略意图的,完全是整个战线上的一个有机部分,既与其他战略方向有互相呼应的关系,又有足够的独立的作战的策划和执行,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其绝对是一个战略单位,称为拜答儿方面军也是当之无愧的。

    我们先来看北线。拜答儿军队进入波兰后,为了防止波罗的海沿岸地区对波兰的援助,他分出一小部分人作为他的右翼,向立陶宛地区推进。由于立陶宛这时还没有建立国家,东普鲁士刚刚被条顿骑士团征服,这些地方唯一能够阻止蒙古人的就只有条顿骑士团,不过条顿骑士团的主力已经应邀南下波兰,留在这里的残余部队无法形成抵抗力量。于是这支北翼的北翼轻松地摧毁了立陶宛地区,并横穿整个东普鲁士地区,最后进入波兰北部的波美拉尼亚。由于当时该地区仍比较落后,还是较原始的部落制度,连基督教都没有接受,因此史料的缺乏,我们今天不清楚这支小分队的具体情况。不过,这支小分队沿波罗的海的行动使得拜答儿无须担心侧后方了。

    回头说波兰。蒙古入侵前的102年前,波兰国王勃烈斯拉夫三世在临死前将土地分给四个儿子,波兰陷入内战。到蒙古人入侵的时候,已经是曾孙辈在内战了。其中,勃烈斯拉夫四世被尊为波兰名义上的国王,但是他的统治区域只有首都克拉科夫和附近波兰东南的地方,他的堂叔康拉德控制了波兰王国下的东北边两个公国,一个堂兄米切斯拉夫控制了波兰王国西边的两个公国,另一个堂叔亨利则控制了中间,因为成为西里西亚大公,被称为西里西亚的亨利二世。

拜达儿从东边开始入侵,康拉德便集聚兵力去迎战,一触即溃。康拉德的另一半领土遭到拜达儿派往波罗的海沿岸的那支小分队的顺道骚扰,成为废墟。拜达儿继续向克拉科夫前进,波兰国王勃烈斯拉夫在克拉科夫城外迎战。1241年3月18日,两军相遇于西特拉夫,波兰军全军覆没,勃烈斯拉夫仓皇逃跑,波兰贵族纷纷逃往匈牙利或日尔曼。1241年3月23日,蒙古军攻占了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并于24日放火焚城。蒙古军队继续向西挺进,波兰王国西部两公国的领主勃米切斯拉夫不敢迎战,弃城逃往西里西亚,依附亨利二世。于是拜答儿军队顺着奥得河(奥得河距德国首都柏林60公里)来到西里西亚。当蒙古军穿过波兰的时候,难民纷纷西逃,惊慌弥漫,恐怖的感觉被渲染,并被无限扩大。到4月初,拜答儿到达西里西亚的时候,欧洲人都以为他的军队有20多万人,大小领主望风而逃。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派出了匆忙集结起来的兵力以及听从皇帝指挥的条顿骑士团前往西里西亚,同时,波希米亚军队也北上前往西里西亚,帮助亨利二世抵抗。当波日波联军(波兰、日尔曼、波希米亚)快要集结起来的时候,拜答儿率先进攻联军集结地,西里西亚的里格尼茨。此时波希米亚王文西斯劳斯率领的5万波希米亚军队还在离战场还有两天路程的南方。亨利二世仓促迎战,于是原先计划的波日波联军少了一个主力,变成了德波联军。德波联军的数量,向来众说不一,最少的数据是三万的野战兵力,最多的数据是大约七万,但是不论哪种数据,都不会比蒙古军少。但少了一支部队并不意味着指挥上的统一性会更好,相反,已经集结起来的部队五花八门,彼此之间谁都领导不了谁,无奈之下,它们布成三个批次的阵势。

    德波联军的三个梯队:第一阵是以日尔曼步兵和波兰西部的志愿矿工两部分混编而成,由波兰西部领主莫利维亚侯爵的儿子勃烈斯拉夫(与波兰国王同名)指挥。前锋全部是步兵,因为亨利二世意图以步兵做试探性的攻击,消耗蒙古人的部分实力。第二阵是两支部队,一支是由克拉科夫逃来的将领速里斯拉夫指挥的大波兰志愿军以及同样从克拉科夫逃来的波兰军民,另一支是米切斯拉夫公爵带领的逃到西里西亚的西波兰军民。我们可以看到,到这里,亨利二世仍然没有意图直接投入自己的兵力,换言之,他希望在保留实力的同时,让波兰人去送死,如果波兰军队与蒙古军队两败俱伤,那么亨利二世就可以乘机东进吞并整个波兰了。第三阵是亨利二世留下的预备队,不过也是德波联军真正的主力部队,这一阵的两支军队,稍微靠前的是由条顿骑士团团长亲自率领的条顿骑士团,稍微靠后的是亨利二世亲自率领的西里西亚部队。这里有不少是骑兵特别是重骑兵。

    1241年4月9日晨,亨利二世在里格尼茨城中举行宗教弥撒仪式后,率军迎战,两军布阵于城外约10公里的平原地带。德波联军的第一军率先出动,蒙古前锋假装不敌撤退,于是第一军追击。这支部队主要是日尔曼步兵和波兰矿工临时混编,军纪不强,一看蒙古人后退,就乱哄哄地向前追击,一下子就被引诱到远离后面主力的地方。蒙古军队回身接战,箭如雨下。德波联军第一军装备又差,很多人连基本的防护都没有,不要说盔甲,就连衣服都不多,许多矿工是袒露半个上半身投入战斗的。在蒙古人的箭雨攻击之下,包括主将勃烈斯拉夫在内全军覆没,而这时候德波联军的第二阵才赶来救援,但已经来不及了。蒙古人趁势歼灭第二阵。于是亨利二世只能派出他最后的两支部队仓促投入战斗去,等条顿骑士团和西里西亚军队赶到,德波联军的第二阵也已经全军覆没了。整个里格尼茨之战中的德波联军等于是分批投入战斗,被蒙古军集中兵力围歼。欧洲骑士在追击中打破了原有的阵形,正当欧洲战马在骑士盔甲的重压下开始变得疲劳时,雷鸣般的爆炸声在它们周围响起,滚滚浓烟将它们笼罩,欧洲人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编年史家简·德鲁考兹说,蒙古人在战场上使用了一种装置,它像一个“巨大的头颅,里面忽然喷射出一股气味难闻的浓烟,将波兰人团团围住,使他们几乎都要晕倒过去,因此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了”。浓烟和爆炸声把骑士与远在他们后面的弓箭手、步兵隔断了,蒙古人又一次先使敌人过于自信,后把他们诱入致命的陷阱。欧洲军队四处散开,混乱不堪,士兵们摸不着头脑,顿感疲劳,骑士及其马匹很容易就成了蒙古人的目标,他们纷纷掉头将敌人射杀于马下。蒙古人随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把每个被杀的德波联军士兵的一只耳朵割下来,结果这些耳朵装满了满满的九只大麻袋,蒙古人还把亨利二世的头颅砍下来,刺在枪尖上,徇示给周边各城的欧洲人。 

    里格尼茨之战后,德国以东的唯一能够跟蒙古人作战的军队,就是波希米亚王文西斯劳斯的五万波希米亚军队,但是文西斯劳斯已经被吓破了胆,仓皇撤往神圣罗马帝国境内,试图与那里集结起来的神圣罗马帝国军队会合。但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又能如何呢?前锋部队已经在里格尼茨战役中全军覆没了,条顿骑士团的主力也全躺在那里了。神圣罗马帝国连保土都怨兵力不足,根本无法主动去挑战蒙古人。

    奇怪的是,蒙古人并没有进攻已经退守内城城堡的里格尼茨城,而是对西里西亚周围地区进行毁灭性破坏,对进军途中没有给予足够打击的地方再次进行毁灭性破坏。因此,后来西方的一些历史学家认为,里格尼茨战役中蒙古人也受到重大损失,不得不退走。但在此之前,蒙古人在损失惨重之后都会报复的,假如蒙古人真的在里格尼茨城下遭受重大损失,那么蒙古人起码要把里格尼茨城夷为平地,把那附近的人全部杀光才合理。因此原因只能是,拜答儿已经完成了速不台交给他的战略目的,根本没有必要继续打下去。里格尼茨之战结束后,拜答儿的军队已经到了维也纳的北边300多公里的地方,里格尼茨在维也纳的西边一点,而维也纳是在布达佩斯的西边200多公里,也就是说,拜答儿要回去跟主力会师,还要反而往东退回来200多公里才行,他有什么必要继续西进呢?何况在这一个月里,他已经完全摧毁了中东欧的北部,在文西斯劳斯率领波希米亚军撤入德国后,再没有任何一支能够跟蒙古军队作战的部队,更不用说出击去威胁速不台大军的侧翼了。所以在召回波兰北部的小分队后,拜答儿便在四月底起程南下了。

    虽然拜答儿进军神速,但是进军神速的不只他一个人,南路的合丹比他快一天征服了特兰西瓦尼亚,而中路的速不台与匈牙利大军的决战,也不过比里格尼茨之战慢了一天多而已。所以蒙古军的南北两路军,事实上只是完成了掩护侧翼的战略目的,而都没有完成赶回来与主力会师的计划。不过对于速不台来说,这已经够了。在这里我们仍然要把速不台的中军留到最后,还是先按照地域把拜答儿的北路讲完。1241年4月底,拜答儿离开波兰南下,这时候传来匈牙利军队已经失败的消息,于是拜答儿就不急着去与速不台会师,而是攻掠波兰南边的摩拉维亚。摩拉维亚是今天的斯洛伐克,当时属于波希米亚,但是波希米亚王文西斯劳斯已经逃到德国境内了,只留给摩拉维亚地区五千兵力防守,再者摩拉维亚本来就是一块欧洲国家争来抢去的肉,本身的力量并不强,在必要的时候也是牺牲品,所以波希米亚这五千人根本就不敢出战。于是,拜答儿大军驻扎在摩拉维亚地区,并把这个地区彻底变成一片废墟。两个月后,1241年6月27日,全军进入匈牙利,与速不台军队会合。

    南路的合丹军没打什么大仗,可以相对忽略。一个有代表性的战斗就是合丹攻击鲁丹城的战斗。蒙古人来到城下,城里士兵出城迎战,蒙古人假装败退,于是匈牙利士兵就回去庆祝,结果蒙古人趁庆祝之机,杀了个回马枪,轻易就冲进城里进行屠杀。合丹军经过三场相对比较大些的战斗之后,到1241年的4月8日,完全控制了整个特兰西瓦尼亚,就是今天罗马尼亚那一带。之后,合丹南下直到多瑙河北岸,然后沿着多瑙河溯河而上,经过被称为巴尔干半岛大门的铁门要塞(铁门处于多瑙河与喀尔巴阡山之间,山脉到这里被河流切断,河流岸边的小山路上就是铁门,地势非常险要)进入匈牙利平原。在这个过程中,原本担心从南翼援助匈牙利的保加利亚等军队没来得及行动,而拜占庭此时的形势也并不乐观,所以整个战局里,南翼没有一支部队威胁到蒙古军。 

    速不台对匈牙利的攻击是从3月初开始的,只稍慢于拜答儿进攻波兰。速不台与拔都分成基本平行前进的两支军队,同时突破了喀尔巴阡山的隘口,时间是1241年3月12日。三天后,3月15日,蒙古军就抵达了300多公里之外的佩斯城城下,蒙古人把蒙古骑兵的机动能力充分的表现出来。

    布达佩斯原本是两座城,位于多瑙河以东的部分叫佩斯,以西的部分叫布达,两部分合起来叫布达佩斯。匈牙利的首都是布达,而佩斯有贝拉四世的行宫。虽然蒙古人到了河东,但是贝拉四世并不慌张,因为宽阔的多瑙河足够阻挡蒙古人过河,而且佩斯城的坚固程度也足够抵挡蒙古人很长时间。贝拉四世没有匆忙出城迎战,而是派出使者,用当时欧洲示警的最高级别--带血宝剑,向整个多瑙河以西的匈牙利西部各大小诸侯召集兵力。两周之内,布达佩斯城里便已聚集了超过十万的匈牙利军队。当然,东部国土的特兰西瓦尼亚一带正遭到南路的合丹蹂躏,是不可能派兵的。

在这两周里,蒙古人与匈牙利人也有一些冲突。当蒙古大军驻扎在离佩斯城半日的路程距离之外后,前锋经常来到城下诱引匈牙利兵出战。贝拉四世坚决不出战。但到第四天,大主教玉果麟忍耐不住,带了少数的重骑兵出战,蒙古人当然还是诈败撤退,把追兵引到沼泽地里(由此可知蒙古军队的情报工作要比匈牙利好很多,才刚到几天的蒙古人,已经知道哪里有什么地形可以利用,而匈牙利人连自己首都旁边的地形都不清楚),重骑兵在沼泽地里完全无法发挥,造成大乱,蒙古军趁机回头用弓箭射杀在泥地里无法移动的匈牙利士兵。结果这只出城迎战的小部队,包括大主教在内,只有四个人回到佩斯城。大主教逃回城后,城里军民一片恐慌。这个大主教还犯了一个错误,或许是他误会了,或许是他有意趁机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大主教宣布,他看见蒙古军队里有很多钦察人,于是几乎所有匈牙利人都要求贝拉四世处置钦察人,贝拉四世迫于压力,杀了他们的汗。

    1241年4月初,贝拉四世出佩斯城与蒙古大军决战。速不台和拔都主动向东后撤,来到了蒂萨河。在布达佩斯东北160公里远,蒂萨河上有一座大石桥。当匈牙利军队来到河西岸的时候,蒙古军队已经在河东岸选定了大营,那里离河大约有8公里远,三面被水环绕,不会被突袭,而且周围多沼泽地,不适合重骑兵的机动,营地周围又有许多树木,能够很好地隐蔽蒙古军队的动向。并且,蒙古军队派出一只小部队驻扎在河上的石桥上,扼守住交通。由此看来,速不台有意于此展开决战。

    贝拉四世达到河西后,就向守桥的蒙古军发起进攻,夺得了桥的控制权。由于不能向蒙古大军发动冲锋,贝拉四世决定在河边扎营。为了控制住桥梁,他把主力留在河西,在河东则建立了一个坚固的桥头堡,另外以一千精兵驻扎在桥上。对于匈牙利人来说,河宽而且深,蒙古人渡河的唯一可能就是从桥上过河,所以重点的注意力都在桥上。当然,为了防止万一,贝拉四世下令用车辆围成圈加强营寨的防备,但是匈牙利人就无可避免地因为以为蒙古人只能从桥上过来而在思想上麻痹大意,造成防御上的松懈。

    1241年4月10日傍晚,速不台制定了总攻计划,拔都带兵直接突袭石桥,抢到石桥的控制权,同时,速不台在河南边偷偷渡河,迂回攻击匈牙利军队的侧后。然后,两路夹击匈牙利军队。但开战之前,一个俄罗斯俘虏出,把蒙古人的夺桥计划告诉了匈牙利军队。虽然知道有俘虏逃脱,速不台却不慌张,因为两军本来就是在对峙,战术的突然性可以实现,战略的突然性是不可能实现的。战略上,匈牙利军队时时刻刻都在防备,进攻日期泄不泄密根本就无关紧要。而战术上的突然性,由于匈牙利人坚信蒙古军队只能从石桥上过河,因此只要蒙古军队能在这一点上达成突然性,就能形成战术上的突袭。何况一个小俘虏最多知道蒙古要发动进攻,是不可能知道蒙古进攻的详细的计划的。 

    速不台率军悄悄地从石桥南边的河东岸渡过蒂萨河,与此同时,拔都也做好了进攻河东的桥头堡的准备。在此之前,一支蒙古的先锋部队根据速不台修改后的作战计划,悄悄地向桥头摸过去。逃脱的俄罗斯俘虏的报信使匈牙利军队紧张起来,大主教玉果麟和贝拉四世的弟弟戈罗门带军队巡视,于是他们就理所当然发现了这支试图偷袭石桥的蒙古军,并击退了他们。因此,匈牙利大军认为,蒙古今晚的偷袭行动已经完全失败,可以回营睡觉了。他们茫然不知蒙古大军正准备着真正的进攻。

    黎明之前,拔都大军突然向河东的匈牙利军队发动进攻,其进攻的猛度是前所未有的。当匈牙利人仓促应战时,他们发现,向他们飞来不只是箭,还有火、石头和炮。这是欧洲有记载的第一次火药应用于战场上,匈牙利人何尝见过?除了炮之外,蒙古人也利用抛石器投掷鞭炮,毕竟蒙古人炮也不多,而从天而降散入人群的鞭炮,即使在今天仍然是一种极具威慑力、非常让人恐慌的工具,就更不用说在800多年前了。骑兵控制不住他们的马、步兵组不成队列,一盘散沙的河东匈牙利人被迅速的击溃,疯狂从石桥逃往西岸,蒙古军队顺势一冲,石桥也就到了蒙古人的手里。而这时,河西岸匈牙利大营里的军队才刚刚列好阵势,准备抵御蒙古军的强袭。

    所有匈牙利人都以为强袭石桥渡河的蒙古军队才是主力,所以把正面对向了东边,准备与拔都交战。这时,已经在凌晨渡过蒂萨河的速不台军突然出现在匈牙利大军的侧后方并发动了进攻,而当匈牙利人仓促把阵势转过来准备对付速不台时,拔都也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杀过石桥到了河西。匈牙利军队溃散不成阵型,纷纷逃回营帐,于是贝拉四世等也只好指挥部队退入营帐。6万蒙古军队包围了超过10万的匈牙利军队。这时大概是上午7点。

    匈牙利人试图利用营盘来死守,然而蒙古人炮、火、鞭炮,纷纷扔进匈牙利营盘。戈罗门和玉果麟坐不住了,他们带了一些部队试图冲破重围,但是蒙古人又把他们击退回去。但是蒙古人明显没有尽力,而是给匈牙利人造成一种错觉,只要再加把劲,他们就可以突出重围。于是戈罗门和玉果麟再次带兵,并且加上了匈牙利来援的最精锐的圣殿骑士团的重骑兵,一起再次杀出营盘试图突围。这次,早有准备的蒙古人将他们诱离营盘并包围起来。戈罗门和玉果麟浑身带伤,终于杀回包围圈中的匈牙利营盘里躲起来,而随他们出战的圣殿骑士团全部死了。戈罗门和玉果麟的失败,加上圣殿骑士团的全军覆没,使营盘里的匈牙利士兵更加双腿发抖,不敢出战。蒙古人把抛石器里的石头鞭炮换上了燃烧的草捆和一些特制的草球草团。这些球团是特制的,他们产生的浓烟不但带有烟幕弹的性质,还带有毒气,这也是欧洲战争史上的第一次。匈牙利军队处于烟火的环绕下,受到烟呛的人基本就散失了战斗力,流泪咳嗽不止,因此匈牙利军队只能挤成一团尽量往无烟少烟的地方挤。而蒙古军队的攻击,完全就象现代的兵力突击,一阵炮火石头砸过去之后,紧接着就是部队趁着这个缺口的冲锋。当匈牙利军队集结起来补住这个缺口,并为了防范进攻加派人手后,伴随着一阵箭雨,蒙古军队便又退去,而这时后方超远程的攻击又开始了。匈牙利军队在烈火浓烟中如无头苍蝇般越来越混乱,无组织地试图靠乱冲乱杀来突围,突然,意外发生了,西边的一小群匈牙利军队竟然真的突围出去了。大喜过望的贝拉四世想当然的认为,风吹着浓烟对谁都不利,因此处于下风位置的蒙古兵必然给自己的浓烟遮住视线,甚至可能在自己制造的浓烟中咳嗽,那么顺着风势突围,不但匈牙利军队受烟害最少,而且最容易突围。大喜之下,早已完全没有斗志的匈牙利人的阵型立刻崩溃,士兵们都争先恐后的从西边溃围而出,就连贝拉四世和他的骑士们也不例外。这个时候离匈牙利军队被蒙古军队包围已经有几个小时了。

在刚刚这几个小时,蒙古军队已经把主力移到西方通道的两边,这个缺口是蒙古军队故意放出来的。匈牙利军队在向西往逃亡布达佩斯的路上不断遭到蒙古军的夹击和追杀,一直持续了两天。已经两次遭遇全军覆没的玉果麟大主教这次没能逃出去。贝拉四世见逃亡路上多有埋伏,在树木比较茂密的地方躲了起来。贝拉四世干脆冒险向东走,穿过特兰西瓦尼亚,一直到与俄罗斯交界的喀尔巴阡山,碰到了他的女婿波兰国王勃烈斯拉夫,两人合兵一处,再绕远路回到多瑙河西岸。

蒂萨河之战后,蒙古军队攻克佩斯城,止步于多瑙河前,从多瑙河以东到俄罗斯,再没有任何一支能抵挡蒙古军了。随后,北路的拜答儿军,南路的合丹军来佩斯城与速不台会合。速不台分兵完全征服了匈牙利东部的所有城镇乡村,准备将前进基地从俄罗斯前移到匈牙利草原来,并做好建立统治的准备。这年夏天、秋天和前半个冬天,速不台一直在稳固匈牙利草原的基地,匈牙利人除了逃进山里的,多数被蒙古人直接驱赶过多瑙河,但财产留在河东,所以河西的匈牙利人则在饥饿和恐惧中度过日子。

1241年冬天特别寒冷,多瑙河河西岸饥寒交迫中的匈牙利百姓渡过多瑙河来东岸偷走蒙古军队故意散布在东岸吃草的,原来他们的牛羊马群。匈牙利人最终在冰上找到一条足够坚固可以牵着牛羊走回河西岸去的冰路。于是,1241年圣诞夜,蒙古大军顺着这条足够坚固的冰路渡过多瑙河,抵挡了蒙古人几个月的天险不攻而破。匈牙利军队再次崩溃,贝拉四世继续逃亡,如同以前的惯例,蒙古人派出一支部队专门追捕他,并宣称,哪个城市敢收留他,哪个城市就将遭到攻击。贝拉四世先逃到今天克罗地亚等地,最终也逃到亚得利亚海的小岛上。

征战八方:在那遥远的地方,也有黄飚疾扫过1 (蒙古军在多瑙河上的战斗)

    到1242年初,整个原来属于匈牙利王国的土地上,只有三个城堡里还由匈牙利军队防御。南路蒙古军队此时越过尤利安山脉进入意大利,前锋离当时意大利最强大的城市威尼斯城不到50公里,哨骑已经到达威尼斯城郊。主力蒙古部队也到了离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仅仅十几公里的地方。

这时候,遥远东方两个月前的消息传来,蒙古大汗窝阔台死了。根据成吉思汗的遗命,大汗死后,成吉思汗的子孙们要马上聚集到蒙古召开大会推举新大汗。二次西征本来就是诸王长子西征,除了攻下俄罗斯后奉命回去,而现在还在路上没到达的窝阔台长子贵由、拖雷长子蒙哥之外,其他的长子几乎都在欧洲前线。他们必须马上赶回去参加会议。这样,蒙古大军从“闭着城门发抖”(欧洲人的记载)的维也纳、威尼斯郊区撤退了。回师中,速不台说服诸王攻打塞尔维亚王国和保加利亚王国,然后渡过多瑙河越过喀尔巴阡山进入俄罗斯,因为这样可以消除对蒙古军侧翼的威胁,方便下次进攻欧洲。虽然多走了几百公里,但大体上是回蒙古的,不能说是违背了成吉思汗的命令。这样,塞尔维亚王国和保加利亚王国就亡国了,保加利亚王国受到较为严重的毁灭性打击。这使得刚处于兴起阶段的两个巴尔干国家丧失了成为强大王国的可能性,并最终被奥斯曼土耳其人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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