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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梦见娘了，梦见她大约40来岁的时候，她穿着一件九成新的蓝色上衣，那是我二哥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第一次从部队探家时给娘从北京买来的，是凡尔丁布料的，是过去农村妇女们经常穿的那种大襟式的，在当时这布料绝对是“上等人”穿的。从此，大约有二十来年没见娘再添过什么新衣裳，这件衣裳也成了压箱底的"家什儿"，只见每年正月初二去姥姥家看舅舅、或去县城看大哥家的孩子们才舍得穿，平常给她买件内衣内裤、袜子啥的都唠叨半天，特别是上了年纪以后。娘常说：“我老了，衣裳穿不破了，买多了白费”，平常劝也没用!真是省吃俭用、艰苦了一辈子。梦见娘时我还不知是在梦里，只知道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也该回去看她了。遇见她好像是在一个中等的饭店内，当时她从柜台的左侧向里走，梳着和"国母”宋庆龄一样的发发簪，圆圆的脸，浓浓的眼，那气色、那神态、那容颜，就是娘在世时也回忆不起来她曾有这般好看，因为娘生我时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更何况娘生下我不过百天爹就没了，我变成了一个只有单亲的苦命儿，从此娘经历了人生中最悲凄的岁月。在我五岁、八岁的时候，两个哥哥相继当兵走了，家里剩下年幼的我和娘相依为命，十八岁那年，娘不忍心让我和土坷垃打一辈子交道，也把我送到了部队上。娘在家一个人种着三亩多地，多亏了娘人缘好，平时爱说个媒，给别人管点闲事儿，一直到八十九岁才将地承包给了别人。 这时，我在梦中忽然意识到娘已于去年农历六月就离开了我们，于是我拼命地去试图拽住娘，唯恐她再次离去。但是，柜台里的娘站在那里毫无反应，也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远方，与我和陌生人似的。尽管我和娘之间除了那道柜台“屏障”外没有其他阻挡，但就是不能和娘近距离接触，和她手相握、身相拥，我大声地喊：娘！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嗓子就像嘶哑了一样，发出的只是气息里的声音，我再次挣扎着扑向娘，由于用力过猛，我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结果，梦就这样结束了！ 娘！我多么想能够美梦再续，再多看您一会儿，再叫您几声“亲娘”啊！谢谢您！因为我一句“有娘就有家”的话，您与病魔抗争了那么久，心里难受，只是不说。为了能让您坚强地活下去我编造了那么多“谎言”，每次回去都是看着您劝着您吃下我为您“配制的神药”（实际是黑芝麻盐中兑的抗脑衰、抗免疫力、增强体力的药），在养老院这几年除第一年外，我每年腊月三十或初一上午准时去陪您过年，怕您孤独，平常我去超市、逛集市也总是留心您爱吃的、能吃的东西，能穿的衣服（当然也不是太贵的，怕您不穿，说乱花钱）。请原谅我能为多喊几年“娘”的那点儿“自私”吧，细想来我也知足了，命运毕竟给了我55年叫“娘”的权利，没让我过早成为孤儿，给我成家，总惦记我，如果您能活到现在的话，您的又一个重孙子就要降生了。我感谢上苍，更感谢我的娘，您的生育养育之恩我终身难忘，与您在一起的日子永远是我终身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光！ 我翻开手机日历查了查，大概是去年这个月第三周的周五，养老院电话通知说:“你娘感冒了，总是发烧，刚请医生打了退烧针，让我回去看看，并去养老院对过的卫生所结一下账"，我说：我计划明天回去呢，请您们注意观察，看打了退烧针以后是否见轻，如果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周六一早，我就和儿子开车赶回去了，见娘精神也好了，又给护工交代好从石家庄买回去吃的药，又和儿子安装好他给奶奶从网上买的手推车，是让娘没事了在走廊锻炼身体用的，可能也没推了几回，娘就走了。娘，看到梦中的您，端庄高雅，面色滋润，我们也就放心了，如果您在天堂有再生的话，我相信您绝对比在凡间过的更有尊严更有品位，不再孤独，娘！我期盼着再次托梦给我，咱们母子再次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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