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热土滋养的欢乐少年（7） 棋摊是于大爷摆的。退休后的于大爷闲来无事，下象棋成了他的精神寄托，每天早早地摆好棋摊，等着另一位也已退休的王大爷下棋，填充自己老年生活的时光。 在那个年代，象棋是群众最喜闻乐见、关注度最高的活动，可谓风靡大街小巷。尤其风和日丽的天气，大街小巷棋摊儿处处可见。 从上小学开始，李来群路过那个街角，就常看到这两位大爷坐在那儿下棋。 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两个人因为下棋，今天好，明天臭。好，是下棋谁也离不开准，缺一不能下；臭，是悔棋。一个要悔，一个不让，王大爷掀过棋盘，于大爷追到王大爷家里吵过。两家子女也常为这两位老人下棋争吵磋商，慢慢地也都适应了，知道他俩谁也离不开谁，也就不把争争吵吵当回事了。 是这样的!他俩今天争吵了，明天手痒了，于大爷早早地摆上棋盘在那等着，王大爷来了就蹲下，两个人先是都不说话，下着下着就打开话匣子了，下着下着又忘了争吵的事了，一个照样要悔棋，一个照样不干，吵着追着又干一架。 一连两天，李来群放学回来，见于大爷摆着棋盘等着，不见王大爷。 李来群好奇，站到于大爷面前。 当第一次看到于大爷摆的那个棋摊，李来群便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冲动。他下过斗兽棋、军棋，从未下过象棋，他感到特别好奇。一张牛皮纸上，画着整齐的方格，中间以楚河、汉界相隔，将象士车马炮排列整齐，等着战斗。 李来群看不懂，问于大爷:“大爷，这棋怎么玩法?” 于大爷说:“你个娃娃，玩不了!” “您教教我吧，王大爷不来的时候，我能陪您玩呀!” 于大爷眼睛一亮，说:“马飞日，象飞田，兵往前拱，不能退，炮要这样飞，车是这样飞.......” 那天晚上，李来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的象飞、车飞、炮飞。他不明白，象怎么能飞呢?车怎么能飞l呢?他没有见过象，但车见过呀，他和哥哥姐姐拉货时，还用绳子套在肩上拉过车呢，这车怎么能飞呢？ 一夜末眠，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在课堂上，老师讲的什么一句没听进去，就等着快点放学。下课铃一响，他便跑着来到了于人爷的棋摊。 带着想了一天一夜的诸多问号，李来群来到了于大爷的棋摊，看两位大爷下棋，寻找自己想了一晚上的答案。 晚上躺在床上一点一点地回忆，又是一夜未眠。倒是想清了，.马飞的步子是日字形，象飞的步子是田字形，炮要架起来才能飞，那个车，不是拉的车，听于大爷说车(ju)。至于为什么把车(che)叫成车(ju)—叫成车(ju)就能飞，他还是弄不明白。 一连几天，李来群完全沉浸在于大爷的棋摊，似乎感觉到了象棋对他灵魂的召唤。渐渐地，李来群觉得自己悟出了点儿门道，心变得痒痒的，手也开始痒痒，总想亲自上阵试一试。可但凡竞技类的游戏，人们都是面对高手时才会有更大的兴致，才会有想较量一番的心情，谁会把他一个小毛孩子放在眼里。 李来群不甘心，他开始左右搅局。下棋时，最忌讳观看的人瞎指挥。一开始，不是招王大爷白眼儿，就是招于大爷呵斥。可还真别说，关键时刻，还真让他指点着走出好棋。渐渐地，两位大爷开始对他另眼相看，觉得这孩子有那么点儿灵气，他自己也开始有那么点儿洋洋自得了。 终于有一天，被他抓住了一个机会。 那天放学了，他依照惯例早早地跑到棋摊。恰巧王大爷不在，于大爷正百无聊赖地等着。 李来群一看有门儿、一屁股坐在于大爷的对面，说:“爷爷，我来跟您下。.” 于大爷笑咪眯地问:“小毛孩儿，输了可别哭啊。” 李来群点头笑笑。 于是，一老一小厮杀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李来群就连输了好几盘。 于大爷哈哈大笑:“’‘你不是我的对手，得，我让你子儿吧!” 于大爷让两只车，李来群还是输了。但他时不时走出的妙着，令于大爷大为惊讶。那天下的时间很长，下得亮起万家灯火，下得星星满天眨眼。李来群还要缠着再下，于大爷不陪了，说:‘你小子不饿是吧，我可得回家吃饭了。” 回家的路上，李来群心里直打鼓，担心回到家里挨父亲耳光。还好，父亲已经睡了，母亲守在饭桌旁等着他。 这之后，李来群上学没心思了，满脑子想的是和于大爷下棋。于大爷觉得李来群也可以作为他的对手，所以王大爷来不来不在乎了，早早地摆上棋摊等着他。 渐渐地，子大爷两只车让不动了，就让一车一马。 没过多少时间，两人并始平下，互有输赢。 再后来，即便平下，于大爷也盘盘皆输。 再后来，李来群开始让大爷一个车了。 于大爷眉开眼笑地夸赞说:“你小子行，能成大器，我不是你的对手了，找高手去过招吧!” 迷恋象棋后，李来群找到了一种精神的寄托。一想到象棋，把棋子捏在手中，他就感到莫名的兴奋。找高手下，高手在哪里?他一个11岁的孩子，无法找到高手，只能经常出没于街头巷尾的棋摊，四处寻找。 学习成绩不断往下掉，不少同学知道，是下棋下的。 音乐老师马天民是个象棋迷，听说李来群象棋下得不错后，以找他谈话为由，与他下了几盘。 李来群的班主任马景潮也是个棋迷，有时间便与马天民杀几盘。马天民的棋艺略逊一筹，有一天，又败在马景潮的手中。 马天民不无挑衅地说:“景潮，别看你牛哄哄的，我赢你费劲儿，可来群肯定能赢你!” （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