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杯醉人酒，为你暂解半点愁

2017-08-10

夜的电台(钢琴曲)[12530.com]

设彩铃

题记：说到酒，总是离不开男人和女人，说到底还是离不开那个永恒的话题——爱情、婚姻与家庭。有人说，女人像水，但更应该像酒，因为水淡而无味，而酒饮之却回味无穷；酒可以增加女人的自信和妩媚，细细品味，便可以透出甘醇清凉的本质，芳香四溢，风情万种。也有人说，酒根本就是男人们的专属，有酒味的地方就肯定有男人，喝酒谈心，借酒浇愁，与酒言苦衷，把酒道人生。酒，到底是属于男人的，还是属于女人的？莫衷一是，但酒终归是个好东西，高兴时痛饮，忧愁时独酌，痛苦时狂灌......今天，我的这杯酒要从我的好友小慧说起。

前几日忽然接到好友小慧的电话，周末的晚上约我到酒吧一聚。我有些诧异，通常与小慧相约，都是在下午茶时间，慢慢品着咖啡，聊聊各自的孩子们、各自的工作，当然少不了各自的另一半——老公。都是人到中年，走过山水，尝过酸甜苦辣，品咖啡的时候，似乎也能品出些人生的内涵，但我们总是'只说幸福，不诉沧桑'。记得上一次与小慧在一起，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顿了一下说：'没什么，我很好啊。'我们聊来聊去，都是些快乐的事。而这一次小慧突然约我去酒吧，还是在晚上，我有些不安，难道是......我不敢想下去。当我如约赶到约定的酒吧的时候，小慧已经坐在靠窗户的角落里，幽暗的灯光下，她有些微醉，面颊潮红，目光迷离。我心疼地夺过她手里的酒杯，说：'你是从来不喝酒的呀，为什么这样糟践自己！'小慧苦笑道：'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做一个女人，一生如果不醉一次，也会是一种遗憾。更何况像我现在这样，一个快没有家，就要离婚的女人......'

时下正在热播和热议的电视连续剧《我的前半生》中子君的桥段，竟然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我的好友小慧身上，让我有些发蒙，有些狗血剧情的惊骇。我脑海中的金童玉女、模范夫妻，一直都是那样的琴瑟和谐、夫唱妇随......难道这些都是我看到的他们婚姻的假象？小慧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女子，此刻的她，一杯酒在手，苦笑着说：'我们还是只谈幸福，不诉沧桑。'小慧说起来云淡风轻，却让做听者的我倍感残酷，我不是唐晶，也不是贺涵，我的文字可以写在纸上，可是此刻，面对自己好友人生的变故，我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词汇来表达我的情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去安慰她。小慧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说：'什么也不用说，今夜就让我们用这一杯醉人酒，来暂解半点愁。'我明白，做了这么久的挚友，我一直都很欣赏小慧的生活态度和人生领悟，即使遭遇了这么大的人生变故，她依旧没有到处诉苦，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和层层阴霾之中。也许，人到中年之后，生活有时真的就像一滩扶不起的烂泥，分不清是非曲直，理不清千头万绪。结果常常是，幸与不幸常常在天不在人，而觉得幸与不幸，却在自己了。

有的女人轻易不饮酒，她们懂得矜持；有的女人好酒但不醉，那是一种唯美的境界。而那一夜，小慧顾不得矜持，顾不得唯美，甚至不去想应有的优雅与温婉，只是在酒中沉醉，去盘点在糟糕婚姻中经历的最钻心的疼痛。婚姻中最令人难过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那个爱了你多年的人，转身离去。也许真应了那句：温柔被经年的婚姻一过滤便成了琐碎。当美丽成了肤浅，才华成了卖弄，浪漫成了浮华，情调成了浪费，年少时曾经的彼此欣赏与相互爱慕，都化为尘埃，烟消云散。人到中年都有许多琐事，只是有的人喜欢倾诉，有的人独自忍受，夫妻之间的是非不是外人能够评判清楚的。有内涵的人遇到痛苦会寻求帮助，同时自己想办法，偶尔表述，但绝不会演变成喋喋不休地诉苦。否则，说多了，真的变成了一个可怜的人。所谓成熟，就是要学会自我治愈的能力。就像当年的张幼仪在刚刚生完二儿子，就接到徐志摩的一纸'无爱之婚姻忍无可忍，自由之偿还自由'的一纸休书。她成全了他。在这段残酷的民国历史上'文明离婚'的第一人身上，我们丝毫看不到那个写出《再别康桥》的诗人的浪漫与多情。在这段婚姻中，张幼仪不是一个不堪的女子，徐志摩才是高攀的那个。这个被丈夫讥讽为'小脚与西服'的女子，一边独自带着幼子在异国生活，一边进入德国裴斯塔洛奇教育学院读书，中间还经历了二儿子彼得的夭折之痛。回国之后的张幼仪出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创立云裳时装公司，离婚后的她演绎了一出励志大剧，人生为她关上了婚姻的窗，却打开了事业的门。糟糕的婚姻有时像一所学校，你在其中经历了委屈的磨练、蚀骨的寂寞、无望的等待，饱经这样的考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张幼仪后来坦诚：'我要为离婚感谢徐志摩，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成长。他使我得到解脱，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一夜在酒吧，我把张幼仪的故事讲给小慧听，希望这是一杯别样的酒，能够抚慰她受伤的心，婚姻幸福与否，有时不能用女子的贤惠善良、温文尔雅、克己复礼和知书达理来解释。

小慧与她的丈夫可以说是患难夫妻。十几年前她的丈夫一直在基层做着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厌倦了一张报纸、一杯清茶却如一潭死水的日子，决定辞职创业。这一决定几乎遭到家里所有人的反对。小慧在沉默了几个晚上之后，对丈夫说，你去拼一下吧，以后不后悔。她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丈夫的背水一战苦了小慧，她不仅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承担全部的家务，还要顶住来自双方父母的抱怨。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与挫折之后，小慧的丈夫成功了。他也无数次地说，我成功的背后她承受了多少委屈与担心，是她让我们的日子越过越暖，是她让我的事业蒸蒸日上，她是我的贵人。他们曾经有过那么让人羡慕的和谐婚姻，你动我便随行，你静我会常守。然而......

成功的男人少不了应酬，应酬自然少不了酒，觥筹交错之间，酒后女人的含情脉脉，小鸟依人，让小慧的丈夫乱了心性，他出轨了。那一刻，他忘记了家里的妻子，忘记了没钱时，她不嫌，有钱后，她不占，恬淡且包容的默默支持；他也忘记了那个默默付出的她，对他所起到的引领作用，并且带动他的脚步，两个人一起奔向的美好和圆满。他的心里只藏着张爱玲的那句：'也许每一个男人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大约此时的小慧在他丈夫的心中就是那抹蚊子血或者饭粘子了。生活里男人会离婚娶情人吗？会。但大多数男人宁愿一边是含糊其辞、鸡零狗碎地应付着与老婆的生活，另一边继续花天酒地，轻易不离婚，因为离婚然后再婚的代价太大。让我们再来看看民国'文明离婚'的后续。

1920年深秋，在英国剑桥大学，24岁的徐志摩对16岁的林徽因一见钟情，于是写下了这样一封情书：'我要用大树当笔，蘸着海水在天幕上写三个字：'我爱你''，'这不是诱惑，是呼唤，生命的呼唤，爱的呼唤'。此后徐志摩便不顾夫妻恩义与膝下有子，冷血地与发妻张幼仪离了婚。可惜这份呼唤与被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林徽因答应了与梁思成的婚事。也许诗人总是多情并善忘记的，当林徽因与梁思成爱情日渐甜蜜的时候，徐志摩也开始了一段与陆小曼的新恋情。这段恋情可以说是由酒开始，因酒消亡。恨不相逢未嫁时，徐志摩遇到陆小曼的时候，陆小曼已为人妻，丈夫王庚曾留学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与曾经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是同班同学。归国后，王庚在陆军部任职，并在外交部协助工作。因汲汲功名，不解风情，王庚自觉冷落了陆小曼，便常常请好友徐志摩代陪宴饮和出游。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推杯换盏之间，陆小曼常常自述婚姻的无趣，而徐志摩也不时表达爱慕衷肠，很快两人便日久生情难解难分了。一个是离过婚的男人，一个是有夫之妇，无论在什么年代都会被世人所不耻和唾弃。没有想到，王庚也像张幼仪一样，给了陆小曼自由。1926年10月3日，徐陆二人终成眷属，在二人的婚礼现场，证婚人梁启超说了这样一番话：'志摩、小曼，你们都是离过婚的，重又结婚的，都是用情不专。我来是为了讲几句不中听的话，好让社会上知道这样的恶例不足取法，更不值得鼓励。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守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我说完了！'

徐志摩与陆小曼费劲周折地走到一起，果真从此幸福了吗。陆小曼一如既往地吃喝玩乐、呼朋唤友，甚至还学会了抽鸦片。更为糟糕的是，一个叫做翁瑞午的男人就像当年徐志摩闯入了王庚和陆小曼的生活一样，闯入了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生活。悲苦不堪的徐志摩渐渐地对二人的爱情和婚姻绝望了。也许是记住了老师梁启超的告诫，他继续着这名存实亡的婚姻。她的奢华让他为了挣钱疲于奔命，就在搭乘免费小飞机离家前的晚上，她大发雷霆，随手将烟枪往他脸上掷去，他赶紧躲开，金丝眼镜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他伤心至极，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第二天下午才回去。一到家，便看到她放在桌上的一封信，读后悲愤交加却又气极无语，随便抓起一条上面有破洞的裤子穿上，提起平日出门的箱子就走。两天后，徐志摩乘坐的飞机遇难了。她最后留个他的那封信，究竟说了什么，已无从得知。

从一个婚姻到另一婚姻，这种后悔并不是偶然顿悟，它是更多困惑堆积的过程。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旦进入了爱情，智商就会变成零，却忘了那是别人的爱情，动不得。偷来的幸福，终究是要还回去的。真正的爱，是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光明正大的爱你，倾尽一生也不可惜；而不是觊觎别人的情感，介入他人的婚姻，借以慰藉无聊的人生与肉体。

人的一生不顺比比皆是。比如，玻璃天花般的爱情、平淡琐碎的婚姻、吵闹啼哭的孩子、日渐流逝的年华、不可捉摸的未来......很多人穷极一生追求幸福，却不知心安即是归处。生活，忍受是过，享受也是过；任何情境下，纵然心中愁苦与怨恨，纵然暂时被人生冷落，只要懂得从每一个细节呵护自己，我依旧是自己的珍宝，这才是女人真正的底气。面对婚姻，举案齐眉、相伴到老，也许只是一个虚幻的期许，没有谁能一踏进婚姻的边界，便能洞悉未来几十年的烟尘。夫妻之间，有时需要平心静气的了解，有时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就，有时需要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隐忍，有时也需要平地一声吼的咆哮和发泄。幸福没有捷径，一直都在努力的你我，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经营更好的婚姻，这样，在未来某一天，蓦然回首时，才发现自己活得充实、爱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