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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荷风细语 音乐：《大自然的空气》（张宇桦） 图片：网络 ☃☃☃☃1⃣☃☃☃☃ 季节的转换没有任何痕迹，只是下了几场雨而已。秋天似乎还在努力地炫舞着美丽，冬天却已经站立在枝头，寒风、冷雨、雪花翩然而至。 雪，是这个冬天里毫无疑问的主角，无论是空中的飞舞，还是廊檐上的驻足，它都在神态安然地享受着这久违的寒冷。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这些唐诗宋词不禁浮现眼前。 这样的冬景和冬雪，不仅唐诗宋词里有，在元曲里也有。只是元曲里的冬，除了晶莹剔透、雪花飘飘之外，还有一种苍凉悲壮之感，也许蕴含着喜怒哀乐的冬与雪，才是更真实的…… 寿阳曲· 江天暮雪 元· 马致远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江上晚来堪画处，钓鱼人一蓑归去。 说到元曲作家马致远，我们一定会首先想到他创作的那首小令《天净沙· 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全部曲子是由几个名词性的词和词组组成，只是加了“西下”和“在”三个字，看似稀松平常、司空见惯的景物，在马致远的笔下，却透出一股萧瑟肃杀的气息，细细品味，滋味细微、略苦、独特、悠长，这种丰富的变化和韵味，如一幅水墨画，慢慢渗透进我们的内心。 《寿阳曲·江天暮雪》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首小令是马致远所作的“潇湘八景”组曲之一，宋代画家宋迪擅长绘画平远山水，“潇湘八景”是其得意之作：平沙落雁、远浦归帆、山市晴岚、江天暮雪、洞庭秋月、潇湘夜雨、烟寺晚钟、渔村夕照。元代的散曲对此多有题咏，马致远也依题写了八首小令。 这首《寿阳曲· 江天暮雪》，作者用朴实凝炼的语言、疏淡清俊的笔调，描绘了清幽冷峻的潇湘雪景，如同一幅清逸淡雅的水墨画。以画家的题材作散曲，以白描的手法写景状物，运用中国传统山水画的散点透视构图，营造出一种廓远旷茫的意境。 “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感之于心，发而为文，以如画的意境传达出淡泊宁静的心态；迎风赏雪，超然自得，在无言中构筑起心灵的家园。 在《寿阳曲· 江天暮雪》中，分明可以读到一种落寞中的慰藉，苦涩中的惬意，无奈中的豁达，困顿中的超脱…… “江上晚来堪画处”，平和中蕴含的淡淡的喜悦，不正透露出淡泊飘逸的境界吗？“钓鱼人一蓑归去”，不也寄寓着凄清悲凉的人生感慨，和笑傲江湖的人生理想吗？  ☃☃☃☃2⃣☃☃☃☃ 凭立窗前望雪，雪花在天地间轻舞飞扬，轻盈、薄透、清凉。渐渐地，郊外的小屋在积雪的覆盖下，如画般的扑入眼帘，有着“小扣柴扉久不开”的浪漫，也有“竹外桃花三两枝”的生机。而关汉卿的这首《大德歌· 冬景》更有另一番韵致。 《大德歌· 冬景》 元· 关汉卿 雪粉华，舞梨花，再不见烟村四五家。 密洒堪图画，看疏林噪晚鸦。 黄芦掩映清江下，斜缆着钓鱼艖。 岑参在《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写到：“花花耐观，雪为天上之雪，此是人间雪。”关汉卿则用大雪像白色的花海，似缤纷的梨花，描绘雪花的神态，一个“舞”字写出雪花飞洒的气势，让人从这洁白晶莹的色彩之中领悟自然景致的画意与美感。 读着这首小令，一幅水墨丹青扑面而来。由近景的“雪”推向远景的“烟村”，给人一种迷濛灵动之感。“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由“看疏林噪晚鸦”一句开始，远景移至近景，既是眼中所见，又是耳中所闻，在凄冷孤寂的雪景中，老鸦的聒噪在寂静中增添了喧闹的气氛，静中有动，“疏林”为这幅雪景图平添了空旷之感。 “黄芦掩映清江下，斜缆着钓鱼艖。”好似这幅雪景图的中景，芦苇、江水、小船，空旷的环境中给人一种孤寂之感，不禁想起韦应物的《滁州西涧》：“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一个是冬景与冬雪，一个是春景与春雪，都是如此生动形象、出神入化，给人以想象的空间。 这首小令，作者通过对冬景的描绘，表现出了对闲适恬静生活的向往，出神入化的景物描写，俨然一幅层次清晰的画卷，荒凉之中带着几分温馨和快意，雪过天霁，安详静谧，让人有种寒而不冽、淡雅宁静之感。  ☃☃☃☃3⃣☃☃☃☃ 纷纷扬扬的雪花，为我们带来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于是，用诗人的笔写下了琼楼玉宇，银装素裹。 初临的冬雪将大地换上素白的银装，放眼望去，树木披挂上片片晶莹，远山明亮成耀眼的白，华贵且雍容，仿若霓裳羽衣。 《天净沙· 冬》 元· 白朴 一声画角谯门， 半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 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冷月、黄昏、雪山、水滨，清寒凛冽；淡烟、衰草、茅舍、孤村，寂寥冷落，还有谯门的一声寒角，平添一份悲凉，冬季黄昏的空气中弥漫的是孤寂和无助的忧伤。 这首曲子选择一个黄昏的城郊作为冬景的具体环境，首句就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气氛苍凉的环境之中：在暮色中渐渐显出轮廓的谯门，萦绕在谯门内外悠远而哀婉的角声，这是画面的一隅。 接着，作者将视野转向四方：随着黄昏夜幕的降临，新月冉冉升起，月光斜照着半个庭院；山坡上覆盖着白雪，山前溪流蜿蜒。水边有着竹篱茅舍的孤村，升起几缕炊烟，在衰草暮霭中弥漫着、扩散着。 《天净沙· 冬》全曲字字写景，没有直接抒发作者的情感，而作品所要表现的情绪意蕴，在对景物描述中全部折射出来。 与其说这支曲子要表达一种情感，不如说它所传达的是一种情调，一种意境，一种内心状态。 面对元曲所描绘的冬日里的景致，我们也许会感到一丝隐隐的怅惘，它完美，但却过于静谧和清冷。或许，它们根本就不是一种景致，而是一个完满而自足的境界。 那是一个理想中的完美世界，是生命旅途中的一个温馨的栖息地，是我们永远不能放弃的怀念。每一次吟咏，每一回感动，每一个沉思，都是一次美丽的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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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程穆泽 > 《23.★。荷风细语128557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