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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景六尺对开书法作品《张继*枫桥夜泊》

 p0oouuu 2019-04-30

破译张继《枫桥夜泊》之迷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代诗人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不仅家喻户晓,而且名扬海外,在中华诗坛上占有颇高的位置,因此被选入《唐诗三百首》之中。随着这首千古绝唱,我们跨过历史的星空,仿佛看到诗人为避“安史之乱”,乘一叶扁舟顺水南下,夜泊在姑苏枫桥旁,抬头看“落月”,眼中观渔火,耳听寒山寺钟声,倍添背井思乡之愁绪,即情写下这久唱不衰的诗篇。   
  张继,字懿孙,襄州人,生平不甚可知。据诸家考究,仅知他是天宝12年间进士。在唐代诗人中,张继不算大家,更不是名家,如果不是这首《枫桥夜泊》,恐怕我们只知李白、杜甫、白居易和刘禹锡等人,张继者为谁人并不为人们所熟悉。也正是因为这首诗中对周围景物的描写,引起了学术界上千年的争论,连中学教科书也加入了这方面的探讨和争鸣;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使此诗愈加扑朔迷离,张继的名声也因此越来越响。笔者细阅了多家的观点后,在四去寒山寺、枫桥考察的基础上,略谈自己这首诗的看法。


  首句“月落乌啼霜满天”历来争议颇多,但对“月落”一词的争议大致分为两种;有的认为当时上弦月升得早,半夜时分便已斜沉了,作者在当时应该看到月亮。笔名“柳暗刀明”者在《天涯杂谈》------“破解张继〈枫桥夜泊〉的千古之谜”中认为:“其中的‘月落’显然是指月亮已被乌云遮掩了,诗人已经无法看到月亮,并进一步引用王维的名句‘月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从而力图证明月亮是从云层中突然钻出惊吓了山鸟的情形。因此,张继在诗中的‘月落’一词应该指的就是当时已没有了月亮。”此种观点也被许多人接受。  
  笔者赞同前一种观点。认为,张继在当时应该是可以看到月亮的,因为下边还有:“乌啼”和“霜满天”几字。读诗应当前后贯通来理解,特别是“霜满天”三字,更能反映出下弦月光的意思。李白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句,形容照在床前的月光如同寒霜一样洁白。张继为什么不可以把下斜的月光,比喻成撒下的满天霜雪呢?如果诗人身上真的沾满了霜雪,从身上的寒霜联想到天上的明月,不是很自然的吗?看到天上的月光,想到自己颠沛流离之苦,产生了思乡之情,接下来才抒发出下面的感慨。如果拘泥于王维的 “月出惊飞鸟,时鸣春涧中”是从另一角度描绘了月亮从云层中突然钻出惊吓了山鸟而啼,来证明当时月亮已被乌云遮掩而处于没有月光的状态,那只能是顾此失彼!因为有乌云的情况下根本不会下霜,这是由天气条件决定的。
  “柳暗刀明”者又在当时是无月光的基础上对于“霜满天”加以解释:“‘霜满天’的描述,表看确实不符合自然景观的实际,因为寒霜通常出现在地面上。其实,诗人在这里所想表达的是因无法入眠而站在船头已经很久很久了,身上和面庞不知不觉就被霜华沾染了,难道他身外的茫茫夜气中不也正是弥漫着满天霜华吗?”
  对此,笔者不敢苟同,认为这只是对诗意的联想,并不能证实当时没有月光。本人认为,诗人不但可以站在船头,也很可能在岸上,甚至就是站在桥上!对于:“茫茫夜气中弥漫着满天霜华”一句,认为是不能自圆其说的,试想,有谁能在无月光的夜幕中看到“弥漫着满天霜华?”所以,证明当时没有月光的证据是不充分的。对于张继可能是站在桥上的推断,笔者根据诗意,在下面还有进一步的推断。

  然而,诗中的“乌啼”究竟是指什么鸟在叫呢?有的学者认为:“‘乌啼’在这里实指当地的水老乌,即驯养后用来捕鱼的鸬鹚。杜甫有诗‘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其中的乌鬼就是指的鸬鹚。”
  宋代科学家、文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第274篇曾特地为此作了一番注释:“鸬鹚在江浙一带较常见,它夜眠时常发出低沉、浑浊、的鼾声,被渔人喻为‘闹更宵’。可以想象,当几十只、上百只鸬鹚聚集在江面上时,其啼声必然延绵不断,使人倍感压抑而深染愁绪。至于后人将‘乌啼’望文生义地解释为乌鸦或乌鹊,这恐怕不符合其生活习性,而且也不近江南水乡风情。”以此来论证“乌啼”是鸬鹚的鼾声。
  对于这一论断,笔者更是感到可笑,几十只、上百只鸬鹚的鼾声,是如何也不能用一“啼”字来形容的,何况张继是用词严谨的诗人?
  那么,到底是什么鸟在夜间啼叫呢?笔者在《词海》和《十万个为什么》中找到了答案,认为是“枭鸟”-----俗称“猫头鹰”或“夜猫子”的啼叫声。因为它在夜间出没,扑食鼠类或一些小动物,常发出鸣叫呼唤同类,当捕捉到猎物时,也会发出兴奋的啼鸣声。作者用“啼”字来形容它的叫声,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因为在落月西斜的深夜,作者看到如霜的月光,耳中听到猫头鹰的啼叫,更加感觉到深夜的静谧,添染了思乡的愁绪,也与作者当时的心情是相通的。说到底,是什么鸟叫并不重要,丝毫不影响诗中内涵所表达的意思,笔者只不过是在大家喋喋不休的争论声中横插一腿,“乱搅和”罢了!


  第二句“江枫渔火对愁眠”的确是众家争议最多的地方。教科书中解释说:“江枫”无疑是指江岸上的枫树,“渔火”是指江中船上的渔火。有的学者也认为:“这还需借用现代的水文地质知识来寻找答案,一般说来,在江边种植的枫树开始总是竖直的,但是,由于其下部边坡的土壤长年累月受到了河流的侵蚀作用,慢慢地就会导致近河侧的土壤大量流失,树体在重力作用下便会不断朝河中倾斜,破坏严重的甚至会与水面平行,形成了躺卧在江面的奇特景色,如今在苏州附近的一些老河内仍能目睹到此种现象。”
  施蛰存先生七十年文选(诗话、词话、书话)《 张继:枫桥夜泊》中说:“这一夜的睡眠又无人作伴,只有江上的枫树和夜渔的火光和旅人相对。这一句本来并不难解,只是把江枫和渔火二词拟人化。”施蛰存阐明的观点也是江上的枫树和渔火对愁相伴而眠。  
  对于 “水土流失”说,笔者认为,那只不过是一种在假设前提下的推断,不足为证。而持“水土流失”论的学者进一步拓宽联想的空间:“诗人在船上看到的是江边斜卧的枫树和它在水中的倒影,同时也看到了船上斜挂的渔灯和它在水中的倒影,发现它们正双双偎依‘相对而眠呢?”
  对于上述论点,本人更是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如果水土没有流失,还会出现那样的推断吗?显然不会。“水土流失”说就难免显得单薄和牵强了。从现在目睹到苏州老河有枫树横卧江面的现象,来推断千年前也会出现此种情景,显然不能准确解释出“江枫”的真实意义。对于 “江上的枫树与船上的渔火对愁而眠”的说法,笔者也有自己的见解:要解决此一认识,必须从枫桥所处的特殊地理环境中破解。
  清人王瑞履在其《重论文斋笔录》中道:“江南临水多植乌桕,秋叶饱霜,鲜红可爱,诗人(指张继)不知枫叶生山,性最恶湿,不能种之江畔也。此诗‘江枫’ 二字,亦未免误认耳。”从植物学角度观之,此说不乏其理。但是,笔者认为:无论是江上枫树或者是乌桕与江中渔火对愁眠的解释都是不确切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和渔火对愁眠呢?
  《无锡新传媒?吴文化》工作室“学人散议”------“江枫渔火句考”中说:“明代苏州诗人高启有诗云:‘画桥三百映江城,诗里枫桥独有名。 几度经过忆张继,乌啼月落又钟声。’此诗与张继《枫桥夜泊》遥相呼应。诗中‘江城’恐是‘江村’之 误。去过寒山寺者可曾留意,这座古刹就位于苏州阊门外枫桥镇的江村桥旁。可见,张继诗中之‘江枫’乃指江村桥和枫桥,高启诗句便佐证”。
  笔者在《 苏州枫桥、枫林关导游词》中发现有这样的解说:“东面这座桥就是张继《枫桥夜泊》中的江村桥,它横跨在枫江上,与枫桥遥相呼应,从唐代以来一直和枫桥对愁眠着。”此解说中的“枫江”并不是真正的江水,而是桥下的一条河,张继诗中的“江”是指江村桥,二者本不是一回事。根据史志编写的解说词,我们也可以从中看出,“江枫”二字是指“江村桥”和“枫桥”。
  枫桥也并非无名之桥,据明代李日华称:“枫桥旧名封桥,后因张继诗‘江枫渔火’句改枫桥。今天平寺藏经多唐人书,背有‘封桥常住’ 字。由此推想,当年张继夜泊封桥时,早已闻封桥之名,而作为诗人的他 ,却运用艺术不必拘泥事实之手法,妙将封桥之‘封’化作‘枫’(枫、封谐音),以注重意境创造,便咏出‘江枫渔火对愁眠’之佳句来。”《苏州史志》介绍:封桥因在夜间封堵,凌晨开放,才谓之“封桥”。这座本不起眼的小桥乃因张继写就此诗的人文背景而变为“枫桥”,并名扬四海。不论如何说,在苏州的历史记载中,从来也找不到一条类似江一样的水系,无江,何来“江上枫树”之说?
  综上所述,与渔火对愁眠的根本不是枫树,还是渔火!只不过是枫桥的渔火和江村桥的渔火对愁眠罢了。张继很可能是站在枫桥上,对于两座桥边的渔火当然看得是十分清楚了。退一步说,不论张继当时是在枫桥或在江村桥夜泊,那也是其中的某一座桥两岸的渔火对愁而眠,也不会是渔火和枫树对愁相眠。  

  三、四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必须连在一起读才能作出解释。宋代,欧阳修读这首诗,提出了一个问题。他在《六一诗话》中说:“唐人有云:姑苏台下寒山寺,半夜钟声到客船。句则佳矣,其如三更不是打钟时。”他以为三更半夜,不是打钟的时候,故诗句虽佳,却不符合现实。
  对于欧阳修提出的问题,许多人都不赞同。《王直方诗话》引于鹄诗:“定知别往宫中伴,遥听维山半夜钟。”又白居易诗:“新秋松影下,半夜钟声后。”《复斋漫录》引皇甫冉诗:“秋深临水月,夜半隔山钟。”蔡正孙《诗林广记》亦引温庭筠诗:“悠然旅思频回首,无复松窗半夜钟。”这些都是唐代诗人所听到的各地半夜钟声的记述,并把诗句流传于后世。  
  笔者认为,在夜间听到钟声是可能的,从以上各名人大家的诗中都可以领略到夜半钟声的感受。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所说的钟声,是否就是从寺院里传出来的呢?全国各地有钟之地多矣,但是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场合下响钟,并不相同,而寺院里“晨钟暮鼓”的清规戒律却是相同的。张继的“夜半钟声到客船”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从“姑苏城外寒山寺”里传来的。那么,寒山寺里在夜半传来钟声,不就有悖于寺院的清规戒律吗?不但欧阳修不解,就是现代人也不得不怀疑它的准确性,我估计,寺院里的老方丈看到后也不会同意这种写法的。从明代徐源:“寒山钟尽便开船,来往枫桥共几年。”的诗句中,也透露出开船的时间不是夜半,而是在晨钟过后。试想,哪有在封桥夜半封堵时开船的道理?这也说明寒山寺在夜半是不会响钟的。
  那么,张继诗中的“夜半钟声”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欲拨此中迷雾,还需深入寒山寺另劈蹊径!  
  寒山寺始建于公元502年的梁天监年间。到了二百年后的唐代,相传唐時僧人寒山曾在该寺居住,故改名为“寒山寺”。自从唐代诗人张继题了《枫桥夜泊》一诗后,该寺便闻名了。寒山寺中的主要景点有大雄宝殿、藏经楼、碑文《枫桥夜泊》、枫江第一楼、钟楼等。钟楼为二层,八角。传说張继诗中的钟就是悬挂于这里的钟楼上。但是,寒山寺中还有一景,那就是-----高42米 的五级四面楼阁式佛塔“普明宝塔”,初名为“妙利普明塔院’。宝塔各层渐次收进,皆可登临鸟瞰。飞檐斗拱,角挂风铃,雄大疏朗,微风吹来叮当作响。元末毁于兵火。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古塔重建,使寒山寺还复了古刹的旧有风貌。宝塔四面的风铃,因为形状象钟,俗称风钟,全国各地不泛此称谓。
  笔者由此突发奇想------当年张继所听到的钟声,很可能就是宝塔上的风钟传出去的!这样的解释,既维护了寺院里的清规戒律,又能解释出张继“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出处,是争论的任何一方都可以接受的。鲜为人知的是张继后来又来枫桥写了一首《枫桥再泊》:“白发重来旧梦中,青山不改旧时容,乌啼月落寒山寺,依枕尚听半夜钟!”此诗虽然也写出了夜半的钟声,但是,决没有《枫桥夜泊》时的钟声响亮,只能是隐隐约约的“尚听半夜钟”了。为什么没有原来的钟声响?本人认为,夜泊时可能是秋风萧瑟而风钟声悠远,再泊时可能是微风徐徐,风钟声需要仔细听才尚能听到。从这里也可以验证,张继在《枫桥夜泊》中听到的钟声,绝不是寒山寺钟楼上的大钟传出来的,而是从普明宝塔上的风钟传到船上来的。笔者的大胆推断是否准确,还有待各位名家的进一步考证。  

  寒山寺的钟声,响了上千年,如今“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中华大地到处莺歌燕舞,旧貌变新颜,早已不是张继为避安史之乱时的悲凉景象了。伟大的炎黄子孙已经敲响了向21世纪奋进的钟声,愿这钟声敲得更响亮、更豪迈,这钟声定会传得更宽广、更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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