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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语金曲抄袭简史

 源源不断 2019-05-01

昨天看新闻,广西有个姑娘因为一首社会摇的抄袭问题,纠集上百人打群架。最终获刑8年。

正可谓“打输丢人住院,打赢赔钱坐牢”。

虽然对于这个姑娘个体而言,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从著作权的角度来讲,这个事情足以说明著作权宣传的到位,老百姓纷纷开始关心著作权了。

无独有偶,蔡健雅的新歌也在之前的几天,遭遇了网友一波抄袭投诉,虽然她自己发微博解释说,自己没有抄袭,自己也没有办法去翻全世界的歌一一对比,只是靠着自己当下的灵感一气呵成的。但是还是有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蔡健雅不愧是金曲歌后,抄都选最经典的作品。”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公道地说一句,蔡健雅的解释是合理的。

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成长的,所以难免碰上这样的情况:

头一天听了一首歌,旋律在脑海当中挥之不去,第二天写歌的时候,这段旋律依然挥之不去,于是就以为这段旋律是自己的灵感,等到发表之后才从网友那里得知,原来自己抄袭了。

或者像《即刻电音》里说的,先找一首歌作为参照,然后按照参照物的感觉去写一首全新的歌,过程和洗稿十分相像。 Beyond 那首《光辉岁月》就是按照这个方法,出师于 Beatles 的《 Let it Be 》。

讲真,其实大部分的抄袭都不能叫做抄袭,因为抄袭是一个法律概念,得有法院裁定之后,才能称之为抄袭。在法院裁定之前,我们只能说这些歌和另外一些歌有点儿像。

或者我们可以这么说,这些抄袭的状况不应该用抄袭的“抄”,而应该用焯水的“焯”,是一个生肉变熟肉的过程,一个外语变成华语的过程。

不要说抄袭,可以说焯洗。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在华语乐坛比比皆是,所以我们总结了一份简史,听一些华语金曲背后的靠山。

我所知道最早的“焯洗”,来自台湾同胞。

1983年上映了一部电影,非常感人,名叫《搭错车》,里面的主题曲名叫《一样的月光》,作曲是台湾金牌制作人李寿全先生。

说来很巧,就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前的一年,也就是1982年,美国摇滚乐队 Survivor 创作了一首《 Eye of the Tiger 》。对比两首歌,你会发现,前奏听起来特别像。

说来更巧的是,1980年2月,美国新浪潮乐队 Blondie 发表过一首《 Call Me 》,这首歌的主歌和《一样的月光》的主歌听起来也十分相像。

也不知道当年李寿全先生是否得到了授权。

同样的一段旋律,在1990年再次用到了另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这首歌的曲作者有两位,一个叫陈大力,一个叫陈秀男,都是飞碟唱片的金牌制作人,他们都凭借这首歌的旋律拿到了台湾金曲奖。

我不知道《 Call Me 》曲作者 Giorgio Morodor 是否听过《一样的月光》和《潇洒走一回》。我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采访到 Giorgio Morodor ,一定会给他听听这两首歌,看看他什么反应。如果他要是说这两首歌都是抄袭了自己创作的话,我就会给他听听早于《 Call Me 》创作的另外一首歌,来自大脸猫 Kiss 乐队在1979年发表的《 I Was Made for Loving You 》,问问他这两首歌为什么也能那么像。

八十年代,真不愧为一个大师辈出的年代!

那个年代,信息技术还没那么发达,所以人们听到的东西也普遍比较滞后,因此焯洗行业的“文化交流”并不常见,到了九十年代之后,我们和外面世界的往来有所增加,再加上打口袋、盗版唱片、以及互联网的出现,养肥了我们的耳朵,难免就把一些别人的旋律当成了自己的。

在这方面,最为耀眼的一首歌,当属天后王菲的《天空》。

王菲的这首歌发表于1994年,很巧的是,在这首歌发表之前两年,也就是1992年,美国唱作人 Shawn Colvin 也唱了一首旋律一模一样的歌,《 I Don't Know Why 》。

这两首歌的巧合率接近百分之八十,就连编曲都一样。至于为啥这么像,我也只能说, I Don't Know Why 。

当然,这个锅不能让王菲背,因为这首歌作曲写的是杨明煌。

不过,死者为大,杨明煌在写完《天空》没多久,自己也上了天空——他于1995年在一场车祸中离开了人世。

杨明煌有一个弟子,名叫黄舒骏,听到这个消息,十分伤心,泪流满面,因为他写了一首和师傅有着同样巧合的歌曲,这首歌叫《恋爱症候群》,讲了人们在恋爱过程中会遭遇的种种不寻常举动。

这首歌作词作曲都是黄舒骏,可是很巧,在他之前,还有一位日本歌手佐田雅志也唱过一首歌,偏偏也叫《恋爱症候群》,而且歌词也是讲人们在恋爱过程中种种不寻常举动的,更巧的是,这两首歌里面的掌声都特别像。

几乎和黄舒骏同期出道的另外一位台湾地区的歌手名叫郑智化,前不久刚刚在我们这边办了画展。

郑智化是广告公司出身,因为一首卫生巾广告歌的机缘,偶然成为了歌手。他的代表作出现在1990年代初期,名叫《水手》。

如果你知道这首歌,并记得副歌部分“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那么可以欣赏一下日本歌手長渕剛的《 Good-bye 青春》,你会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说了这么多港台的,难道咱们这边就没有这样的巧合吗?

当然有。

当时北京有一个香港人创建的唱片公司,名为“红星生产社”,在1990年代初签下了郑钧、田震、天堂乐队等人。

郑钧有一首歌叫《赤裸裸》,想必都听过。

后来听高晓松说,郑钧特别喜欢枪炮玫瑰,于是在枪炮玫瑰的歌曲里,就发生了这样的巧合,他们一首歌叫《 Bad Obsession 》,收录在那张著名的《运用你的想象力1》当中。仔细分析两首歌的五线谱,不完全一样,但就是听起来的感觉特别像。

对于九十年代的国内摇滚乐来讲,美国的枪炮玫瑰是一个重要的名字,同时期,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名字叫邦·乔维,他的歌曲也受到那时许多摇滚青年的青睐,比如天堂乐队有一首歌叫《慈悲》,听上去就和邦·乔维的《 You Give Love a Bad Name 》很像。

后来我在天堂乐队的文案中看到这样一句话,“乐队在旋律上尽力靠近邦·乔维”,当初年纪小,没明白这句话,现在仿佛明白了……

除了随着打口带进来的欧美音乐之外,日本音乐也长期影响着华语音乐的创作。

田震唱过一首《好大一棵树》,作曲写的是一个叫伍家冀的人,就和日本在七十年代的一首歌莫名其妙的相似了。但是这首歌有一个特殊的情况,源于一个特殊的年代,那个年代我们还没有著作权法。

我国的著作权法是在1990年9月7日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五次会议通过的,而《好大一棵树》的创作是1980年代末期,据说是改编自日本歌手松山千春在1977年的作品,但是他当时不知道改编也需要给原作者交钱,即使知道,估计也没联系到原作者,多年过去了,估计也就这么算了。

很多类似的事情都是源自无知,大张伟后来在坏蛋调频里解释自己当年的“瑕疵”时,也提到无知这个词。当年就是因为听了大量的港台歌曲都和外国歌曲一模一样,于是以为这种行为是一种被默许的行为,不算抄袭,更不算剽窃。

那么大张伟所说的港台歌曲都包括哪些呢?

1975年,皇后乐队有一首《波西米亚狂想曲》,几乎同样的旋律,到了2007年变成了古巨基的《钱钱钱钱》。

1998年,雪儿 Cher 有过一首歌叫《 Believe 》,同样的旋律,到了1999年就变成了黎明的《眼睛想旅行》。

2000年1月,椎名林檎发表了单曲《ギブス》(石膏),同样的旋律,4个月后,就变成了陈慧琳的《过份》。这个歌名如果不是巧合,那一定是天命。

2002年,罗比·威廉姆斯唱过一首歌,叫做《 Me And My Monkey 》,同样的旋律,到了2005年,变成了杨千嬅的《烈女》。

2003年,蓝人 Blue Man Group 在出过一首歌叫《 Sing Along 》,同样的旋律,到了2005年,变成了陈奕迅的《怕死》。

更巧的是,这些歌的作曲者都叫雷颂德。

仿佛真的有几个平行世界,总是有个人在那个世界跟雷颂德写着同样的旋律。

以上说的这些,只是很小一部分的华语金曲的巧合简史,一定不能说他们是抄袭,原因是法院没判,都不算。

人们依然在抓抄袭的路上乐此不疲,那感觉比捉奸还痛快,甚至大打出手,不惜身陷囹圄。

在最后也提醒各位读者,当你发现某两首歌特别像的时候,别急着说“抄袭”,否则人家是能告你“诽谤”的,害人又害己。

这只是一个听音乐时的小乐趣,如果你还发现哪些歌出现了类似的巧合,欢迎在下面留言告诉我们,毕竟焯洗这件事,它是一条不息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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