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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拉姆斯及其音乐精神 （选自《50位伟大的作曲家和他们的1000部作品》） 尽管排行榜上只有三位不朽者，但另外两三位甚至四位也可以作为强有力的典范。对于瓦格纳始终存在着极为强烈的崇拜，而许多年来对勃拉姆斯的感情却是断断续续的:今天的半人半神，明天的不朽者，下个月可能是不够格的艺术家，接着又变成半人半神。老一辈的人会记得，50年前的学生们在音乐欣赏课上学到，在阶梯的顶端站立着“3 B”——巴赫、贝多芬、勃拉姆斯。从那以后莫扎特青云直上，勃拉姆斯则从公众的喜好中销声匿迹了一阵子，之后又重新升起。有趣而且也许意味深长的是，其他许多名字并没有被当作最高水准的合格侯选人被提及还有一位是海顿，有人会提到舒伯特。 过去的100年间，音乐评论界对勃拉姆斯的评价有很大的分歧，但今天人们一致同意他是一位超级明星。    他是最后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者，同时也是本质上的古典主义者。面对过去，他崇拜贝多芬和巴赫。他相信常规的形式与结构，坚决反对瓦格纳和李斯特的反叛，以及他们所称的“未来音乐”。有一位批评家称他是古典主义火焰的维护者。有两个词经常用在他身上：高贵和完整。他的音乐柔和、圆润、流畅。 勃拉姆斯创作丰富，他写下的许多乐曲在今天仍像一个世纪前那样广受欢迎。他创作了4首著名的交响曲。和舒曼一样，是德国歌曲作家舒伯特的直接继承者，作品大约200首。他也是短小抒情的钢琴曲大师，与舒伯特、肖邦、李斯特、门德尔松、舒曼水准相当。但并非他所有的非交响性作品都很短小。他写了两首宏伟的钢琴协奏曲，一首极优秀的小提琴协奏曲，一首出色的小提琴与大提琴协奏曲。他是最伟大的浪漫时期室内乐作曲家，历史上只有极少人超过他——贝多芬是一个例外。他的室内乐杰作包括一首《a小调弦乐四重奏》，一首《f小调钢琴五重奏》，一首《b小调竖笛五重奏》，钢琴三重奏，以及钢琴与小提琴奏鸣曲。他的合唱作品《德意志安魂曲》，被公认为当时最伟大的新教音乐。  他没有写过歌剧，也从未涉足浪漫时期重要的标题音乐。如果早50年与贝多芬同时出生，他会更舒适一些——实际上，他也许更愿意这样，因为他在交响曲上成熟较晚，担心贝多芬的阴影会遮蔽他，直到音乐界接受了他“早期”的作品(创作于近40岁到50岁之间)。有些人相信他是最有资格与贝多芬在交响曲的绝对地位上竞争的人—或者至少，他最好的作品应属于交响乐的荣誉殿堂。 他的《德意志安魂曲》——因母亲之死获得灵感而创作于1868年的宏伟合唱作品，不是用拉丁文而是用德语写成(这在当时是令人展惊的)——使他一举成名。接下来是他作于187b年的《第一号交响曲)，1877年的《第二号交响曲》，1878年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1881年的《降B大调钢琴协奏曲》，1883年的(第三号交响曲)，1885年的《第四号交响曲》，以及1887年的《小提琴与大提琴的二重协奏曲》。 这时，理查·施特劳斯令人惊叹且轰动一时的交响诗正风行于欧洲。但正当施特劳斯用不协和音预示未来的时候，勃拉姆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柔润，例如他的《小提琴协奏曲》、《竖笛五重奏》以及钢琴间奏曲。
勃拉姆斯1833年出生于汉堡，较李斯特、瓦格纳和舒曼晚了30多年，他们将在他的一生中起重要作用。比布鲁克纳晚10年;与俄罗斯的鲍罗丁和法国的圣·桑几乎同时；比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早10年。他的童年并不完美。他住在汉堡一个污移地方的廉价出租公寓里，他的父母常常打架，他僧恨学校(特别是法语课)，他受其他学生的欺侮。他的父亲在一个贫穷的乐团演奏低音提琴，但他教孩子学习钢琴。10岁和11岁时的勃拉姆斯在水手们光顾的水滨酒吧里演出赚一点钱。汉堡仍然是汉堡，各种社会活动在室内进行，这与巴赫或莫扎特的童年有天壤之别。 他在早年教一些钢琴课挣钱。15岁时举办了一场独奏音乐会，然后试着作曲，接着以全部时间用来教钢琴谋生。1853年，20岁的他遇到了巡回演出的匈牙利小提琴家雷曼伊。这次会见引发了一连串事件，使他认识了小提琴家约阿西姆，还有李斯特与舒曼，并使他一夜成名。约阿西姆赞赏他“宝石一样纯净，雪一般柔润”，为他写信引见魏玛的李斯特和杜塞多夫的舒曼。这位小提琴家及两位作曲家是德国以至整个欧洲三位重要的音乐界人士，和他们的关系(特别是和舒曼)对勃拉姆斯的一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勃拉姆斯的确去魏玛拜访过李斯特，结局并不愉快，随后他又去杜塞多夫探望舒曼和他的妻子、钢琴演奏家克拉拉。他在那里为舒曼夫妇演奏，他们为他的作品所震撼。主编《新音乐杂志》的舒曼写道，年轻的勃拉姆斯是个“天才”，预言这年轻人将“赋予时代潮流最高、最理想的表达”。勃拉姆斯和他们在一起住了几个月，十分喜爱这对夫妇，离开后不久，听到抑郁的舒曼跳莱茵河自杀的消息(被救起后，在精神病院度过了最后两年)，立即赶去陪伴他们。以后的生命中，勃拉姆斯一直爱着克拉拉，和她长期通信联系。她比他年长14岁，他们从未结婚，我们不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有着怎样的一种爱情。勃拉姆斯实际上直到60多岁仍未娶妻，尽管他的生活中还有别的女人。
和舒曼的关系，使巡回演出的年轻钢琴家兼作曲家迅速成名，比他无限崇拜的贝多芬成名时年轻得多，比他热爱的巴赫成名时则名气大得多。 有一次他在给克拉拉的信中谈到巴赫:“一个人靠小小的乐器的体系，创造出具有最深邃的思想与最强烈的情感的整个世界。” 他的音乐柔和、高贵而古典，本人却是个粗鲁的家伙，不易相处、不修边幅、吝音、自私、毫不妥协、易于动怒。他喜欢德沃夏克和格里格，尽力帮助他们;他对李斯特和瓦格纳的音乐无动于衷;对马勒、布鲁克纳、柴科夫斯基、威尔第及理查·施特劳斯毫不热情。 这一时期维也纳分裂为两大派别:一派崇拜李斯特和瓦格纳，预言 “未来的音乐”；另一派反对这一阵营及其音乐。尽管这场论战远比做出黑白分明的选择来得复杂，但其中绝含的情绪是如此强烈，以至音乐界没有多少人能保持中立。而且，像常有的情形那样，伟人的支持者们往往比伟人更加言辞激烈，情绪狂热。勃拉姆斯让人很清楚地感受到他不是瓦格纳音乐的支持者，他十分蔑视那些跪下来崇拜他们的大师的狂热瓦格纳派。 门德尔松是19世纪浪漫时期第一阶段的保守浪漫主义者，勃拉姆斯则属于第二阶段。李斯特(1811一1886)和瓦格纳(1813一1883)从19世纪中跃居欧洲音乐界的风云人物，勃拉姆斯不是。他的一些同时代人是趋向20世纪的浪漫主义者，勃拉姆斯则是回顾古典时期的浪漫主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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