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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绝对的女人 17 舅舅大学毕业那年，在家待了半年。半年后，去县城电厂上了班，上大学时，他学的计算机专业。在电厂里他是一个仪表员，什么事都干，很多时候，他和一些人，穿着连帽工作服，在一个煤尘迷漫机器轰鸣的大工作间里三班倒。这是电厂最苦最累的地方，刚进电厂的人，都要被安排在这里过一段炼狱般的日子，很多人三个月的试用期熬不下来，自己走掉了。舅舅熬过了这三个月，然后去当了仪表员，多是干一些杂活，经常放假，一个月上不了半个月的班。 三个月后，他放假回家，妈妈把张方抱回来了。舅舅在家休息了两周，每天都逗着外甥女高兴。他很喜欢抱着她到处走。她也很喜欢舅舅抱着她到处去。 舅舅想电厂到底算是一家靠得住的企业，他想硬着头皮就这样干下去，签合同时交了一万合同金，进电厂上班，公开招聘只是一个幌子，像舅舅他们干的工作，谁都能干，大学文凭在这里真的是一个笑话。 舅舅利用放假时间，回家帮父亲种地，过了些日子，他想回来，不在电厂里那样耗着了。他想回家，承包一面山坡，种果树，山下那条河在两个地方聚成了两个河潭，他还想到如何利用这条河水，搞养殖。 他把这些想法藏在心里，一放假他就回到家，他特别喜欢这个外甥女，每天吃完饭，他就抱着她或者去山上，或者去山下的河潭。舅舅心灵手巧，不管是草茎，还是树枝，他都会像变戏法一样，把它们编织成一顶漂亮的帽子，或者一只圆形的花篮，每次出去，张方的胳膊上都会挂满了这样的小东西，过了不久，张方就有了很多这样的玩具，姥爷把它们挂在屋子里，挂在院子里的房檐下，挂在墙壁上，舅舅有那些花草编成了的各种动物，真的很像，它们在各自一挂，差不多成了家里的一种装饰，小外甥女天天生活在这样的装饰里，她越来越喜欢舅舅了，只要舅舅在家，她就要跟着他。等她会走会说话的时候，就缠着舅舅为她编各种动物或别的玩具。这时候，舅舅又和她玩起了别的东西，舅舅弄出一些泥巴来，和外甥女一起捏泥人，先是鸟和各种动物，然后是人。小外甥女跟着舅舅很快也自己会捏泥人了。 姥爷看儿子不好好上班，和姥姥说，不行你和女儿说一下，求她给老二在城里找份安定的工作。姥姥吧了一声气。过了些日子，姥姥说，算了吧，女儿不会注他们家的人帮这个忙的。咱们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姥爷有一天对儿子说，你这样常放假也不是个事，看你对外甥女那么好，你自己和你姐说说你的事，求她在城里为你安排个踏实的工作。大学毕业老是这样不行呀。 舅舅笑着说，他可不想去和姐姐说这事。你们不要以为我对外甥女好，是为了让姐姐给我找个好工作。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喜欢这个孩子，家里条件那么好，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乡下，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单凭了这一点，我就不会去求姐姐，你们也不要为难她。至于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张方在姥姥家长到六岁，舅舅是她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和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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