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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体诗格律

 书蠹之家315 2019-05-07

近体诗的格律
近体诗包括五言律诗、七言律诗、一部分五言绝句、一部分七言绝句。之所以说只是一部分的绝句,是因为绝句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不符合近体诗要求的古绝。近体诗中七言是在五言的基础上扩充来的,明白了五言的格律,也就懂得了七言的格律。五言诗只须记住以下规律,不必背诵,也就自然掌握了。[1]
双平双仄是基本元素
五言诗可分成平平、仄仄和单平或单仄的组合。我们把这四个基本元素叫作“步”,由“音”组成了“步”,再由“步”组成了“句”。“步”的排列方式有二组四种:第一组是平平—仄仄—平和平平—平—仄仄,即前面皆是“双平步”,后面的“双仄步”与“单平步”互调;第二组是仄仄—平平—仄和仄仄—仄—平平,即前面皆是“双仄步”,后面的“双平步”与“单仄步”互调。大家可以发现,每句开头的第一个“步”,一定是双音步。
相粘、相对、相错
近体诗中第一二句、第三四句、第五六句、第七八句都叫做联。“对”,是每联上下句第一个“双音步”平仄相反;“粘”,是前联的下句和后联的上句的第一个“双音步”平仄相同。“错”,则是对粘对规则的补充。
对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完全相对不相错,比如上句是平平—平—仄仄,那么下句必然是仄仄—仄—平平。上句是仄仄—平平—仄,下句必然是平平—仄仄—平。不但第一个“双音步”平仄相反,以后的“单音步”和“双音步”也相反。另一种是第一个“双音步”相对,后面的相错。这种情况只会产生在一首诗的第一二句,也就是首句入韵时,上句是平平—仄仄—平,下句为了要押韵,则是仄仄—仄—平平。即第一个“双音步”相对,后两个“步”,正对本应该是平平—仄,但为了押韵,要把前步(双音步)与后步(单音步)互调,成为仄—平平。还有一种情况是上句是仄仄—仄—平平,下句则为平平—仄仄—平。即第一个“双音步”相对,后两个“步”,正对本应为平—仄仄,为了押韵要把前步(单音步)与后步(双音步)互调,就成为仄仄—平。这就是相错的情形。
粘的情况比对还要简单。大家记住一个口诀:相粘必相错。因为粘的上句都是一联的下句,那么祇有两种情况,就是仄仄—仄—平平和平平—仄仄—平。同对的规则一样,首先满足第一个“步”,我们上面讲过,第一个“步”一定是“双音步”。对,是第一个双音步平仄相反,粘,就是第一个双音步平仄相同。那么,仄仄—仄—平平的下句——也就是下一联的上句,前二字就可确认为仄仄,而后三字如果正粘,则亦为仄—平平,但这样就麻烦了,变成上下句完全一样了,这是不能允许的,于是要采取相错规则,即变为平平—仄,一个整句连起来就是仄仄平平仄。而平平—仄仄—平的下句,第一个步既然要相粘,可确认为平平,后两步,一个是双音步,一个是单音步,也当相错,是为平—仄仄,这样,与平平—仄仄—平相粘的就是平平—平—仄仄。
综合相对相错和相粘相错的情况,其实就是一句话,上句末字如入韵,下句不管是对还是粘,都须相错。绝句一般四句,律诗一般八句,排律能排到很多句,但不管有多少句,运用上面的方法,可以举一反三地出来。
五言而七言
从五言到七言,无比简单,就是把五言的第一个步(毫无疑问,双音步)反过来,添在最前面,就成了七言了。上述五言的两组四种,到七言就是:
第一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
第二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仄—平平[1]
四、避免孤平、三平尾与平头
诗词格律很严谨,但绝不是一成不变。传统说诗词的格律,有一个说法叫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这也是吟诵的基本原则。也就是说,对于七言来说,第一、三、五字的平仄可以有变化。如果是五言,则是一、三两字。由于这种规律的存在,使得格律既严谨,又灵活。但是,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这句口诀不能包打天下。对于收平声韵的句子(仄仄)—平平—仄仄—平来说,假如一三五不论,变成仄仄(或平仄)—仄平—仄仄—平,这就犯了孤平,是诗中大忌。传统认为孤平是指这一句式除了韵脚祇有一个平声字,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比如平仄—仄平—仄仄—平一句,除去韵脚有两个平声,但它依然犯了孤平。实际上,七言句是从五言句扩展而来,我们看格律,要把七言也当成五言看,看后五个字,只要五言的句子是仄平—仄仄—平,那就是孤平,所以孤平应该定义为:“五言或七言的后五字,除去韵脚只有一个平声。”孤平一般而言需要补救。补救的方法,就是把仄平—仄仄—平变成仄—平平—仄平,让那个孤平后面的仄声字变成平声,也就是说,让双平步往后挪个一个音位,这样就成了。(如:北风吹白云、客行悲故乡、枳花明驿墙、笑问客从何处来、双鬓向人无再青……)同样地,(平平)—仄仄—仄—平平这一句,如果按照一三五不论的口诀,第五字的仄似乎可以变成平声。然而事实上不行。这样,就形成了三平尾,是近体诗中绝对不能出现的错误。而且,出了这个问题,根本无法补救。
拗句与拗式
除了一、三、五字相对自由,古人有时候还在二、四、六的位置上故意突破格律,以营造一种缺陷美,是为拗句。但拗句不是随意拗的,而是有规律的。拗句在诗中出现,有以下几种情况:
一是平平—平—仄仄一句可变成平平—仄—平仄(五言或七言后五字,下同),两句完全等价;
如:
秋风不相待
今看两楹奠
遥遥去巫峡
淮水东边旧时月
这是因为在吟诵时,一连三个平声,一连三个长节拍,节奏不好掌握,不便口吻,不如用一个短节拍的仄声间插在中间来得美听。
二是 平平平仄仄可以变成 平平仄仄仄,但绝对不能变成仄平仄仄仄;
如:
那堪(那音挪,是平声。)两处宿
云霞出海曙
三是上句仄仄平平仄,如果平平变成仄平、平仄、或仄仄,下句一般要变成平平平仄平。如:
腥浪拍心碎,飙风吹鬓华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平声)太清。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上句出现拗句,在推导下句的格律时,要有还原意识,比如上句是平平—仄—平仄,下句只能是仄仄—仄—平平,而不是仄仄—平—仄平,上句是仄仄—仄仄—仄,下句不能是平平—平平—平,而只能是平平平仄平。
而如果诗人故意失对、失粘,以刻意向古体诗看齐,则被称为拗式。典型的拗体,应当一拗再拗,极尽破格之能事。因为一拗未免单调,必须二拗三拗,才会显得富于变化。比如崔颢的〈登黄鹤楼〉:
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1]
又如李白〈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崔诗的好处是,前半皆拗,近于古体,后半又保留了律诗的整齐之美,极尽错综复杂之能事。而李诗则两处失粘,以独特的声律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杜甫本人也写了很多破律的拗体诗,这是一种实验性的探索。龚自珍说,“百事翻从缺陷好”,缺陷,有时正如江小鱼脸上的刀疤,也是一种美。
有一种特殊的拗体,是于绝句的二三句当粘处未粘,其位置正好在诗的中间,被称作“折腰体”。如张九龄〈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1]
崔峒〈清江曲内一绝〉:
八月长江去浪平,片帆一道带风轻。
极目不分天水色,南山南是岳阳城。
韦应物〈滁州西涧〉: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均是二三句当腰处失粘,故曰“折腰”。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亦是“折腰体”的一种。因此首被谱了曲,是为《阳关三叠》,故后世有依其平仄而填词者,即被称为“阳关体”。“阳关体”是一种特殊的折腰体,即不但二三句失粘,平仄也完全仿照王维此首的,才是“阳关体”。
当代诗人杨启宇有一首挽彭德怀的七绝:
“铁马金戈百战余,苍凉晚节月同孤。
冢上已深三宿草,人间始重万言书。”[1]
此诗获得首届中华诗词大赛一等奖。据说这首诗入围时,有评委提出二三句失粘,即有评委以阳关体答之。实则此首是折腰体而非阳关体。
清初大诗人王渔洋说:“七绝即唐人乐府。”意谓七言绝句就是唐人的流行歌辞。歌辞但取其便歌,本不求格律十分严谨,而且绝句起源早于律诗,本就有古绝与近体绝之别,古人在绝句上放松格律,也就可以理解了。此外,古人亦偶有意到诗到,不暇细审声律之处。如老杜的〈咏怀古迹〉:
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至今疑。
二、三句失粘,而不失为千古名篇。中国学术有一传统理念:“例不过十不立,反例不过十不破”。我辈学诗,决不可以前人亦有违律,转相借口。总之,格律应当严守,但如生具李杜般的绝人之姿,亦不妨打破,但终究以严守格律为主。[2]
古体诗的格律
近体诗产生以后,古体诗的创作要尽量避免近体诗的句法,这一点掌握了近体诗的格律,自然也就掌握了古体诗的格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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