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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只是与人相处的方式之一 文/王的学习笔记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最近发了条微博： 本来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结果出来这么两个： 第一个上来就扣个大帽子：“看红色元素不顺眼”； 第二个就厉害了，不仅扣了“恨国”的帽子，还联系上“纪念五四运动一百年”，并且圈了一大堆账号。 最关键的，为了强调严锋“是在讲假话编故事”，来了个所谓“挑战”，说“马路上都是监控！你能不说你在哪条马路上……一查监控就明明白白，到底有没有一个老年人，偷听2个孩子说话的画面！” 这可以说是微博上的大字报吧，一股批斗风扑面而来。 这实际上是要求严锋自证清白，证明自己确实在路上遇到2个孩子，确实偷听了他们交谈。 有过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一坨屎堆在路中间又臭又恶心，虽然不会造成实质伤害，但是一定要避开它。 非要说人怕屎也没错，怕并没有什么可耻，避开它是为了避免了进一步的伤害，但是不能说人屈服于屎。避开是因为人不能和屎计较，更不能踩几脚，妄图把一坨屎变成小烂屎。这么做就会被拉到和屎一样的层次，这才是最大的伤害。 上述过程用流行网络语表述叫做“降维打击”，用俗话来说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能严教授长期待在象牙塔，居然不仅不避开，反而直挺挺地踩在屎上： 踩就踩吧，最后那句“如果与我微博相符，我对你们没有任何要求”的表态，非常具有“君子翩翩风度”，隐隐透着一股清高和傲娇…… 这就令我很摇头了。 要么就别踩，既然下定决心要踩屎，就别在乎会不会沾在裤脚上，撕破脸踩就完了，一定要让乱扣帽子的人付出代价。他这倒好，没有任何要求，就像试图站在屎尖上跳芭蕾，既要开撕又要优雅，怎么可能啊！ 不出意外，结果越来越麻烦： 本来自己同伙要求“挑战”看监控，现在严教授说可以看监控，结果又变成“把孩子找出来当面对质”，然后自我宣布“这就是怂的表现”。 可以合理推断：就算是严教授把孩子找来当面对质，孩子也未必还记得还说得清当时状况；就算孩子说得清，也会被说是提前收买了孩子；就算提前做好措施证明没有收买孩子，也会被说孩子被吓到胡言乱语；就算证明孩子心智正常情绪稳定没有胡言乱语，也会被说这么小的孩子说话不足取信……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这就让我想起电影《让子弹飞》里的情节： ▎ 电影《让子弹飞》情节照 胡万设计，让饭馆老板栽赃老六吃了两碗凉粉只给了一碗的钱。老六不服，当时全饭馆的人就把老六包围起来嘲笑他。老六怒了，为了自证清白，就把自己的肚子剖开了，说自己真的只吃了一碗凉粉。 电影中胡万的目的就是让老六戕害自己，目的达到也就不追究了，众人作鸟兽散。实际上要是继续追究，老六就算死也不能自证清白—— 你怎么证明从胃里挖出来的这些东西，是一碗凉粉还是两碗？会不会有些已经消化了？ 怎么证明那些食糜甚至肠子里的屎不是这个店的凉粉变的……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但是为了这种屁事去死值得吗？ 所以我特别反感什么“苟活”、“苟且偷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之类的话，让颜面、别人的评价凌驾于生命之上，是对生命极大的不尊重。 对于被设计的老六，就是胡万抓准了他认为“自己可以证明清白，无非代价大小而已”这一点。 然而“认为能自证清白”是一种典型的妄念，实际几乎不可能做到——
当然，陷入需要自证清白的情景下往往非常令人愤怒，这时候可以说处在一种“道德的钢丝”上——面临着人格、尊严被否定或者侮辱，需要花极大的专注来保持平衡，此时就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思考该怎么做了。 换句话说，因为被逼迫自证清白引发的愤怒情绪才是最危险的。 愤怒是极强的情绪，特别容易导致人智商急速下降。智商下降了，当然更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没有人可以在走钢丝的时候还能格斗。所以面临这种情况，首先需要做的不是想什么办法去应对，而是先从钢丝上下来，也就是先别生气，别在乎别人口里的人格和尊严—— 别人几句话就否定得了你、就能定义你的尊严和人格？不存在嘛。 然后，如果处在比较无所谓的情况下，比如严教授这种，他不面对没有什么问题，那不理就可以了； 如果处在比较极端的情况下，比如老六这种，必须面对，那就得比不生气更进一步，还得脸皮厚，得想办法先脱离险境，化被动为主动，能跑则跑，跑不了创造机会也要跑，比如说：吃粉了没给钱不对，认赔，不仅赔一碗，还要赔一百碗的钱，但是要去取。到时候一队人马拿枪指着，还什么粉钱不粉钱的？实际上那时候老六要跑是没问题的，只是电影为了创造戏剧冲突得把他写死了。 总之就是别生气，免得智商降低被牵着走，然后在选择逃还是战。选择战，就得用硬实力碾压，这是另一种层面的降维打击——我不跟你玩高维的讲道理，我就跟你玩低维的拳头硬。 所以硬实力还是根本，可以保证在面对流氓的时候不需要讲道理。多一种选择，就多一分自由。 越原始的东西，越具有奠基性、决定性、稳定性。 ——王东岳 而且当硬实力到一定程度，不需要真的用，流氓自然会让路。 很多知识分子就是只会讲道理，硬实力或者借助硬实力的能力差强人意，所以很容易被坏人挑衅；同时骨子里的清高和看不起流氓的低级攻击，让他们要保持优雅、要据理力争，结果反而屈辱又可怜。 这就像一个舞蹈演员，已经被抓进了格斗的铁笼子里，还看不起格斗的粗鄙动作，还要用妖娆的舞姿保持自我高贵，结局当然很惨。 这是广义上“自己是个锤子看啥都是钉子”的表现——习惯了讲道理，跟流氓也讲道理。 挑衅严教授的这两个，敢不敢跟警察、政府官员说同样的话呢？我想是不会的。毕竟再野蛮的肌肉，去枪炮坦克面前秀也毫无意义。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没必要战，99.9%是专门来恶心人的屁屎尿，恼人但没什么实质影响，真正极端情况罕见。 最需要注意的其实是自己心性的修炼——很多人面对屁屎尿的时候更容易炸毛，面对极端环境的时候情绪反而没有太大波动。有相当程度的遗憾、失败和危险，其实都是在屁屎尿面前控制不了情绪，智商下降，走一步错一步逐渐从恶心变成了实质性影响。 不要脸可以把要脸的人从高贵的位置上拉下来，而且还可以利用对方要脸而牵着走，从而实现以获利为主的各种目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些单次零和博弈、竞争恶劣的环境下，不要脸的往往能胜出。但是当环境改善，或者要脸的人多，不要脸就存在被边缘化或被揍的风险。 人的道德和攻击性选择，背后其实都有博弈论或数学原理在起作用。 所以可怕的是，又不要脸、拳头又硬的那种。 更可怕的是多数人不要脸，开始互相攻击、扣帽子、道德审判的那种。这时候大家都在比下三滥，逆向淘汰全面展开，轻易就洞穿人性，直接把人变成牲畜。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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