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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之死,曹雪芹为何用最丑的笔法记录,读懂曹雪芹意图的人不多

 君笺雅侃红楼 2019-05-10

贾瑞之死被曹雪芹浓墨重彩,大书特书,不但请出逍遥二圣之一邋遢道人,更是祭出了风月宝鉴。可与甄士隐柳湘莲被度化不同,贾瑞最终迷途难返,还是一命呜呼。贾瑞到底因何而死?为何被作者描绘成最丑的一个死法?

原来这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后又附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他不但不去管约,反助纣为虐讨好儿。

贾瑞其人出场就被曹雪芹诟病,龙生九子,荣宁二公若知道自己子孙这样,不知道做何感想。可笑贾代儒有孙子如此还不自知,妄图好好教育贾瑞能够金榜题名,对贾瑞明里严加管教,暗理却多有放任,最终毁了贾瑞。

贾瑞本人不堪,行为更下作,罔顾人伦勾引王熙凤,被王熙凤连下毒计折磨的生不如死,最终染了一病,药石罔效一命呜呼了。

自此满心想凤姐,只不敢往荣府去了。贾蓉两个常常的来索银子,他又怕祖父知道,正是相思尚且难禁,更又添了债务;日间工课又紧,他二十来岁之人,尚未娶亲,迩来想着凤姐,未免有那指头告了消乏等事;更兼两回冻恼奔波,因此三五下里夹攻,不觉就得了一病:心内发膨胀,口内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下溺连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于是不能支持,一头睡倒,合上眼还只梦魂颠倒,满口乱说胡话,惊怖异常。百般请医治疗,诸如肉桂、附子、鳖甲、麦冬、玉竹等药,吃了有几十斤下去,也不见个动静。

贾瑞的病因曹雪芹交待的特别清楚,四个原因用脂砚斋的话说:【庚辰双行夹批:写得历历病源,如何不死?】【庚辰侧批:所谓步步紧。】

一,思念王熙凤,有了“手指头告了消乏”事,引起身体虚弱,抵抗力降低。

二,王熙凤两次毒计,大冬天冻在室外两夜,外寒入侵。两次被耍懊悔难当,内火炽盛。

三,夜里受冻,再被贾代儒抓住,认为他不思学业,外不归宿,暴打一顿外伤引发内症。

四,贾代儒对他期望高,虽不成器,功课依旧繁重。

贾瑞之前不过外感、外伤,却遭遇内火,虚耗几方面夹击,平时不能好好休息。小病酿大症,最终积重难返,几十斤药吃下去还治不好。不过,曹雪芹显然想描写的并不是疑难杂症,药石罔效。《红楼梦》中青年男子,被长辈执行家法被打是件常事,贾宝玉挨过,秦钟挨过,贾瑞挨过,结果三个人死了两个。种种迹象表明贾珠甚至那个九岁的贾敷都是“审儿子竟是审贼”一般遭父亲家暴后死去。可见暴打一顿后死亡率极高。贾宝玉被打,贾家上下紧张也是有根据的。

贾瑞自觉汗津津的,底下已遗了一滩精。心中到底不足,又翻过正面来,只见凤姐还招手叫他,他又进去。如此三四次,到了这次,刚要出镜子来,只见两个人走来,拿铁锁把他套住,拉了就走。贾瑞叫道:让我拿了镜子再走!

什么叫死不悔改?贾瑞就是,他死前被描绘的极其不堪丑陋。正是心魔难除,欲壑难填。有人觉得贾瑞可恨,实则可怜。贾瑞是一个正值青春的青年,与正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只是贾瑞放大了自己的欲望。他对王熙凤的执念虽然龌龊,却也是孽情。贾瑞隐喻秦钟一样,也是《红楼梦》所描写的另一种残酷青春的幻灭。

至于贾瑞的病,最终应该是肺病虚亏,不排除是肺结核一类痨症。他的死关键不是什么病,而是怎么得的病。大好青年,只因做贼枉送了性命,才令人叹息。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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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80回本 

【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80回本 

【红楼梦】通行本120回本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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