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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的几句话

 边关风雨图书馆 2019-05-12

                                                             写在 母亲节的思念,

                小鸟傍依母亲旁,著文夜耕泪几行,难忘岁月已飘逝,何时再敬香茶汤。

内敛的国人,很难出口的一个字:爱。步入暮年的我也深感困惑,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序

记忆中的母亲,永远是忙碌的,永远本着脸,似乎不会笑的,那时我还小,不明白生活的艰辛。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是当年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压在她一个人肩上,让她失去笑的能力。

母亲衣着朴素,却将洗得干干净净,母亲针线活做的不太好,缝补衣服手法是粗针大线,可能是在姑娘时,没有做过女红;也许是她太忙了,没空做的更细些。我记忆最深的是,每当她坐在床边缝补衣服,总是习惯的把缝衣针在头发上轻轻地一划,我好奇的问她:妈这样做,为什么?头皮不会破吗?不会疼吗?母亲视力不太好,穿针引线很是困难。在她做针线活时,我围在她身边在她装针头线脑的笸箩里翻找我喜欢的小纽扣啊,小别针啊,当然里面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碎布头。在穿针引线遇到麻烦时,母亲就喊:小宝,帮我穿针。我问:要穿几根针。妈妈说:真傻,就一根!那时的我当然视力很好,只用一下,就能把线从针孔里穿过。母亲会笑嘻嘻的刮一下我的鼻梁说:小眼睛真好用!

我眼中的母亲永远是忙碌的,没有一点休息时间,家里家外都靠她。当年父亲身体不好,家里全靠母亲支撑,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我也渐渐长大。家里的困境我耳濡目染,知道努力读书才是报答母亲唯一办法。母亲不识字,也知道读书的益处。晚上我在昏暗的油灯下写作业,母亲总是尽可能把灯芯捻到最亮。有时候,知道家境艰难的我也会偷偷把灯火捻小一点,看见就行,母亲总是在我后脑壳轻轻敲一下:不要你省,保护眼睛,好好读书就是你对家里,对我的报答。

那些年人们感冒伤风是家常便饭,经常感冒的母亲不休息经常是擤一把鼻涕用力一甩,而后在布围裙擦一擦,轻轻叹口气接着干活。要是我感冒了,母亲总会熬一碗姜汤,看着我一口气把热气腾腾的姜汤喝下去。

家境艰难,我很少有新衣服,母亲总是把我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如有破洞,也会给她用粗针大线缝补的严严实实,妈妈经常在我耳边叮嘱,在学校要听老师话,千万不要和别的孩子打架,弄坏别人衣服家里赔不起。回想起来当年的我,衣服永远有大小好几个补丁,却永远是干净的。母亲常说:人可以穷,但是不可以懒。

历史慢慢翻到六十年代初,饥饿让我的肠子,肚子闹革命,没有白米吃,红薯,南瓜,发霉的红薯干,难咽的榆树花,吹口气就会起几道波澜的稀粥,让我们个个肚大腰园,不懂事的我天天围着喊饿。母亲不做声只是叹口气,每当做好饭,她总是借口有事,走开……等我们饭吃的差不多了,才看见她摇晃的身影,跨进门来。真的,当年的我太不懂事了,现在回想起来心里绞一般的疼。

后来,母亲身体浮肿,手指一按一个坑,脸色苍白的她,依然不发脾气,还笑着问;我是不是胖了?

写到这儿泪水溢满我的眼眶,这就是我的母亲,最最伟大的母亲。

      后来我渐渐长大,去了部队,去了高原,虽然时间不长,只有四个年头,那段时候母亲是怎么过来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我见到母亲,见到她的满头白发。见到她略有佝偻的身躯。

母亲也曾经多次向我问起过部队生活,我也只言简意赅,几句话一带而过,因为我知道,面对风雨,面对艰难,是我自己的事,不可以再让母亲为我担心。

我回来后,母亲也几次试图谈问起我当年的生活,我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只字未提。她总是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我不能和母亲提起我曾经的艰难,曾经生与死的考验。我却在心里暗暗感谢母亲。是她的善良,是她的打不垮,拖不烂的性格让我躲过死神的四次追击。才能让我安然回到母亲身边。

      后来我成了家,有了孩子,母亲总是想看看孙子。有时我一个人去看母亲,母亲怆然一笑:下次给我带来,我想看看小孙子。说罢,在衣袋里摸摸,掏出一些孩子喜欢吃的零食,递给我。

     时光如梭,母亲很快就越加衰老,一天她喃喃底语:我的牙坏了,吃不了一点硬的东西。恍然间我明白,原来在我心里无比刚强的母亲,也有走向衰老的一天,看着她满头白发,有些佝偻的腰,心里的酸楚,一时涌上我心,湿润眼睛。无言中,我伸手握住她,满是皱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我们两个人相依相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时母亲,仿佛也成了孩童,她是那么的听话,她是那么需要扶持。

我问母亲你想吃什么?母亲垂下头,微弱的说:我想吃麦麦乳精。

我记下了,第二天我提两罐麦乳精去看母亲,这时的她像个孩子,用手抚摸着麦乳精的亮晶晶的马口铁皮罐子,是那样的爱不释手。我说:喜欢就多吃点,吃完了,再去买。

过几天再去看母亲,发现她心中的圣物就仅仅给挖了一个小坑。我嗔怪她:你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多吃点呢?母亲低头喃喃细语,慢慢吃不好吗?你也不易,她事事为我考虑,因为她曾经渡过那段艰难岁月,舍不得浪费,日子好过了,也没丢弃曾经的那个习惯,还是舍不得吃好的。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多吃甜品对老人身体不好。我想:满足老人心愿,应是子女们的责任。让他们的快乐,是最最重要的。子欲孝而亲不待,该是多悲啊!

就这样日子一页一页翻了过去,母亲终于倒下了,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用失神的眼睛凝视着我,浑浊的眼中含着希望,弱弱的说:我还能回家吗?我想去你家多住几天,多看看孙子。

我哽咽的说:能,能,一定能。你就在我家住,一直住下去,不离开,好吗?

这是母亲和我最后一次的谈话,几个小时后,也就是当天夜里,母亲就走了,走远了,永远走出我的视线,永远走出我的生活,再也回不来了。

哎,不想多说了,有关母亲的话题永远说不完。

母亲们,不管你们在母亲节,收没收到儿女的祝福,你们都是伟大的母亲,风里雨里的脊梁。

狂风暴雨苦寒家,母亲侍我如浇花,小树渐长顶风雪,母亲难会好年华?

我爱你母亲。爱你到永远,永远!我把一句迟来的话送给你,我的母亲,希望你能听见,这个来自远方的呼唤。

本文写于二零一九年五月十二日,母亲节之夜九点。

修改于五月十三日凌晨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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