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赋 (二)
历山名郡,千年古城。二圣故里之毗,泰岳渎水之邻。藏蕴千尺而不露,绮秀出画而不现。吾爱之切身,知之甚深,盈盈于怀,弥弥于心,抱怀多时,不得不表。
某地以某士之出以为荣,未尝闻济南独以何人作传。其真无以为荣乎?其真不知以何人为荣也。杜子美有诗云: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真耶?假乎?易安临照,玉影依稀;稼轩笔锋,当年不减。伏生之学,扁鹊之术,秦公之义,希孟之忧,铁将军之忠,鲍大夫之谋……洋洋洒洒,远非一言可以尽述。
圣人有言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之城,仁智之士能不乐之乎?山有舜为之耕,水有帝为之跪。盖情之所迁,心之所系也。
曲水萦绕,泉使之然也。泉池铺地,泺水为之源也。古之来者必咏泉,曰碎玉,曰堆雪,曰玉壶,曰涌轮。因不知,吾等待之如热血,视之若体肤。亦曾欲,竭泪以补其涸,投身以通其塞。见其胜境,常不知何以为喻。未敢忘,沧浪之水喷薄出,隔雾相看藻吐珠。
阳春三月时,柳絮飞花日。文雅之士毕至于曲水之畔,流觞吟咏,谓之曲水流觞也。百泉汇明波于曲水,曲水送清流于明湖。盖明湖可谓汇百泉之灵气,集骚客之文墨。夺突一点,蛇蛙应旨,四荷三柳,一湖半城,荷香绕轻舫,柳叶拂花舟。铁将军忠魂不悔,曾学士呕沥可慰。
湖光山色,天作一画。南湖倒影,历山可见矣。吾闻之,历山无胜境,无可游也。殊不知,赏湖须晴日,观山等雨雾。更未解,其外有深秀,内有幽慧:百鸟争鸣,万木葱映,点点山花,珠珠朝露,晨钟暮鼓,佛光静穆。接泰岳而眺黄河,抱古城而映明湖。黔娄子之洞,秦叔宝之槐。满城皆可仰其古殿,半山亦可俯瞰城貌,俯仰之间,其乐生也。
呜呼!胜境难寻,美景无常。古之旧迹,虽在犹亡,妄自菲薄之心弥漫,冷眼自嘲之念充盈,岂不悲夫?吾记之录之,歌之颂之,无所希冀,但求其能扬眉于外,赏欣于内,吾亦足矣。小女无知,妄竭鄙怀,仅献此文以表。
(来源:《齐鲁晚报》作者:靡笄秋来)